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弟子中,有弟子已经赶到刘真身边为他治疗伤势,将他断骨包扎,手中凭空划出一道符咒.....
杨新此时有苦难言,他指了指贺齐,
“这位师弟,和刘真师弟起了冲突,打伤了刘真师弟.....”
“哎!杨师兄,话可不能乱说!”
贺齐眼看他要颠倒黑白,急忙出言为自己辩解,
“什么叫我和刘师弟起了冲突,明明是刘真师弟仗着自己武功好,硬要抢我功法,对我率先动手,大打出手,我心中胆怯害怕,一时不慎才让刘真师弟受了些小伤,这叫正当防卫啊!”
“抢你功法?”
中年道人自动忽略了刘真武功好的屁话,敏锐的捕捉到了事件的起因,但他有些困惑。
什么叫“抢我功法”?大家不都是修行的《云符天书》吗?这有什么好抢的?
他看向杨新,“杨师弟,他说的事情可是真的,还有什么叫,抢我功法?”
杨新张了张嘴,脸上更加苦涩了,刚要说话,旁边猛地传来一句,
“你放屁!你......”
刘真脸色苍白,在执法弟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脸上还残留着疼痛留下的汗珠,断臂已经用衣服包扎了起来,上面贴着一道符咒。
“你!你!你——!”
就在刘真要指责贺齐的厚颜无耻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何事在此喧哗?”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所有人的耳朵,场中众人都不由得目光向上看去,只见一位眉心间有一颗黑痣,身穿紫袍的真人正慢慢踱步从楼下走下。
所有弟子都是一惊,慌忙躬身行礼,
“见过真人~”
唯有刘真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爷爷?!爷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快步走了过来,咬牙切齿的正要告状,却看到常觉真人面色阴沉的瞪了他一眼,
“退下!”
刘真不由自主的一抖,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杨新!”
“弟子在。”
杨新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
“你身为藏书阁弟子,知法犯法,违背观中规矩,私自将功法后半部授予其他弟子,你可知罪?”
杨新心中满腔委屈,我这给的不是你孙子吗?但他也不敢反驳,只能跪地认罪,
“弟子认罪。”
“好,即日起革去你观中子弟身份,废除全部修为,赶下山去!”
“啊?!”
听到这种处罚,杨新霎时间脸色苍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常觉。
“长老!长老!不要,不要啊......”
执法弟子直接将他拖了下去,哭喊声渐渐消失在外面。
这还没完,常觉目光扫过全场,继续冷冷说道,
“刘真!”
“我在。”
刘真顿时一激灵。
“你挑起事端,公然斗殴,现罚你后山关禁闭一月!”
刘真还想反驳什么,但一看自己爷爷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贺齐!”
“弟子在!”
贺齐应了声,将抢来的功法书直接塞进了怀里。
这东西既然到手了,就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可能再还的。
常觉瞥了眼他的小动作,没有理会,口中继续冷冷说道,
“你打伤同门,公然斗殴,本该重罚,但鉴于你事出有因,现罚你于后山关闭半月!”
说罢常觉一甩袖子,重新上了楼。
留下场地的众人目瞪口呆,见他走远了,殿中看戏的弟子们这才小声议论起来。
“常觉长老真是英明啊。”
“是啊,自己的亲孙子说罚都罚,一点都不徇私。”
“那你看,毕竟是长老,做事还是公道的。”
贺齐听着他们的议论,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公道?公道个屁!
常觉一直在楼上待着,杨新去楼上拿功法的难道会不跟他禀报?
所以之后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他默许的行为,只是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他肯定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动手抢,而且还直接打伤了他孙子,惹来了执法队。
执法队开始询问杨新,这才让他坐不住,因为杨新不管怎么回答,都要说出,“功法是要给常觉长老的亲孙子”这件事。
这件事只要说出口,就算杨新主动揽下全部责任,大家依然会觉得是他常觉徇私枉法。
所以这个时候他才主动出击,自己亲自下场,判罚众人,不但扳回了局面,还顺带给自己树立一个大义灭亲的形象。
而且他判罚杨新的时候,又是革去弟子身份又是废除全身修为,判罚主动挑事的刘真的时候,就只是轻飘飘的罚禁闭一月。
真是个老狐狸!
“哥!你可一定要为我出这口气啊!”
书房中,刘真怒气冲冲地给着一位面色阴柔,同样眉目狭长的青年讲述着自己在藏书阁的经历。
这个青年面貌和刘真极为相似,只是气质阴柔稳重,宛如暗地里的一条毒蛇,正是刘真的亲哥哥,重阳观五大真传之一的弟子刘传!
刘传静静地听刘真说完所有前因后果,看着弟弟因为生气,疼痛而扭曲的脸庞,神色平静的吩咐道,
“以后你不许再去找贺齐的麻烦。”
“什么?!”刘真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从小就宠爱自己的亲哥哥,“哥哥!他——!”
刘传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接下来的半年,你就留在家中好好修行,什么时候修为到八品了才许出门,听到了吗,你也不许再去让其他人找贺齐的麻烦,他的事,我自有安排,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尽快修行到八品。”
“我——!”
刘传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此事就这么定了,下去修行吧。”
“哼!”刘真怒气冲冲的看了哥哥最后一眼,摔门离开了书房。
独留刘传一人呆坐,他食指扣起,在檀木书桌上轻轻敲打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
“刘真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啊,杨新那边你处理好了吗?”
书房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位老人,眉间一颗黑痣,正是常觉真人。
刘传摇了摇头,
“杨新的事您不用担心,我已经将他接到了家中,还给了他一道祭神,以后他会成为我们刘家一条忠心的狗的,只是弟弟,我有些担心他体内的血符......”
说到这里,他神色有些凝重,
“虽然血符是老祖担心我们一脉日后没有优秀的子弟,为了不断掉家族传承特意留下的手段,用大量人牲练出来为家中的子弟提高资质的,但很多内容毕竟都只是他老人家的猜测和想法,他也没有亲自练过这血脉云符,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常觉缓缓踱步到窗前,语气也是有些不确定,
“且看看吧,看看你弟弟依靠这道血脉云符,能不能真的能修到中三品的修为,如果真的可以,那以后,我们刘家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中三品弟子了,到时候重阳观将成为我们刘家的重阳观!”
但这话说完,常觉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自信,声音低了几分,
“应该能成功吧,毕竟,创出这血脉云符的,可是我们老祖,他可是重阳观的七代祖师,一手创造出云符天书的绝世天才,他的想法绝不会出错!”
刘传没有回答,反而拿起了桌面上的一份情报,上面是贺齐的画像,
“不过我觉得,现在除了血脉云符的事,还有另一件事更为重要。”
“你是说贺齐的事情?”
刘传看着画像上贺齐的脸,一只手指在画像脸上慢慢划过,
“是啊,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上三品本命云符,只要他不夭折,观中用不了几年,就会再出一位十二代祖师那样,将山下百家压的喘不过气的绝世狠人。”
听到上三品云符,常觉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阴冷,书房内半天没有人说话。
良久,书房里才传出来淡淡的一句,
“那,他要是夭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