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叫劳尔吧

亚瑟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表示自己会去。

他确实中意女孩儿的坐骑。

想着自己还没有头绪,亚瑟准备去前面的谷仓碰碰运气,就是刚才女孩所指的那座建筑。

它比外面看起来更大。

里面被分割成很多块200平方英尺的栅栏,每个栅栏前面都写着马匹的种类、年龄、性别以及价格。

亚瑟一眼扫过去,起码有30匹以上的马待售。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那匹白章马。

“这是‘不卖’吗?好像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女骑士,这会儿提着铁桶,正在给马补充水和盐分,对于亚瑟的话,她一点反应也没给。

因为她已经打发走太多这样的人。

不远处,一个中年大叔样子的人正带着怀疑的态度把目光投到这边来。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忠厚的脸,长着一对深邃的大眼睛,粗眉毛,一头赭色的头发夹杂着白丝。

中年人合上记录的本子,朝着亚瑟走来。

在近处,亚瑟已经能看清对方那怀疑的眼神。

“年轻的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需要?”他示意喂马的女孩离开,显然想和亚瑟单独聊聊。

“看见它的牌子了吗?是的,价格被擦掉了。它是一匹竞赛用的马匹。纽约的富人们很喜欢它。”

“这么说它已经被买走了?”

“可以这么说,有人为他付了定金。很合理的价格,550美元。纽约城市银行的一位银行家就是它的买主。”

说起这家银行,亚瑟也略有耳闻。至少它的另一个名字我们都很熟悉——花旗银行。

《自由银行法案》实施以来,纽约城市银行凭借良好的信誉和充足的债券、金属货币支撑,发行了自己的银行券。

在纽约州,它印的纸就是货币,就是钱。中东部的小银行,都会它来做储备金。

这个报价和亚瑟的心理价位相差十倍,虽然是宝马,他已经不再指望。

“那边有几匹退役的军马,我想它们一定符合你的预期。”他没有指望面前的年轻人能买得起。他更多的是担忧那些无所事事的登徒子,整天在附近转悠。

“45美元,8岁,龙骑兵用马,身高5英尺4英寸。”亚瑟读出了这匹马的数据,显然他不是来串门的。

“35美元怎么样?”

“你运气很好。按它的状况,再服役几年也没有太大问题。哎,很可惜,现在的情况变了。”作为一名退役军人,农场主对目前的军队状况肯定不满意。

“成交!”

预想中的砍价没有了,亚瑟感到有一丝丝的郁闷,‘难道自己喊高了?’掏钱已成定局,自己不能言而无信。

他伸手从钱袋中拿出硬币和纸币,凑足了35美元。

“请见谅。这两美元纸币我不能收。”

亚瑟定睛一看,那不就是李给他的报酬吗。

他只能在心里呐喊“F**K”,同时把纸币接过来,重新肉疼地递过去2枚西班牙银币。

“圣路易斯的银行卷在这里并不受欢迎。”像这样被忽悠的年轻人他见过许多。“拿着它,兴许对你有帮助。”

“劳尔·奥蒂斯,谢谢!”一张再简单不过的名片,正面除了名字别无其他。

终于买到梦寐以求的宝马,亚瑟很兴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驰骋一番。

家里那头骡子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在这种事情上,喜新厌旧是每个人的本能,不管你是否承认。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马,想着给它起一个威风又好听的名字。

从马厩出来,阳光变得很刺眼,亚瑟手搭凉棚,发现远处的女骑手又在遛马。

来回看了几眼,他总觉得自己的马看上去有些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该死的!它身上只有缰绳。”亚瑟又想扇自己,想想还是算了,不想再丢人。

于是掏出刚才的名片准备撕掉。

这时,他才发现名片后面写着‘凭此九折’。

“都是奸商!”

发泄两句,亚瑟只能硬着头皮去买马鞍、马镫等用具,唯一不用再花钱的地方是马蹄。

“劳尔,对你就叫劳尔了!”拍了拍它的头,亚瑟给它起了一个绝妙的名字。

他牵着马,回到刚才选马的谷仓。

只在大门处就展示着很多马具,甚至有一些款式亚瑟都没有见过,他来不及多想,大喊道:

“奥蒂斯先生!”

“瞧!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可以叫我劳尔。”

劳尔当下的热情态度和之前那一本正经的严肃形象简直判若两人,很明显,他又能做成一笔交易。

“九折!你最好给我一个优惠价!”他死死地捏住那张卡片说着,故意把腰间的手枪露出一角。

“14美元,全套!再无其他费用,我保证!”

劳尔一副自己吃了很大的亏的模样,双手举起来,表示妥协。

倒是一个合理的报价。

“圣路易斯银行券,嗯,外加12个银币。”

这次劳尔爽快地收下,并无其他异议。

此时的他才更像一位商人,而不是之前那个一心护女的父亲。

亚瑟牵马出去时,劳尔一直在观察他。

此刻,劳尔已经确定亚瑟不是冲自己宝贝女儿来。

军马的交易也完全在合理范围之内,只不过这类马匹利润更高,早些卖出去,他承担的风险也会变小。

“上尉!你的马需要一副新马掌!”女骑手一手牵着马,另一只手把帽子摘下不停地给自己扇,全然不顾什么淑女形象。

‘原来这么漂亮!头发也不是金色。’这时,亚瑟才完全看清她的全貌。

半小时前,她喂马的时候,帽子压得很低,以至于亚瑟没能窥见她的美丽。

如果能有照片对比的话,眼前的女孩和20岁的莫妮卡·贝鲁奇很像。

但两人的发色并不相同。

后者继承了劳尔·奥蒂斯偏红色的头发。

目前看来,至少在气场上,女骑手更胜一筹。

她牵着骏马站在门口,阳光从她背后洒下来,飒爽英姿配上娇艳欲滴的红唇,令亚瑟“咕咚”一声咽下了口水。

劳尔和蔼的眼神已经变成快要杀人的红色。

女孩红着脸从他身旁走过,还能听见喘气声,可能遛马的工作把她累得不轻。

“你是在叫我吗?”亚瑟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

“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可以离开了。”劳尔变得不耐烦而且生气,仍尽力克制着情绪。

亚瑟又想扇自己一巴掌。

愣了几秒,他朝着自己的马走去,已经有雇工帮他鞴鞍完毕。

骑马回去的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时地浮现女孩的影像,特别是她汗津津地站在谷仓门口,背对阳光的模样。

“嘿!清醒点,忘记自己是谁了吗?”

他大声告诫完自己,用力甩了几下脑袋,总算回过神。

然后,又补了一句:“那一定不是我!”

“嘿,我说!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毕竟我们已经相处这么久了,是不是该放我一马?”

这一次他是对另一个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