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闻废帝之事,夏无伤心头疑云翻涌,当下觉得是个探问究竟的绝佳时机,便开口问道:“头儿,废帝怎会骤然暴毙?难道镇抚司也查不出?”
姜宁缓缓摇了摇头,神色也有几分茫然:“镇抚司并未调查此事。”
“什么!镇抚司竟然没有调查?”夏无伤脑中急转,不由得感觉这里面水很深。
“我也不清楚各中原由。”姜宁对此也有些疑惑。
夏无伤定了定神,紧接着抛出另一个疑问:“那女帝当初不过是个没有根基的公主,无权无势,又是如何登上大位的?”
姜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反问道:“你不知道?”
夏无伤愈发茫然:“我该知道吗?”
这次反而令姜宁疑惑了,夏无伤这走后门走到了时长峰的头上,姜宁知道肯定跟他自己没关系,但是能让时长峰往自己这里塞人,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总镇抚使和女帝,总镇抚使显然不可能,那么夏无伤肯定跟女帝有些关系,只是她懒得去探究了,权当不知道,没想到夏无伤会问出这个问题。
姜宁解释道:“自两千年前武宗皇帝建立镇抚司以来只参与过一件正事,那就是总镇抚使亲自扶持女帝登基。”
“这……”
“这也不是什么太隐秘的事情,镇抚司的人大多都知道,虽然具体原因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女帝的根基现在是整个镇抚司。”
夏无伤心头一惊,脱口而出:“难道镇抚司现下动了干政的心思?”
姜宁笑道:“想什么呢,总镇抚使何等境界,差一步天人之境,怎么会有心思沾染权利。”
夏无伤不禁心生向往,天人之境,师父的境界,不知道我此生有没有希望,一时竟有些愣神。
“好了。”姜宁打断了夏无伤的遐想,“此处秘境,灵果既已摘取,怕是存续不了多久,很快便会消散。先前那练尸之人一死,眼下尸体失控,正恭和简成正在外头全力搜寻,绝不能放任一具行尸流落到外间酿成大祸。咱们也把洞里仔细检查一番。”
“简兄回来了。”
“嗯,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我破阵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夏无伤咬着牙,强忍着浑身伤痛,挣扎着撑起身子。刚才绯焰出手将练尸男子化为灰烬,夏无伤余光一扫,瞧见一枚储物戒指静静躺在那堆灰烬里,竟未被焚毁。
他探手捡起,将神念缓缓探入其中。一番探查,发现并无禁制阻拦,里头物件寥寥,一些寻常日用品,再翻找一番,几本秘籍映入眼帘。夏无伤逐一取出,果真有一本《凝气练尸法》。
“头儿,你瞧瞧这个。”夏无伤抬手递了过去。
姜宁伸手接过,修长手指随意翻动书页,粗略浏览一番后,轻蹙眉头评价道:“这功法属实鸡肋得很,若是没有幻阵加持辅助,修炼者便只能如那练尸男子一般,寻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凡人下手,手段低劣,难成大器。不过你留着吧,往后说不定机缘巧合,能派上用场。”
夏无伤面露犹豫之色,嗫嚅道:“头儿,这等邪门功法也能修炼?”
姜宁淡然道:“功法秘籍本身并无善恶之分,关键在于修炼者的心性。你是剑修,往后若有机会,不妨去找一部血煞宗的核心功法《血煞功》,此功能够通过燃烧自身血气,刹那间激发体内的潜力,威力不容小觑。只可惜血煞宗那帮人不择手段,通过吸纳他人血气来填充自身快速提升修为,行径恶劣,这才沦为魔教,功法本身可不是什么魔功。”
夏无伤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将功法收入纳戒,虽说眼下用不着,可万一往后碰上什么机会呢,多一份助力总归是好的。
夏无伤抬眸,望向那已然枯萎的植株,轻叹一声:“实在是可惜了,果子刚一摘下,植株便迅速枯萎衰败,生机全无。”
姜宁目光随之扫过缓声道:“此地的灵气不足以支撑它继续成长下去,加上赵老爷子生前服用的一枚,一共三枚果子恐怕已经耗尽了元河县的灵气和运势,往后数百年此地恐怕别说灵物了,就连有灵气一点的人物都不会出现了。”
夏无伤凝视着那株枯黄萎靡的植株,心头五味杂陈。赵老爷子年轻时福运加身,本应是上天眷顾之人,可终究还是被贪婪欲望蒙蔽心智,撑不起这般泼天机缘,没能为家乡带来丝毫福祉改变,反倒化身恶魔为祸乡里。元河县数百年气运汇聚,到头来却养出这么个恶人,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两人又在洞中仔细搜寻了一圈,确认毫无遗漏之后,才抬脚迈步,出去找寻李正恭、简成二人会合。
此时秘境逐渐消失,河底的河水已经慢慢的向洞口蔓延,等到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整个洞口都会被淹没。
“李兄,简兄。”夏无伤远远瞧见二人身影,扬声招呼。
李正恭快步迎上,拱手说道:“头儿,所有行尸都已处理干净,一具都没落下,您放心,可惜了这些都是尸体,加不了功勋。”
“对了头儿,刚刚的令牌加了30点功勋,这人不是我杀的啊,也能算到我头上。”
来那个人死后,令牌上的变化,夏无伤自然发现了,只是有纳闷,这人是绯焰杀的啊。
姜宁解释道:“两名邪恶之人都和你战斗过,虽然人是绯焰杀的,但是她并非镇抚司之人,所以算到了你的头上。”
李正恭拍拍夏无伤的肩膀:“不错啊,这么快就30功勋了,我当初可是半年才积攒了10功勋呢。”
夏无伤哈哈一笑:“我这倒是捡漏了啊。”
姜宁微微点头:“洞里的也都清查完毕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随着人流缓缓走进赵府,周遭百姓早已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指指点点。
张县令站在府门前台阶上,脊背挺得笔直,意气风发,脸上写满了扬眉吐气。往日被赵家肆意打压,那些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日子,此刻都化作了动力,让他指挥若定,官兵们行动整齐划一,将赵府围得如铁桶一般。
赵明言被两个官兵粗暴地架着,往昔养尊处优富贵逼人的气度荡然无存。赵府其他人瑟缩在角落里,妇孺们低声啜泣。
这时简成上前一步说道:“我赶来这儿的路上,已经通知了朝廷,县令想必是接到上头指令了。”
夏无伤目光扫过众人,落在被架着的赵明言身上,心生疑惑,开口问道:“赵府的其他人会如何处置?”
李正恭解释道:“此事说到底,皆是赵家老爷子和赵家家主二人一手酿成的恶果,性质与李靖川不同。李靖川那可是勾结净天教,意图谋反,自是满门抄斩,赵家眼下这情况,只诛恶首,家产尽数充公,至于其余人等,并无性命之忧。”
夏无伤点点头,这大周的律法还挺完善的,还以为这类事情都是满门抄斩呢,没想到还挺人性化的,不过赵家也就是害人,而李靖川是谋反,差别确实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