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酒馆

那是一群与当下流行风格迥异的灰白色的屋顶,房子都配着四面都伸展出去的屋檐。很快,一群两鬓胡须很长的人,骑马向车队奔来来。

米白色的宽檐草帽下面,露出一张年老的脸。驻马的瞬间,老者以及身后的人友好地捏了一下帽檐。

“远来的客人你们好,下面是我们的阿米什人的社区。这里有一些奶酪,请你们收下。”说完,他身后一个年轻小伙,把一篮子奶酪递给他们。

亚瑟几人不明所以,但看得出对方并没有恶意。不过莫雷很快帮他解围。“请你们放心,我们只是路过,绝对不会进你们小镇。我们车上有很多铁质工具,兴许你们能用得上。”

在对方老者的示意下,身后几个年轻的‘大胡子’跟着莫雷去挑选货物。亚瑟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一幕,等他们下山后,莫雷才给他们解释清楚。

“那是一群非常封闭的人,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而且大部分都是德裔,估计他们也是怕惹麻烦,所以不得已买了我们的东西,就算是买路财。”莫雷继续给大家普及知识,一群人听得非常认真。

相比于那些印第安人,车队里的人对此表示理解甚至赞赏,与其说他们与世隔绝,不如说身处桃源,外界的干扰和纷争他们从不去理会。

午后,一行人总算到达河边。

车队现在的位置属于米勒斯堡管辖。顺着马斯金格姆旁边的运河,他们的马车就能直达曾斯维尔。

运河在西部绝大多数都是以载物为主,少有专门的蒸汽客船,客货混装才是流行模式。良好的水域环境,加上能逆流而上的蒸汽动力,平底大货船成了运河上的主人。

不过那些隐藏在泥水中的树枝才是致命杀手。配合着河道里的暗礁,几乎每天都有船只倒霉。联邦政府正在为此研究策略,准备成立一个清淤小组或者部门。华盛顿的大老爷们正在讨论着经费问题,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车队搭乘的是一艘客货两用的蒸汽船。中间的明轮被木质栅栏包裹着,船身中部看起来非常臃肿。前半部分是客运舱,后面是货运平台。他们的马车和马都被安排在夹板下面。

因为是顺流而下,在离岸以后,船速很快便达到25公里左右。如果逆流或者走海路,此时的蒸汽船很难达到这个速度。

第二天上午十一时许,车队总算抵达曾斯维尔这个小城镇。

它的的东边是惠灵市左边是哥伦布市,作为曾经的俄亥俄州首府,可现在它也不算大。作为西进路上的落脚点之一,旅店服务业异常火爆。

车队并没进市区,而是打算在几英里外的一个小镇停下来休整。马车的轮毂、辐条以及马鞍、马掌都需要维护。

“乔纳森,你过来,跟我去一镇上。罗斯金,莫雷,你们把营地搭建好,那边有一条小溪,最好都洗漱一番,包括骡子和马。”亚瑟接着吩咐,“安东尼和哈利继续保持警戒。”

“真是啰嗦。不知道他去东部都学到了什么。”也只有莫雷敢这么说他,其他人只是笑笑不语。

小溪边是一片石滩空地,周围树木繁茂。巴特凭借他的身板,很快就在林中扛出来需要的木料。

防水的三角帐篷很快就被搭建起来,篝火上已经支撑起一口大铸铁锅。

此刻,莫雷正在用马勺搅动里面的食物。如果只是闻着香气,闭着眼睛吃饭,大伙一定能吃饱。

罗斯金则带着两个年轻人布置营地防御,把马车、树枝作为遮掩。甚至利用地形和手臂粗的原木,搭建了一个小型射击阵地。剩下一人,正在按要求给马梳洗喂食。

清澈的河水,湛蓝的填空,叽喳的鸟叫声,无不让人沉醉。

营地炊烟升起的时候,亚瑟与乔纳森两人已经骑马进入镇子,他的装扮和长相并未在这里引起很大关注。两人都身穿亚麻衬衣,一脸的络腮胡子,外面罩着马甲,骑马在泥泞的街道漫步。

与亚瑟头戴小圆顶硬毡帽不同的是,这里的人喜欢戴着一种类似巴拿马造型的帽子。

没能在忙碌的人群引起关注,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不过在他们路过一个酒馆时,屋檐下的几个女人都对他搔首弄姿起来,甚至有人愿意免费为他暖床。

最后,两人在一个酒馆门口下马。除了门前四根大腿粗的柱子刷着白漆以外,其余柱子都是原木色。门口的连廊上面,甚至用的还是树皮当作瓦片,好一派西部片中的景象。

外面阳光明媚,酒馆里面却昏暗难辨。

乔纳森示意亚瑟靠门的小窗那里有空桌子。这个时间段,还不是喝酒跳舞的时候,因此屋里只有寥寥数人。

很快,一个长着酒糟鼻且衣着邋遢的酒保走了过来,随手在衣角擦了擦手。

“新来的朋友,这两杯酒是我们老板赠送的。如果你们需要打听消息,我随时恭候。”酒保看似恭敬地倒完酒,很快就退下。不过后半句话声音很小,仅两人能听见。

“看来这里人的人很热情。”乔纳森端着酒杯,迫不及待的想灌下。

“也许吧。”

“这酒真不错,”乔纳森浅尝一口,被呛得脖子通红,“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看你压根就没喝过酒。你父亲可不会放过瓶子里的每一滴酒。”

乔纳森没有反驳,他们家的确被酒鬼父亲败完了。“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

亚瑟白了这个小子一眼,心说:你可真善变。

一个酒馆里的酒保,就是消息的贩卖中心,他不仅能热情好客招揽客人,也能四处游说充当掮客。一副好眼力是这个行当必备的素质。很明显,他已经分辨出两人是镇里的新面孔。

杯中略带浑浊的酒水亚瑟一口未沾,乔纳森也只好停下动作,尽管喉头已经忍不住下咽。

亚瑟转头看向角落里,一名梳着中分造型的人,正举杯向他示意。乔纳森倒点头回应,然后才吞酒下肚,生怕落下一滴。

那人仰头喝掉杯中的酒,便起身向他们走来。“先生们,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亚瑟示意对方可以坐下。

“威士忌可是治疗烦恼的良药,不过看起来您并不赞成这种说法。教规虽不让人们饮酒,但......”

“我对酒精过敏。”

亚瑟的做派同他在匹兹堡的时候有些不同。往日看见陌生人他都会非常礼貌,但是现在他必须展现另一面。

过去的战斗让他的神经依然紧绷着,看谁都像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