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蛇蜕

听着梅琳娜将这一切娓娓道来，在场所有人都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在交界地，壶人技术是用来运送尸体归树的技术，而壶在装载了尸体后变成了活壶，他们开启了灵智，像是正常的生灵一般行走于大地之上。

更有甚者像是铁拳亚历山大那样，在身体内装满了英雄的尸身，踏上了所谓战士壶的道路。

但从来没有人知道，这项技术有着如此血腥恐怖的过去。

“这就是玛丽卡想要屠灭角人的原因？”

路明非第一反应便是如此，被指头选上的少女成为了黄金律法的代行者，在和葛孚雷结缘统治了整片交界地后，下令埋葬了幽影地的角人们，甚至两界分割。

这样也能理解角人所遭受的刑罚为何如此酷烈，毕竟执行角人肃清计划的梅瑟莫是玛丽卡最忠诚的孩子。

但是这有一点说不通，那便是让活壶的文化继续在交界地流传。

将心比心来说，活壶的技术折磨了所有的稀人，如果他路明非是玛丽卡，那恨不得将这种技术彻底抹去，每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灵魂的折磨。

而且从梅琳娜的诉说里，路明非也能感觉到些异样，好像玛丽卡焚灭角人的真正原因并非是这残忍的过去。

“落后也好，愚昧也罢，角人们已经被彻底毁了，梅瑟莫和他的军队几乎将幽影地焚灭一空，旧日的血债新添了仇恨，只有当一方被彻底毁灭才能终止。”

菈妮从废墟中找到一本残破的制作笔记，上面写着将各种材料塞入大壶内制作不一样道具的手段，撰写这份制作笔记的人对自己的家乡波尼村的残忍生计感到厌恶，因此流浪于各地。

“再四处看看吧，看看有没有类似的记录留下来，虽然这些大维壶师都是疯子。”

塔之镇的角人老妪死死地握住了这仇恨锁链，这个波尼村又何尝不是如此。

玛丽卡遇到指头的时候到底做下了什么样的决定？

为什么这些角人没有在玛丽卡登神之时便被屠戮一空还要等到丰饶时代？

为什么角人们的一些技巧与黄金律法的模样是如此相似？

路明非感觉自己隐约摸到了答案前的迷雾，但是怎么样都无法摆脱。

“我发现了点东西！”

化作人形的瑟涅桑克斯用雷光告知所有人她所在的位置，当一众人从自己的搜索中脱身赶到后，看见的东西让人汗毛倒竖。

这是一具蛇蜕。

黄金树的禁忌中，除了火焰便是蛇。

世人愿意看见蛇的流血，看见蛇的败亡，他们会为此欢呼，因此那些角斗士们都戴着蛇盔来取悦观众。

但这儿却光明正大地放着一具蛇蜕，旁边的雕塑还对着蛇蜕做出了迎接孩子的动作。

“没有头颅，又是一个没有头颅的雕像。”

“菈妮你知道那条吞噬了拉卡德的大蛇究竟来自于何方么？”

这个问题早就被路明非埋在了心里，毕竟整个交界地也就遇到拉卡德这么一条蛇，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再度回忆起火山官邸的一切。

“宵色眼眸的女王，蛇相便是宵色眼眸的女王的形象，拉卡德在火山发掘到了一些东西，诱惑着他走上了反叛黄金树的道路，而我给了他一个机会。”

伸手摸过这灰白的蛇蜕，菈妮皱起了眉头：

“禁忌，不详之子，不被记载的黄金一族半神，火焰，蛇......”

“你别说了，这堆东西叠加在一块儿我都不敢想象那是什么。”

菈妮的每一句话都在说出禁忌和隐秘，这一比，拉卡德就像一个狂妄的赝品。

“还有什么，梅瑟莫的真实身份不就是如此么？”

号称是双月骑士的蕾菈娜手中的对剑代表着月与火焰，月是来自于卡利亚王室，那火焰来自何处显而易见。

梅瑟莫军的旗帜上那蛇的纹路，还有这些蛇蜕。

被黄金王朝遗忘的半神，幽影树上肉眼可见的恩惠滴落，丰饶时代的结束来源于蛇的独吞......

这一切都在暗示，被放逐到幽影地的玛丽卡子嗣的真实身份。

“看来你们卡利亚一系的公主，在找对象的选择上都非常有特点。”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你看，我亲爱的岳母大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我刚认的姨母爱上了个被黄金树憎恶的半神。”

最后路明非的眼睛看向了已经绷不住表情的菈妮：

“好的我不说了。”

只见梅琳娜亲手收好了蛇蜕，将其仔细地归拢起来放在了一个背包里，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无论是谁都不愿意继续留在这个伤心地，路明非一行人再度踏上了前往大教堂的路程。

只是没曾想，刚刚上路不久，空中就传来了破碎的声响，而这个声音是菈妮再熟悉不过的：

“大卢恩破碎了！是谁？米凯拉？”

空气中飘散下来莹莹的星光，路明非第一时间让瑟涅桑克斯停下，方才走过的大洞正是被米凯拉的大卢恩所禁锢，那么现在，拦路的东西已经不复存在。

几人对视了一眼，决定再次回到青蓝海岸的大洞内，比起蕾菈娜的老师，圣女托丽娜显然是更加重要的角色。

果不其然，大洞前的封印已经不见，几人顺着崎岖的道路走进去，一路上都是由亚人畸变而来的怪物和由遗迹石头构建而成的石像看守。

这些畸变的亚人是血怪，这些疯狂的生命在角人的压迫下投向了真实之母，变成了渴求血肉和伤口的血怪，不复之前亚人的模样。

但是这儿的血怪却使用着催眠的技巧，武器上飘荡的正是托丽娜的花香。

毫无疑问，圣女托丽娜确实在此。

这大坑深不见底，周围还有不断骚扰的石像看守射来的激光，让人烦恼得很，因此瑟涅桑克斯直接用翅膀保护众人，一个俯冲就越过了由层层石棺垒砌而成的洞窟，直直坠入了深渊中。

暗紫色的花朵随着水流摇曳着，那是比起沉睡更加剧烈的猛毒，只是沉淀在这大洞深处就能让人感到昏昏欲睡的永眠毒素。

从地面的淤泥中，亡灵操控着已经溶解腐烂成泥巴一般的肉体汇聚成了一个流浆的人形，下半身和只有半个的流浆马儿结合在一起的生物。

手持以大量人骨排列成拱门状，再硬化融泥，形成刀锋的大柴刀，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觉到怪异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