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杰惜笑着,命令着:“把你的手给我。”

巫材娜家族很危险。哥哥给的警告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白玢看着杰惜,脑子里想的只有将这只手留下给杰惜赔罪活下去的想法。

杰惜看穿了白玢的心思,皮笑肉不笑的半开玩笑道:“你这孩子…语言识别有障碍?”

不会的笨蛋吧。

杰惜在纠结是往这孩子耳朵住水汞还是请个靠谱的医生。

白玢将那只手伸出。

杰惜很是敷衍的扫视了一遍,好像在藐视什么不堪的污秽,他的心思好像在别的东西身上。

白玢猜不透。他不想面对这个可怕的人。

杰惜注视着白玢有半分钟,忽然面容和善的开口:“孩子。晚了,你回去吧。”

这个夜晚,白玢不安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消散。

退出客房,白玢不由的后怕。杰惜并没有惩罚他,他猜不透为什么。

杰惜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温茶。他的头现在有些痛,这种头痛不是第一次了。往时杰惜身边还有药,但由于某种原因他的药现在他走失的侍从身上。

杰惜来到房间里的梳妆台面前,看着台上的镜子,他将自己的头发简单打理拨到耳后。

没有仆从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两天前杰惜的队伍还没遇到大雪。

当时雪并没有现在的怎么厚,一条条山脉中,巫材娜家族的小儿子杰惜.巫材娜的队伍正在此修整。走的那条路相对别条较短,再走一天就能走出去这里。他们已经在这山脉中花了太多时间,这个速度想要两个月到汉所还远远不够。

杰惜想到这里就头痛。

杰惜队伍中的这些亲信大多原先是跟随他的父亲的侍从。现在距离父亲去世也有两个月了,在父亲侍从中有些人选择了他,另一些没有价值的当然就死了。

杰惜收到前方探子的信开始向北方绕路,后面发生了所谓的大雪。

杰惜的父亲生前是巫材娜家族的家主,死后却只留给他一间地下室和一枚戒指,对外宣布了杰惜死亡的证明,将杰惜的名字在家族内部除名,只有家族核心成员知道,兄弟姐妹很是不解父亲的突然冷漠决定,但杰惜知道只有这样大家才能活下去。

一切正如父亲生前的预言正在悄悄发生。那个东西正在悄悄的被上面的人流通。

杰惜继父亲死前的预言能力,但年纪尚小,只能预言到了自己的死亡,他大多时候只能通过父亲在地下室中留下的那本书的线索推测未来达到预言的效果。他必须快点到达汉所,父亲预言笔记中那个组织正在发育中,他得抢在这个组织之前把那个东西拿走。

汉所距离那座岛屿克库科只隔一条海岸。在过不出一个两个月那个东西会随着岛屿一并沉默。他得快。

牧师为杰惜请了个医生,医生为他身上伤口简单消毒后便离开了。房间里的侍从也是拼凑的,对业务并不熟悉。

麦乡的夜里能听见外面的下雪声。

白玢在这个夜晚里是猎物,他无法真正入睡,是不时要担心入睡的风险。

那枚取不下来的戒指绝不能让父亲发现。

他已经犯了错,不能再犯了。

白玢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的哥哥小麦克为他念完了一本童话书。

白玢的哥哥对他很好,白玢很喜欢他,喜欢到哥哥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哥哥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小麦克将读完的书放在抽屉里,上了自己的床。

“小麦克,我不想让爸爸知道。我怕爸爸。”白玢说着。

小麦克在白玢的事上总是很上心。

小麦克说道:“睡吧,我不会让他知道戒指的事的。”

白玢:“明明是戒指叫我戴上的…”

小麦克道:“你是想说戒指里有小精灵?”

白玢背过身去:“我要睡了。”

小麦克叹了口气:“晚安,白玢。”

晚了就睡不着了。

一间库房内,一个个巨大的笼子里关着满满的人。

小麦克正清点着其中一个小笼子里面的人数。这些年轻人是父亲很重要的货物,客人明天就要。

夜深了,小麦克对来人行了一礼:“您还真是不请自来啊。”

杰惜对于眼前这个小家族很是轻蔑,他这种大家族的人自有大家族的骄傲。

杰惜很是随意道:“没办法,你们就没想请我。”

小麦克笑道:“您那地的人都像您这么幽默的吗?”

没礼貌的外乡人。

杰惜并没有生气,而是打量着笼中的人。笼子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吵,因为这个买家并不喜欢吵闹,为此小麦克和叔叔阿姨们花了不少时间“教导”。

杰惜是商人的儿子、贵族的儿子,自然无法共情这些下等人眼里的苦楚,大量着这新鲜的事物。

小麦克笑道:“夜深了,劳烦您一个人出来是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吗?”

杰惜:“你就是小麦克,那孩子的哥哥吧。”告诉他来教堂的那个孩子。

小麦克皮笑肉不笑回到:“准确来说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杰惜这次笑的很真诚:“夜深了,再晚就睡不着了。”

小麦克似笑非笑道:“我送您。”

只不过是小小牧师家的儿子,怎么能在他的面前如此狂妄自大?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愚笨又无礼。杰惜回笑。

只不过是个外乡贵族的儿子,怎么能在他的面前如此卖弄自己那点学识?他是牧师的儿子,在神的庇佑下成长,他做什么有何不可?对于外乡人的无礼,小麦克也能做到原谅。

第二天清晨,外面的雪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了起来了。白玢感觉今年的雪很有气魄,仿佛要霸占完他半年的秋冬。

这里的动物几乎没有,昆虫也是。来到这里的人仿佛都是被上天流放的可怜人,流放来流放去,直至搁浅。流放也许对鱼儿的也是一种自由。

白玢看着天上的云一点点落下在手心上融化,他感受到了云的冰冷。这里是麦乡。

哥哥去找爸爸了,叔叔阿姨们要干活。白玢无聊唱着哥哥教他的小曲:“

叹啊叹啊

连鱼儿也不能在碗中呼吸

叹啊叹啊

连熊儿也不能在洞中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