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师弟？路明非？”
失真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路明非回过神来，一只毛绒绒的大手在视线中上下挥动，那人还凑到他面前，观察着他呆滞的神情。
是芬格尔，路明非迷迷糊糊间认出了此人。
“师……师兄。”
小退一步，路明非与芬格尔拉开距离。
“发啥呆呢？看你在这待了老久了……”
芬格尔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路明非，问道。
“呃……想事情走神了。”
路明非还没完全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敷衍地回道。
“拿上行李，车要来了。”
芬格尔说。
远方传来铃声和火车汽笛的声音。芬格尔说的没错，一列火车刚刚进站，车灯的光芒在月台上闪过，半夜12点，在一个没有加班车的夜晚，CC1000次快车进站。
一个黑影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检票口边，那是个穿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手中摇着金色的小铃，帽子上别着金色的列车员徽章，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拿刷卡机:
“CC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列车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两名警卫接着酣睡，看起来只有芬格尔察觉到这个列车员的到来，远处亮着灯的赛百味店里也没有人伸头看一眼。深更半夜，也没有加班车，这样一个衣着古雅列车员突然出现在现代化的芝加哥火车站里，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完全没有人注意他。
夏弥此刻刚刚睡醒，捏着手中的毛毯，有些发懵。
路明非只感觉这列车员十分诡异，当你将视野中心从他身上完全移开，便很难再注意到他，哪怕能察觉到他，也看不清他的面容，有一种离奇的半透明感，就仿佛一个……鬼魂！
路明非打了一个寒颤，这大半夜的，难道遇到鬼了？
路明非还是怕鬼的，他从小就被鬼故事吓到大，哪怕最近经历了一些非凡的事物，对这种未知的事物还是有种本能的恐惧。
不过话说回来，他刚刚见的那两个家伙似乎更像鬼一些……
嗯……其中一个还是“魔鬼”。
这样一想，似乎又没有那么可怕了。
芬格尔看到路明非那怂样，有些想笑，说:
“没事的啦师弟，那只是他的言灵效果而已，那家伙是再正常不过的活人，还是后街男孩的粉哦。每年都有像你这样的师弟师妹被吓到，也是一种乐子了。”
“言灵？”
路明非一愣，心说:
原来是言灵吗？吓他一跳……不过这么说的话，或许可以试试我的“戒律”？
果然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一旦弄清楚真相，路明非就不害怕了，反而想试试自己言灵的效果。
不过路明非并没有付出实际行动，现在还是别太早暴露自己的底细为好。
“有人勒！芬格尔和路明非，还有夏弥！”
芬格尔朝着列车员挥手喊道。
“路师兄，快来收拾东西！”
夏弥在身后喊道，路明非的旅行箱是打开的，之前翻衣服和毯子被翻得有些乱，整理起来估计还得费些功夫。
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行李，路明非摸出车票，同着芬格尔与夏弥一起走向检票口。
走进列车员，他的存在感才逐渐强烈起来，那种诡异的半透明感也逐渐消失。
路明非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孔，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与芬格尔差不多年纪的样子，正嚼着口香糖吹泡泡。
芬格尔递出车票给列车员，打了个招呼:
“嘿，查理啊，又见面了！”
列车员查理接过芬格尔的车票，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嘟”了一声。
“芬格尔？你还没毕业啊？我还以为今年开学见不到你了……”
查理嘀咕道。
“怎么会？不止今年，明年后年你也能看见我，甚至你退休了，我都还没毕业呢。”
芬格尔打趣一声，又问道:
“对了，车来得这么晚，我的阶级又降了？”
“估计是吧，我瞧瞧……居然降到F了，刷新了历史啊……简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呵，哪来的天堂，不过是从农奴变成了骡子罢了。”
芬格尔嗤笑一声，耸耸肩道。
查理看向芬格尔的目光有些复杂，劝说道:
“没必要执着于过去吧，你以前可是学院最优秀的学员啊……总有人留在过去，但你总得走向未来。”
“这就是我选的未来，混吃等死有啥不好，一点也不累。”
芬格尔满脸无所谓地说。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随你。”查理叹了口气，注视着芬格尔，“但我认识的‘王牌’不是这样的。”
“时间总会改变一个人的……”
芬格尔意味深长地说，“我早就不是你认识的‘王牌’了。”
路明非与夏弥站在一边，听得好奇心都快溢出来了，手里就差捧块西瓜啃了。
芬格尔师兄曾经还是学院最优秀的学员，还有“王牌”这种外号？
还有这事？那这师兄好像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呐……不过好像也不是能随便问的样子。
………………………………………
芬格尔走过检票口，回过头，等着路明非与夏弥。
路明非走向前，将票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声音却是欢快的音乐声。
“路明非？”列车员查理漂亮的绿眼睛闪过惊讶，挠了挠头说，“真抱歉，调度上似乎出错了，你的阶级是‘S’，可能是因为很少有那么高阶级的人，所以系统出错了……应该跟千年虫差不多一个道理。”
“我？S级？我是新生欸，怎么就S级了？”
路明非有些难以置信。
“最开始的阶级是由血统等级决定的，你被评为S级，说明你血统纯度很高。”
查理解释道。
“对了，你血统等级这么高，有没有觉醒言灵什么的？”
查理又问道。
“啥是言灵？”
路明非装傻道。
“这都不知道？那你先去学院吧，去了就知道了。”
查理摆摆手，示意路明非过去，随即接过夏弥的车票一刷，绿灯亮起，响起一段简单的旋律。
“A级？”查理有些诧异，嘟哝道，“这几年怎么了？A级跟不要钱一样……莫非是小说里的‘灵气复苏’？”
“嘶……等等。”查理似乎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啊，一个人可能是系统调度出问题了，但两个人……诺玛也出问题了？”
芬格尔在一旁吹着口哨，隐约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