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楚子航喃喃道，好似狼群中无助的小羊，需要一个依靠。
“欸！”
楚天骄抽回鲜血淋漓的刀，随手丢在副驾驶上，听到儿子的低语，连忙收敛脸上的狠厉之色，摆出一个微笑脸，应道。
“值了！子航，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吗？你爹酷不酷？是不是超拽？”
男人又恢复了那个没正形的样子。
楚子航稍稍松了口气，男人还是那个男人，一点都没变，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喂……楚伯伯，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吗？”
路明非颤抖着往中间坐了坐，别过头，不再看车窗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弱弱地问道。
楚子航也同时看向楚天骄，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解，似乎要重新认识他这个亲爹。
“别怕，子航，你爹还是你爹，不是怪物，一日是老爹，终身是老爹，没变的。”
楚天骄带着微笑，自豪地说。
“你爹我其实很能的，要不是上面不准，不然跑去打拳击，泰森都和我没得比！”
男人确实没变，至少还是那么啰嗦。
但楚子航能看出来，此刻男人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轻松。
如他以前吹牛一样，他的小拇指伸得笔直，代表他心虚没底。他额角尽是冷汗，握紧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为了看清眼前的路，背躬得像只虾米，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现在的情况不好跟你们解释，”楚天骄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简单来说，就是我们都不是普通人，我们的血统和别人不太一样。”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们的血液中，有一部分是龙的血统，被称为……‘混血种’。”
楚天骄给出了一个怎么看怎么离奇的解释。
“楚伯伯，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
路明非吞了口口水，有些不太相信。
“我没有开玩笑！”楚天骄非常严肃地说，“你，我，还有子航，我们都是混血种，还有你的父母也是。
“你们刚刚看到的画面，被称为‘灵视’，是血统开始觉醒的征兆，你们都有很强烈的反应，说明血统很纯正。
“不用不信，也不用感觉像世界末日一般，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外面那些是‘死侍’，是龙族的仆从，对抗龙族，是我们混血种的责任……”
楚天骄自顾自地说着，路明非和楚子航却越听越迷糊。
为什么会有“混血种”这种东西，“龙”这种神话产物竟然真的存在？“混血种”有龙的血统，为什么要与龙对抗？
一概不知。
楚天骄说了半天，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两人越发迷茫的神色，只得轻叹一声:
“唉，我就知道，说了也没用，你们听不懂。如果能活着出去，你们就去卡塞尔吧，那里有你们想知道一的切。”
“卡塞尔？”
路明非疑惑道，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
“是了，卡塞尔学院。”楚天骄点头说，“你们不用主动找，总有一天，他们会主动来找你们的。”
随后他看向楚子航:
“子航啊……我是不想让你去卡塞尔这种鬼地方的，那里面根本就是一群有暴力倾向的疯子。
“但没办法，以你的性格，既然知道了，肯定会去的。虽然把你蒙在鼓里也挺好，但我不想这么做，你是我儿子，你得向那群疯子证明，我楚天骄的儿子，一样也不差，不是孬种！
“我们会活着出去的，一定会的……”
楚天骄喃喃道，最后的声音虚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车窗外的“死侍”并没有因为楚天骄的一次示威而就此罢休，甚至连消停都没消停一会儿，依旧哐哐砸着车门。
“楚伯伯，我们现在去哪？”
路明非左顾右盼，缩着脑袋问道。
“不知道，他们还在，没走，我们就得一直走……直到找到……这里的出口。”楚天骄回道，“我应该在书上见过这种情况，这里应该是尼伯龙根……会有出口的。”
“‘尼伯龙根’是什么？”
路明非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大致看过一本讲这个的书，没细看，大概就是一个龙族虚构的真实空间。”
楚天骄回道。
车外的死侍越来越多，砸门声越来越大，整得车内的人只能越来越大声地说话。
随着死侍数量的增多，死侍的战略似乎发生了一点改变，开始有几只死侍冲到车前，试图用肉身阻挡住迈巴赫的前进，结局也只能是被碾压，在车内都能听到骨骼被碾碎的声音。
大雨逐渐停了，出口似乎越来越近，漆黑的高架桥上，车上的三人仿佛看见了光，如同太阳一般温暖，吸引着人靠近。
死侍越来越多，数量来到了几十头，越来越多的死侍撞在车头，迈巴赫那厚实的车头都被撞得凹凸不平。
离光源越来越近，炽热的白光让人放下不安，想要立刻投入神的怀抱……
等等，神？哪来的神？不对……这大阴天哪来的白光！
楚天骄瞬间醒转，立刻就是一脚刹车，横打方向盘，将车逼停在白光边缘。
路明非和楚子航撞在前方的靠背上，也立刻反应过来。
此刻回过头再看，这白光简直可怕，明明只是光，却能迷惑人的心神，让人在危险的环境中放下戒备，同时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庄严，就像是……神迹？！
不行，不能再想了，脑子里又冒出了奇怪的东西。
楚子航立刻甩甩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却，转头看向路明非，他这学弟竟是丝毫没有被影响一般，茫然地坐在原地，看着莫名晃脑袋的他。
死侍没再追赶，却并没有退去，只是围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白光逐渐褪去，露出其中真实的景象。
楚子航看清一切，只觉大脑一阵轰鸣:
白色光芒中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胃，白色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马掌抠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马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人影，他面容肃穆，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胃，雨水洒在上面，甲胃像蒙着一层微光。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奥丁！”
不知为何，楚子航脑海中浮现了这个声音。
奥丁是北欧神话中的主神，楚子航读过他的故事。但那不是神话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