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勒索

莫雷很快就跟出去，不大会儿就出了镇子，毕竟是个小地方，总共就两条主干道。

当阳光照耀在帆布顶棚之际，格林商店的生意变得异常火爆，车队里的人无不开心。这也意味着到手的奖金会更多。

一路上，亚瑟这个老板许出的诺言还从未食言过，大家乐意跟着这样的老板冒险。

由于镇子上没有一家像样的铁匠铺或者修理铺，工人们需要买新的工具，都会去远一点的市区购买。不过那里的价格贵的离谱，而且质量堪忧。

如非必要，一般都是工人们自己修理。

靠近东部一些的地区，人们一般都会身负几个技能：修理、编织、种地、建房等等。不单是生存需要，更多的还是那些地方能提供或者说买到生产资料。在边疆以及偏远的地方，由于各种原因，导致区域垄断时常存在。

格林商店里，销售最快的则是铁制品，诸如平底锅、铁铲、镐头等。另外一个则是靴子，各类靴子几乎都有人买，而且销量不错。

当地气候条件不错，雨量也算充沛，因此很多工地上都泥泞不堪。如果长期光脚干活，很快就会废掉双腿。所以，一双质量过硬的皮靴就成为了必需品。

酒水和罐头买的人不是很多，本地就是产酒的地方。除了少数人买去尝鲜之外，几乎无人问津。而且亚瑟让他们挂出的价格几乎和当地酒馆零售价持平。

“嗨，你们这里有枪吗？”

枪，作为这块土地上的必需品，任何时候都有需求。

“抱歉，暂时没有，铅弹和铅条你需要吗？”亚瑟还不想太早暴露自己是军火商的身份，尤其是在这样的法外之地。

“来两盒吧，再来一个玉米罐头。”

中午的时候，围在格林商店门口开始逐渐热闹起来。不是因为亚瑟他们有打折促销活动，而是‘温柔乡’酒馆的女人们过来买东西。

这群打扮的花枝招展，衣着暴露的妓女，过来询问是否有针线出售。针头线脑这种物品虽然不挣钱，但是也不太占地方，格林商店自然备有，要的就是吸引客流。

围观的痴汉们，则由远及近地跟这群女人开着玩笑。

各种荤段子不断从满口黄牙的臭嘴中涌出，女人们则更加卖力表演，希望自己生意更好。

莫雷出去小半天，这会儿才从后院悄悄地进来。“老板，那人先是去粮店卸货，等面粉袋都卸完后，下面有个很大的袋子。”

“人？”

“应该是，后来我一路跟着他去了镇子边上的一个土坡。那里是一块墓地，我看着他把帆布袋子埋在了里面。”

“然后？”

“后来被他发现了，而且我是坐他的马车回来的。他说我是个好人，因为他从来没有收到过免费的礼物。”停顿了一下，莫雷继续说，“我想他是故意让我们知道。”

“行了，你去做饭吧。我们都还饿着呢。先别告诉其他人。”

午后，太阳已经把地面烤的酥脆，龟裂开的地面依然散发着恶臭。道路中央已经踩出水泥般的尘土。

一双尖头皮靴踏在上面，尘土四散开来，仿佛一阵硝烟。

“警长先生，您真是言出必践，小镇的治安在您的领导下一定非常棒。”恭维只是多费一些口舌，乔纳森当然不会吝惜。

“嗨，小子，格林商店缴税了吗？”警长身后一个跟班，有些出言不逊地对乔纳森叫道，并且口吻充满轻蔑和嘲讽。跟班前面的警长好像很满意他的话。只在一旁微笑着说：“瞧吧，也有那种不听话的。治安变好，必须要大家共同出钱、出力。”

警长把出钱两个字咬的很重。

回想起昨天酒馆老板的话，乔纳森这次没有问‘这里没有税务官吗’。

“你们的年轻老板没在吗，我需要找他聊聊。”

乔纳森没有马上回答，只把头扭过去，视线正好落在玻璃窗那儿。

警长没耐心听他通报，径直朝屋里走来。亚瑟也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只顾整理桌子上的书籍和笔墨。等对方身体遮住门前的光线时，亚瑟才面带笑容起身。

“警长阁下，您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嗯，的确是好消息。”警长拉开一张轻便椅子，一屁股坐上去。

“我洗耳恭听。匹兹堡的威士忌，苹果味。”说话，亚瑟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并为他倒上一杯清澈的威士忌。就品相而言，亚瑟的货物显然颜值更高。

“匹兹堡的空气一定更香甜，连酒也这么好喝，不是吗？”他旋转着杯子，没有喝掉。

“我这里还有几瓶，可以......”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良好的环境才能酿出好酒。你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况有多糟糕。如果有人清扫，有人遵守公约的话。你们经商环境一定会更好，生意会更加兴隆。”

“你说得很对，我们一定尽力。”

“卫生费，一天10美元。”

“警长阁下，据我所知，卫生费最高也就是1美元一个月，而且是在大城市。”

“我说的是罚款。你们未经允许，就在街边经营，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不便。而且你的顾客在那里产生了拥堵，制造了很多垃圾。我想，我说得已经足够明白。”说完，他把威士忌一口干了，杯子“啪”的一声地放在了桌上，声音不大却足以表明态度。

亚瑟又给他续上一杯，接着两人默不作声。

安静只持续了几秒钟，桌子边缘上已经被亚瑟垒起10美元银币。

“格林先生，我们再会。”临走之际，他还碰了一下帽檐。

这时，安东尼从后院走进来，“要不要我跟过去？”

“不用。他只值10美元。”

......

晚上七点，已经快天黑，亚瑟召集队员们，在屋里汇总情况。

“老板，这是今天的营业额，没想到我们匹兹堡的东西这么受欢迎。”乔纳森开心地向亚瑟汇报着销售情况，脸上的喜悦根本无法掩饰。就连早上的不愉快也被他抛在脑后，看得出他非常喜欢数钱。

“放心，你们的功劳我都记得，不过危险已经慢慢逼近。”亚瑟坐在壁炉右侧的椅子上，平静地说。

“他们杀人就像对待牲口一样。”莫雷回想起白天的经过，用平静的语气发表观点。

亚瑟并没有说话，他现在已经开始习惯听人诉说。等到别人说完自己的看法，才会表明出自己的意见和指示。同时，他还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论什么情况下，也不能轻易表露太多情绪，那样只会让敌人清醒。

几个小年轻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感觉害怕了。为了不被老板看轻，也为了颜面，他们始终一言不发，就怕说出什么服软、退却的话。

“白天那个警长，根本就是拜伦的走狗，这是镇上公认的事实。我们需要警惕起来，他们很可能在计划什么阴谋。”罗斯金又继续道，“你们几个最好别出门，小心上当。既然印第安人的袭击我们都躲过了，没有必要在这里生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来。”

“我同意！肯定有阴谋。那个大个子和警长都是派来的探子，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否则，总是来骚扰，生意都没法做。”巴特倒也不笨，气愤地指出两人的身份。

沉默了一会儿，几人都看向亚瑟，即便屋里就一盏灯，他也能感受到大伙期盼的眼神中透露出的疑虑。

看来，是时候展现一点实力了，哪怕再次招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