贺齐走出了藏兵阁,看着盘子中的法剑道袍以及念珠,脑海中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胖真人最开始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为难自己的意图明显。
都敢用破剑旧袍敷衍自己,明显是受了别人指使,但等他听到自己要领的是法剑后,迅速换了副脸色,还送上了副静心念珠给自己赔礼。
肯定是他脑补了自己背后的势力要更强,所以果断放弃刘真,不敢继续为难自己。
谁会故意为难自己呢?
贺齐稍一琢磨很快就有了目标。
既讨厌自己,又能指使的了藏兵阁看守道人,说明他有势力,但胖道人最后又敢不听他的,说明他自己势力不强,或者借的是别人的势力。
这样一来目标就很明显了,常觉的亲孙子,刘真。
自己授篆大典结束后,在偏房中打了跟随他的弟子,落了他面子,只有他才有动机有能力在这种事情上为难自己,但他不知道自己授的是上三品云符,享受部分真传弟子待遇,反而让看守道人白白送上一份念珠赔礼。
“贺师兄,还顺利吗?”
小道童一看到贺齐出来,立刻迎了上来接过了他手中的木盘,看到盘中的念珠时眼前一亮,
“哇,这串珠子好漂亮!”
“是阁中的师兄与我一见如故,特意送我的。”
贺齐将念珠戴在了自己手上,虚弥的提示在耳边响起,
“静心念珠,利刃级器物,用12颗翠山玉雕琢而成,有清心宁神之用。”
这胖道士是真大方,随手一送就是一串利刃级的器物,这种级别的东西自己上个世界那么久都没搞到几件。
藏兵阁与藏书阁中间只隔着两座庭院,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就来到了藏书阁。
院中看守的道士拦下了两人,不许非弟子身份的道童进入,不许携带兵刃进入。
贺齐只能自己一个人前去,留下道童在前院等候。
藏书阁分五楼,一楼至三楼,是可以免费借阅观看的道家书籍和观中的历史知识,观中道士下山遇到的各种诡异妖鬼,以及一些真人写的诗文,心得感悟,还有百家功法的描述和介绍。
这几层楼人颇多,弟子在书架中穿梭,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书籍,随处可见弟子在角落里捧着书籍观看。
四楼是观中收集到的具体的百家功法,五楼则是重阳观自己的功法。
这两层弟子不能自己上去,只能将身份玉符交由阁中看守弟子,由他们代为拿取对应的部分功法。
贺齐在三楼逛了逛,拿了本介绍百家的书籍,以及一本重阳观历史,来到三楼的看守弟子处准备借阅这两本。
藏书阁中的等待借书的弟子很多,三楼的看守弟子只有一位年轻的道人,他一边要核对借阅弟子的身份,要负责登记在册,显得颇为忙碌。
身前此时已经排了一条长队,贺齐只能挤在队中慢慢往前挪动。
片刻后,贺齐来到看守弟子的长桌前,将身份玉符与手中的书递了过去,
“这位师兄,我来领《云符天书》一份,百家功法《血肉缚神法》一份。”
《云符天书》是他日后要修行的功法,而《血肉缚神法》是他刚才在三楼百家介绍里看到的,百家早期多数人的修炼功法。
看守弟子是位中年道人,一双倒三角的眼睛,嘴唇上还留着两撮王八胡。
他接过贺齐的玉符,仔细核对。
“师弟,这几本书都没有问题,但我看你是刚过授篆大典吧,按照观中规矩,每品的真人只能领取对应品级的功法,你目前才刚开始修行,还在九层,因此《云符天书》只能给你九层的功法和对应的符篆。”
贺齐听闻是观中规矩,也只能点点头,“没问题。”
对自己而言,当然是能直接拿走所有功法最好,毕竟他身份不一样,不可能接下来十多年一直在观中苦修,做完任务后就得离开。
但既然是观中规定,暂时也只能先这样,日后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提前得到剩余的功法。
“好,师弟稍等,你的功法我这就为你取来。”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几名弟子簇拥着一位衣着锦衣的青年走了过来,他绕过长长的队伍,直接走向书籍办理的桌子旁。
这自然引起了队伍中其他排队弟子的不满,
“这人怎么插队啊?什么素质?”
“回去插队去,干什么呢!”
“小点声小点声,你知道他是谁吗.....”
看守弟子听到杂乱的声音,冲着队伍后面,嚷了一句,“不要乱挤,有序排队,大家不要插队....”
话说到一半,他看清楚了来人,赶紧离开长桌迎了上去,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说道,
“哎呦!是刘真公子您啊,您怎么来了?弟子杨新啊,您记得吗,以前长老带您来藏书阁,我还带您去后山玩过呢?”
刘真想了想了,不确定的点点了头,
“哦哦好像有这么个印象,我成功授篆,来领取下《云符天书》。”
“这哪里用的上您亲自跑一趟,您想要什么书跟我说一声,我不就直接给您拿过去了吗?”
话里话外,将自己身份比作刘家家仆。
其他排队的弟子看藏书阁的弟子如此卑躬屈膝,有人在人堆里里冷嘲热讽,
“有些人是观中的弟子却把自己当成别人的家仆,真是够不要脸的。”
“说的是呢,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在百家中当仆人呢。”
“谁让人家有个好爷爷呢,啧啧啧。”
杨新对这些议论声音充耳不闻,假装没听到,把贺齐丢在一边,挤开排队的人群,将刘真迎到桌子最前面来。
观中三位长老各有权柄,常觉长老关藏书阁,常本长老管香火殿,常和长老管祖师殿。
其中以香火殿油水最为旺盛,藏书阁次之,祖师殿则是最没有油水的部门。各殿弟子都在长老手底下做事,升迁赏罚自然受本殿长老管辖,因此有些殿中子弟难免对长老家的弟子门人多有照顾。
只是像杨新这么不顾众人眼光的也确实不多,只能说他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刘真听见议论的声音,毕竟还年轻,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回头怒视周围排队的弟子,弟子们顿时都噤了声。
大家又都不是傻子,偷偷骂两句解解气就行,谁会真愿意跟他明着对着干。
刘真见找不到骂自己的人,心中怒气更盛,扭头正好看到贺齐一脸冷淡的站在队伍最前头,挂着几分轻蔑的笑容,他更觉得来气。
“我当是谁,原来是贺师弟,你也是来领功法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