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之间费介留在儋州就过去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按理说,费介一个监察院主办是不应该在外如此之久的,就算是教学等原因,最多也就一年半载就该回京复命了。
之所以拖延如此之久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费介是真的有点舍不得范闲和张灵玉两个小崽子,真心把两人当成后辈来看。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张灵玉创办的道教引起庆帝怀疑的原因。
三年时间下来,费介对于自己当初调查出来的理论可以说是无比的坚信,甚至还跑去和五竹确认了一下,张灵玉这小子只是中二病而已,与神庙等并不无瓜葛。
每次的例行报告,费介也都是这样说的。
至于京中的那些贵人究竟相不相信,费介也不知道,但是该做的努力也都做了,费介甚至还秘密和司南伯范建传递过信件,就为了能够解释清楚张灵玉之事。
而张灵玉和范闲两人也确实值得费介如此费心,张灵玉完全继承了费解的医术,单就医术解毒这一领域,费介之下他张灵玉就敢称第二。
范闲自然也不逞多让,完全的继承了费介的毒术,单论下毒制毒的手段,同样也是费介之下敢称第二的水平,甚至一度被张灵玉私下嘲笑,如今的范闲想要去酒吧不当人,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每次范闲都被张灵玉气的七窍生烟,但却毫无办法,只能是咬着牙拼命研究新的毒药,好让张灵玉出个大丑。
唯一让范闲比较闹心的是,整整三年时间下来,范闲对于自己师傅费介所下的毒药,那是一个都没成功过,无论是新毒抑或是旧毒,无论是偷袭还是光明正大,费介就没一次中招的。
这让范闲无比的郁闷,并且总是找张灵玉抱怨。
被范闲念叨的久了,为了自己的耳根子能够清净一点,张灵玉只能是出手帮助范闲一起谋划起来。
而神奇的地方也就在这里,按理说范闲虽然脸皮略厚,但好歹也是个正派人物,张灵玉就更不用说了,师承龙虎山,本身就是正道魁首的弟子,自然也是正派之人。
但是这两人凑在一起想要搞事的时候,那个画风立刻就跑偏了,计谋一出来,就算是全性妖人看见了都得吐上一口痰,羞于与两人为伍。
至于两人想出来的计策究竟有多阴损呢?那可真是说出去都容易败坏阴的的程度。
两人居然计划给费介下春药!
毕竟费介好歹五十几岁的人了,两人这个想法说出去多半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估计费介自己都不会想到,自己五十几岁了,还会面临一场大劫,而且这个大劫还是来自自己的两个徒弟的!
不过这也怪不得两人出此下策,毕竟在用毒之道上已经浸淫数十年的费介怎能是自己这两个刚刚初出茅庐之人能够对付的。
更何况,用毒之事还和内力深厚有关,九品之上,用毒已无大用,品级越高,用毒效果就越小,奇效也越慢。
但是春药一说就不同了,只要不是大宗师,一视同仁,甚至大宗师很有可能都逃脱不了药力摧残。
不过毕竟面对之人是有着老毒物之称的费介,要真是直接下毒费介多半不会中招,两人的计划着来上一场长时间的‘投毒’行动。
起手先是张灵玉,以治疗和进补之名义给费介多喂点补药,再辅以范府珍藏美酒活跃气血,最后由范闲把握,让补药在外界药力催化之下变成所谓的春药。
事实证明,两人的计划虽然阴损了一点,但是好用是真的好用,整整一周的时间,费介对于两人的计划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一直到范闲将药引子以毒药之名哄骗费介喝下之后,费介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浑身上下气血翻涌,却无任何中毒之象,而且因为气血翻涌过度,费介还极其没有风度的流下了两行鼻血。
作为用毒大家的费介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究竟身中何种药剂,联想一下自己两位宝贝徒弟这七天反常之举,气的费介破口大骂,飞身直接离开了两人面前。
至于费介究竟去哪了?
嗯,不可说,不可想,反正第二天费介就回来了,同时也宣布了范闲和张灵玉两人算是出师了。
而费介留给了范闲一块提司腰牌之后,也要回京复命去了。
在费介离开之时,范闲尽管不舍,但却硬装强硬之色,最后还是在费介一番‘做遭遇到两人几年,自己的人生可能就会有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娶一美妻,生一孩子。’之类的言论之下破防痛哭。
张灵玉尽管未曾像范闲那样涕泗横流,但也没好到哪去,和范闲约定两人将来会为费介养老之后,费介拿着范闲所制羊肠手套不舍的离开了。
伴随着费介的离开,张灵玉与范闲的生活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悠闲模样,自然变化还是有的。
范闲那面也不知是老夫人看明白张灵玉为人还是接到范建嘱咐,倒也没有再反对范闲与张灵玉来往,只不过自始至终都从未有过接见张灵玉的想法,哪怕范闲在她面前提起此事,老夫人都闭口不谈。
反观张灵玉这边,尽管生活依旧,偶尔也能寻范闲两人偷偷喝点小酒,但不知何时起,无论是张灵玉之身边还是张灵玉的道观之中多出了不少监视之人。
拜这些监视之人所赐,张灵玉那间无人问津的小小道观居然香火还不错?
而张灵玉对此倒也没多说些什么,就如同普通道士那样,每日开门迎客,你若想来上香,张灵玉也不拒绝,奉上三柱清香,你若不来,张灵玉也乐得清闲。
两人的小日子过的可以说是有滋有味,一直到老夫人与范闲无意之间说起红衣骑士之事。
在得知了红衣骑士之事之后,范闲就好像是着了魔一样,除了日常跑去张灵玉喝酒玩闹,剩下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和五竹习武就是跑到大门口去向着城门方向瞭望。
用张灵玉的话来说,范闲少年心性渐起,小小的儋州城已经满足不了范闲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