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东西没什么意义啦。”汤姆本能地就想要拒绝。
“没关系，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分析一下。”邓布利多慢慢地劝说着，“说不定你想要回到身体内的关键就是时间呢？”
对于这种说法，汤姆表示怀疑：“灵肉分离和时间没啥关系吧。”
“那可不一定哦。”邓布利多扶了扶眼镜，“就和幻影移形导致的分体一样，时间转换器不能长时间逆转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成熟的灵魂不能适应年轻时的身体。”
“别唬我啊，据我所知，只能逆转五小时的规定是为了避免过于强烈的蝴蝶效应。”
“这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课题，但在我看来，你好像并不怎么相信诺维科夫的时间悖论原则。”
“诺维科夫原则？那是什么？”汤姆很奇怪，之前在梦境之中时，他就听见自己说过这个东西，但完全不知道具体内容。
“他是一个苏联的巫师，还是一位数学家，十年前使用时间转换器做了许多的实验，最后他提出，我们现在的世界结局已经是被改变过的结果。”
“他认为我们即便是回到过去，也不能对历史进程施加干预，更不用说改变历史了。我们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就算是回到过去也只是为了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汤姆听了之后更加疑惑了，“可是如果这个理论是正确的，那么为什么要对时间转换器的使用加以限制呢？既然我们回到过去也只是为了完成历史，那不限制时间转换器的使用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吧。”
“事实上我们相信这一理论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它能很好地避免外祖母悖论，平行时空理论和透明人理论在进行实践时根本站不住脚。但没人知道他用那批时间转换器做了什么实验。但出于风险考虑，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接受了这一原则。”
“抱歉，具体是出于什么风险考虑？”
“额。”邓布利多挠了挠头，“你要知道，作为巫师，找一位被迫自愿为此牺牲，并拥有直系亲属的人类并不困难。”
“所以你们杀了一个人的老妈？！”汤姆有些惊讶，“对于他的老妈来说，我觉得你们的做法疑似有些激进了。”
“没那么残暴，我们只是找了一只八眼巨蛛，取了它的毒液，并注射给它的直系亲属而已。”邓布利多慢条斯理地解释，“这种方法可比干掉一个活人经济多了。”
“原来出于经济考虑吗？”汤姆吐槽，“我还以为是出于人道考虑呢。”
什么时候邓布利多被魔法部通缉了的话，汤姆绝对不会怀疑魔法部通缉令的正当性，这老家伙看着是个白巫师，切开来看估计全特么是黑的。
“哈哈哈，疯狂的学者们做起实验来可顾不上人道主义。”邓布利多眼神有些飘忽。
嘶，这老邓怕不是为了救妹妹已经用时间转换器做过实验了。
“那么结果呢？”汤姆也有些好奇。
“被提取出来的毒素成功干掉了那只八眼巨蛛。”
“然后你们提取出来的毒素消失了？”
“不不不，什么都没有发生，子代八眼巨蛛完好无损，那只亲代八眼巨蛛死亡后，也没有复活。我们怀疑杀死一只八眼巨蛛被世界认定为无伤大雅的细枝末节的小事。所以没有受到时间修正。”
“或者说时间转换器引起的时间回溯并不等于时间倒流。”邓布利多补充道。
“可那怎么可能？如果亲代巨蛛死亡，她就没法生下孩子。”
“这也是我们十分困惑的地方，处于过去观察的人员就好像被施加了混淆咒一样，对着回溯到过去的我们说，那只一动不动的八眼巨蛛的尸体是活着的。但在我们的视角中，它毫无疑问已经死亡。”
“就好像叠加在一起的平行时空？”
“对，就好像我们短暂地进入了一条线段的分支，做了一些好像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在回溯结束后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线段。”
“最后你们又回到了本世界，那么那只接受毒素注射的八眼巨蛛呢？”
“据本世界观察员的描述说，那只产卵后活蹦乱跳的大家伙，在我们回到正常的时间线后，就立刻死亡了，虽说我们也在事后对具体死因进行了解剖，但结果更难以理解。”
“所以结果是什么？”汤姆最讨厌别人卖关子，按照一般套路，接下来邓布利多就要突然意外死亡了吧。
但幸好没有。
“最让人费解的就在这里。”邓布利多颤抖着手，摘下了眼镜，双目空洞地盯着汤姆，“我们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它死于子代的八眼巨蛛毒素。”
“啊？这……”汤姆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邓布利多用魔杖在空中画出一条向前运动的金色直线，控制着直线冒出一条折回后方的分支，分支穿过直线到达了另一端，转了一圈后，线头又回到分支开始的地方，线头的轨迹恰好形成一个完美的圆环。
“我们猜测两段时间被某种手段暴力地裁切后拼接在了一起。”
魔杖猛地挥下，直线上被分支圆环包围的那部分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激起整条直线的颤抖，汤姆的心弦也跟着抖动的线段而躁动不安。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跟着那部分时间线一并消失了。
在不断的抖动之中，分支形成的圆环逐渐拉直，代替了消失的那部分线段。
“很多时候，我们为了避免过去的悲剧而做的许多努力，恰恰成了最后悲剧发生的原因。”
“但在那次实验中，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刻意违反了诺维科夫自洽性原则后，时间线突然崩溃的结果更让人不可承受。”
“没人知道现在的时间线是否被悄无声息地改写过，但是自那之后，所有相关巫师都在尽力维护时间线不被破坏。”
“也是因为这个实验，时间转换器的使用才有了严苛的审批流程，确保每个人都不会成为那个违反诺维科夫自洽性原则的个例。”
“时间线上消失的那部分，就好像从未发生过的那段历史一样，没人想要毫无征兆地突然死于一无所知的过去。”
“这就是我们如此维护诺维科夫自洽性原则的原因。”
汤姆想到了自己。
熟知剧情的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对时间线最大的改写。
还好现在是鬼魂状态不会出汗，要不然这会看着严肃无比的邓布利多，自己肯定已经汗流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