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之在家等了整整一周,每天拨打父母的电话,每次都是冷冰冰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他的请假天数早就用完了,而父母的踪迹依旧杳无音讯。他盯着空荡荡的家,脑海中涌现出越来越多的疑问,然而眼前的现实却什么也没能回答他。他不得不做出决定:回去上班,再找老朋友徐宁问问,也许他会有什么线索。
下了回程的火车,李方之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区。拖着行李箱走进宿舍门时,他没有往常那种归来的踏实感,反而一股淡淡的不安浮上心头,似乎在暗示着接下来会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他打点好一切后,便去报到。陈耳迎面走来,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满。“你回去这么多天,到底在忙什么呢?”陈耳质问道。
李方之心头一紧,强压下慌张,随口搪塞了几句:“家里有些急事,父母生病了,来回奔波耽误了些时间。”
陈耳不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警告地说道:“希望你的家事不要影响到工作,今晚就得上夜班。”
李方之点头称是,心里却一阵发毛,他觉得陈耳的眼神里藏着一丝奇怪的意味,仿佛……仿佛陈耳知道他并未说实话。
到了夜班时分,李方之整理好心情,穿上工服,准备到岗位上巡查。大楼里一片寂静,只听到空气中隐隐传来的电流声和偶尔闪烁的荧光灯在无声中增添了几分冷意。此刻的小区空无一人,所有窗户黑洞洞地矗立着,像是等待着什么人或某种存在的降临。
凌晨一点半。
夜班巡逻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李方之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走过一扇又一扇的单元门。在黑暗中,他时不时觉得身后有目光注视着自己,时而急促,时而又飘忽不定。可每次他转过身去,身后却一片空旷,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在巡视至大楼拐角的监控室时,发现一个摄像头有些闪烁,他走过去仔细查看,却发现摄像头的视角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个影子蜷缩在拐角处,仿佛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李方之全身一紧,明明那是他刚刚巡视过的地方,但此刻摄像头却显示那里多了个东西。他掏出对讲机,尝试呼叫同事,然而对讲机发出一阵刺耳的“滋滋”声,像是被什么干扰了一般。
凌晨两点整。
监控室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电力中断了几秒钟。李方之身后的屏幕瞬间黑了一下,紧接着又恢复了画面。然而,画面中那个蜷缩的影子却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小心翼翼地在监控中找寻那个影子,然而却一无所获。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耳边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轻轻地从走廊尽头传来,慢慢接近,似有似无。
李方之觉得喉咙发干,身上的冷汗一点点沁出来。他拿起手电筒,壮着胆子朝着脚步声的方向走去。
他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但当他再次回到走廊尽头的某个拐角时,却看见地板上洇着一滩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地面蜿蜒到尽头,直通向那个从未使用过的废弃电梯间。李方之的手心已满是汗水,但他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常年未使用的货用电梯,陈旧的外表和锈迹斑斑的门扉无不透露出岁月的沉淀。电梯井深邃而阴暗,墙面上布满了蛛网和灰尘。电梯的按钮早已失去光泽,偶尔闪烁的灯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提醒着曾经的繁华与如今的冷清。
在这条狭窄的电梯间里,空气凝滞得几乎让人窒息,似乎连时间都被困住了。他想象着,多少年前,这里曾运送过各种货物和人,繁忙的身影和喧嚣的声响早已化作过往的回忆。可如今,唯有孤独与寂静陪伴着这座电梯,任由岁月的流逝。
废弃的电梯间门半掩着,隐隐透出一丝冷风。李方之鼓起勇气推开门,脚步缓慢而小心地走进电梯间内部。冷风伴着一丝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突然,电梯门无声地滑动了一下。李方之心里猛地一跳,电梯的显示屏亮了起来,显示着他所在的楼层数。
而就在此时,那个模糊的影子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一次,李方之能清楚地看到,那影子的轮廓像是一个人,却没有脸,甚至连手脚都模糊不清,只是一个黑暗的轮廓,在电梯门口静静伫立。
他怔住了,冷汗从后背滑下,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就在影子即将向他逼近的一瞬间,电梯的门再次关上了,黑影的轮廓也随着电梯的关闭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