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镇抚司那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也算是能安下心来了,此刻的事情也急不来,慢慢查吧。
初来乍到先逛逛京城再说,云霄山常年积雪,鲜少有阳光照耀,夏无伤二十岁的小脸面庞俊秀,肤色异常白皙,任谁瞧了都会赞一声风流倜傥。
“炊饼……买炊饼喽……”
街道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沿街的小贩们此起彼伏地叫卖着,那一声声吆喝,充满了浓郁的烟火气息。
“快看,快看,那小帅哥!!”
三两成群的小娘子们结伴而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身着鲜艳的服饰,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有些瞧见夏无伤那出众的模样,还会忍不住掩面轻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羞涩。
这活生生的景象,真是一个繁荣昌盛的人间盛世。
时不时还有巡防队的官兵整齐地列队走过,百姓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恐惧害怕之色。
“果然啊,京城永远是一个时代百姓生活的巅峰之地。”
夏无伤心中暗自感叹。这安居乐业的景象绝非刻意伪装出来的,从人们脸上洋溢着的真切神情便能清晰地看出。
在其他地方,若是有官兵过道,百姓们往往会远远地就避之不及,哪里会像京城这般从容自在。
夏无伤漫步在街道上,努力寻觅着往日那少得可怜的记忆。十年光阴匆匆而过,京城虽然有了些变化,但大体的街道分布并未有太大的变动,比如那集市的位置,依旧还是从前的所在。
故地重游,不禁令夏无伤心底泛起层层波澜。年少时,他曾跟着父母来过几次京城。东海王入京,首要之事自然是进宫面见皇帝。况且父王与先帝情谊深厚,相交莫逆,正因如此,早早便给自己定下了婚约。
小孩子向来都不喜欢跟在大人身边,每当夏无伤来到京城,都会被楚攸宁拉着满京城地四处转悠。皇帝唯一的公主与东海王世子凑在一起,那可真是两个小霸王,闹得身后跟随的宫女太监们被折腾得慌慌张张,鸡飞狗跳。两人对此却乐此不疲,还得意洋洋。
曾经的哥哥妹妹,如今十年时光已逝,各自的身份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知再相见时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或许真的是物是人非了吧。
“糖葫芦……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熟悉的街角,熟悉的叫卖声,一切都好似当年的模样。只是这卖糖葫芦的老大爷是否还是当年的那位,夏无伤早已记不清了。
“这位公子,要尝尝吗?老头子我已经在这街上卖了十几年了,保证您这次吃了,下次还想来哩。”
老大爷瞧见夏无伤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糖葫芦串,赶忙笑着热情推销道。
夏无伤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来两……来一串吧。”
“好嘞,给公子挑串儿最大的,您拿好。”
夏无伤接过糖葫芦,入口微甜,一口下去,那股酸味便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这味道早已和记忆中的大相径庭。
晃晃悠悠大半晌,找了一处豪华的酒楼,听着台上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演绎,台下百姓谈论着各种事宜,这样的体会夏无伤还真没有经历过,倒是觉得新鲜异常,一坐就是一下午。
就在夏无伤打算离开之际,腰间的冰魄突然震动了一下,夏无伤瞬间警觉。
冰魄剑是师父的佩剑,下山时交给自己,实在是其貌不扬,连剑身都锈迹斑斑,夏无伤起初还十分嫌弃,结果师父直接说出此剑名为冰魄,夏无伤瞬间觉得是个宝贝。
以师父自己的名讳作为剑名,想想就知道不简单。
此时脑海中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牵动着夏无伤,细细感受之下酒楼中居然有一股剑气,是由冰魄斩出的。
“若非师父留下的痕迹,那么京城唯一有可能与冰魄产生关联的只有那刺客的剑伤。”夏无伤心中一凛,思绪急转。回想起与那刺客交手的场景。
说罢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在茶楼中扫视,茶楼中众人依旧在热烈地讨论着镇抚司的考核,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
夏无伤静下心来,细细体会,但是只能锁定大概的位置,却不能精准捕捉。
既然找到了线索,那么自然不能放过,夏无伤马上换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慢慢的等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茶楼中的热闹依旧。而夏无伤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寻找那冰魄气息的来源上。
他微微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感知更加敏锐。
夜色渐暗。
“离开了。”
夏无伤猛地站起来,盯着酒楼的后门,拉来伙计,一锭银子拿出来:“带我去后门。”
伙计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热情的哈着腰:“客官跟我来”。
夏无伤紧紧跟着伙计,脚步匆忙。穿过茶楼嘈杂的大厅,绕过几道弯,很快来到了后门处。
后门是一条狭窄的小巷,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夏无伤刚走出后门,便瞥见巷子尽头有两个黑衣人的身影。他一眼就认出来其中一个人是破庙三人中的老大,心中顿时涌起诸多疑惑。他撕下一块衣料蒙面,快步跟了上去。
那两个黑衣人行动迅速,在巷子里穿梭着,似乎有着明确的目的地。夏无伤小心地保持着距离,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跟踪。随着他们的前行,周围的环境越发僻静,偶尔传来的几声夜猫叫声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走了一段路后,两个黑衣人在一座废弃的宅院前停了下来。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然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夏无伤躲在不远处的阴影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毕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贸然行动可能会陷入危险。
很快,屋内的灯亮了起来,从窗外投射出的人影判断,少说也有十来人。这让夏无伤愈发不敢轻举妄动。
“此次一定要把货物运出去。”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
“没错,上下都打点好了,不能再拖了,迟则生变。”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镇抚司的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货物能够安全运出京城。”
“放心吧,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路线和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对了,这批货物到底是什么?为何如此重要?”
“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我们只需要按照吩咐办事就行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众人沉默了片刻,然后又开始讨论具体的行动计划。
夏无伤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过这些人谈论的都是具体行动事宜,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信息。
不过要躲过镇抚司,必然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个刺客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要不要报官?”夏无伤在心里思索着。
既然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只要通知了镇抚司,直接带人过来就能把这伙人一锅端了。
“不行。镇抚司的人我无法控制,万一这伙人死绝了,我的线索就断了,而且我也不一定能叫的过来”
夏无伤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报仇才是要紧事,这个暗处的凶手不揪出来,总是寝食难安。”
正在思索之际,屋内声音沙哑的中年汉子,锐利的目光瞬间射向屋外。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