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夏了夏天

蝉鸣聒噪了夏日,白云映衬着蓝天。天空不似晴空万里,却也明媚光亮,蓝白的色调伴着绿意悠然的树林,微风吹过的场景,一切都让内心静谧的我,感到惬意。

白云一直在缓缓移动,太阳时而明媚耀眼,时而躲避隐藏,我洋洋洒洒地坐在树桩上,一手抚摸着树桩上的年轮,一手伸向了看不见的天空。我的姿势很懒散,我的眼眸透过指缝,在探寻天空的痕迹,虽然光亮耀眼,但我也不畏惧自然的力量。我在寻觅,我在找太阳的身影,寻找它的运行轨迹,也找到自己未来的光影。

少女的双眸,澄澈而净亮,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她喜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喜欢这大自然的光景。她还记得,傍晚天空是淡粉色的,虽没有什么层次感,但不经雕琢的自然美,像是夏天打翻了调色盘,天空处在浩渺间,我和这片天空有一张合照,那时我16岁。

中考完的暑假,始终是含着淡淡的忧伤。的确,中考成绩出来,差了几分去理想的高中,我哭了两三个小时。是先填志愿,再中考的,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道选择题,以错误告终。经历了这件事,我成长了。然而,不是在未来的选择题里,都权衡利弊去选哪个正确答案,而是我的高中三年要好好努力,不能后悔。

就这样,我要开始我的高中生活了。不对,按一下暂停键。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星,马上要成为一名高中生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剪短发,不是因为头发长,在学校不方便清洗才剪的,是学校的规定,只能留短发。我自然舍不得,留了多年的长发,我是一个既喜新也念旧的人。不过,学校的魔爪,自然也是逃不过的,只能顺从。

现在的我啊,经常扎个高马尾,因为长发及腰了,不过我的高马尾是比其他人都好看的,我的后脑勺圆润,加上自带的自然卷,头发呈现大波浪的美感,我的脑袋格外好看,但,我的正脸肉感十足,没有任何发型修饰,我的泡肿眼有点明显,既视的慵懒感,不过这时的我,对美丽没有概念,头发扎好了,整个人就好了。一个悲伤的故事,明天开学,如果不剪短发,学校门都进不去。现在,我已经在去镇上理发店的路上了。从我家到镇上的路程要走过马路山路马路,耗时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即可到达。马路上全是的人们自己修葺的房子,通常两到三层楼,房屋旁边都是田地,种满了蔬菜和玉米。夏季,正是玉米成长的季节,它们常常高高耸立绿叶横生,玉米的胡须也会悄然从白色变成嫩黄色,除了田地外,就都是大片的树林高山,还有形状各异的石块,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只知道它们是这片土地的常客,在父母出生前,它们就栖息在这片土地上,不曾离开。我习惯走路,天气有时炎阳高照,有时阴云绵绵,但无论何种天气,都总会有山风呼啸而过,它吹着农作物树林婆娑作响,也好似翻腾起绿意便不罢手了,它的风会吹过脸庞,温温柔柔的,在我的心里悠荡。我喜欢自然,树林就像是另一种形式的海。

中考后,便有了自己的手机。在这种小范围的长途跋涉里,我通常会放音乐,走路也像是一种沉浸式的徒步,便不会觉得累。

镇上的中心,是一条狭长的生活街,每隔两天赶一次集,赶集那一天,商贩要多一些,比平常的日子热闹。我选了一家环境比较好的理发店,是一对青年夫妻开的店,生意还不错,等了一会儿才到我。先是洗脑袋,那个姐姐一直跟我聊天,我有的没的回一句,是因为我是极不舒服的,因为姐姐的手法有点不一样,她用指甲扣我的头皮,而不是指腹,奈何我不好意思告诉她,只能独自承受这份痛苦。终于洗完脑袋了,我心里长舒一口气。坐到了理发店专门的椅子上,望了望镜子前的自己,是极不愿意的,我这陪伴了我多年的长发呀。姐姐问了我要剪的长度,我说了学校的要求耳后,但是太短了,我想剪到耳垂的位置,说完,姐姐拿起了剪刀,我也下意识闭上了眼。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头发离开我的脑袋,也能感受带什么时候剪好了。我再睁眼,是姐姐说“我给你剪个刘海吧!你想要八字刘海,还是空气刘海?”我犹豫了一会儿,选择了空气刘海。我又闭上了眼睛,我从来没剪过刘海,是有一点惶恐在身上的。剪完了刘海,也就是剪好了头发,到了吹头发的环节。因为很舒服,我还是闭上了双眼。当我再睁眼时,是姐姐建议我软发,我看到了镜中蓬松头发的自己,觉得有点儿滑稽,跟妈妈打了个电话,便开始软发,头发被涂抹上了有刺激气味的软发膏,从小到大只剪过头发的我,更多的是不适,之后姐姐给我戴了一个恒温器在脑袋上,圆圆的挺可爱,我拍照记录了下来,这时,我也仿佛意识到了,我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等待了一个小时,拿下恒温器,洗了头发,又吹了一遍。我看着镜里的自己,没有过多在意我的新伙伴——空气刘海,更多注意力是在我的短发上,这是人生中第一次剪短发。自此,我无限怀念自己的长发,因为我可以编各自好看的发型。

回家的路上,多的更多是无奈。到了家,走过了邻居的房屋,才是我们家。遇到了同龄的姐姐弟弟,也是亲戚,在她们面前更没勇气走过去,便想悄无声息地溜过去便好,可想象终究是美好的,还是被发现了。

“星星,你剪头发啦?”

“嗯嗯。”

“好乖啊!”

我心里一晃,产生了点小确幸。

“星星姐,看吧!我之前说过的,可以尝试留留刘海,比你之前更好看了!”

在突如其来的夸赞里,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便笑了笑,匆匆走了。我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门,马上关上,我带着急促的呼吸和不止的心跳依偎着房门,给了自己一点心理慰藉。

我也不知道,让我感到慌张的是什么。我想,或许是夏日,是蝉鸣,是微风。应该不会是明天就要开的学,还有这充满未知的高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