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5】博涅的契约精神

当安全屋的门被敲响的时候，崔斯特和格雷福斯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里还有谁知道？”格雷福斯一面抓起了霰弹枪，一面看向了崔斯特，“你不会被人点了吧？”

“没有别人知道这。”崔斯特表情僵硬，“我去看看是谁——但愿不是你说的那个博涅。”

右手捏着一叠卡牌，崔斯特小心地来到了门边，低声开口道：“谁？”

很可惜，门外之人给出了一个他最不想听见的答案。

“我是博涅。”

听见了博涅的声音，格雷福斯没有丝毫迟疑，当即给自己霰弹枪的子弹上膛，直接就对准了门口，似乎想要先发制人，先拿下博涅再说。

但崔斯特却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疯狂地朝着他摆手，直至他放下了霰弹枪。

确认了格雷福斯不会忽然发癫，崔斯特这才在脸上挂上了微笑，然后小心地打开了房门。

“啊，博涅先生大驾光临。”仿佛是见到了一位尊敬的客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诚恳，“真是让这里蓬荜生辉——”

“还有他，汤姆。”博涅也不客气地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这种说法，而且还主动抓着汤姆，将这只蓝猫柔软的白色肚皮以及脖子下亮闪闪的铃铛展示给了崔斯特，“你用的那些卡牌，就是他给你留下的。”

而被博涅举高高的汤姆虽然看起来有些哀伤，但还是勉强配合着喵了一声。

见到了猫咪的崔斯特表情无比僵硬——这一刻，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被发现了。

居然是被码头硕鼠发现之后、经过这只猫被逮住的！

这也行？

“怎么，不欢迎我进去坐坐？”虽然看见崔斯特的表情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但博涅却丝毫没有恶客的自觉，“还有汤姆，他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这一刻，崔斯特真的很想怼一句“我们有性命之忧也是因为你”。

但考虑到契约的问题，加之对博涅实在是缺乏了解、心存忌惮，最终他也只能勉强点头，将博涅引进了房间之内。

“开门见山地说，我需要崔斯特先生和格雷福斯先生帮个小忙。”找了个椅子坐下，放下汤姆，博涅开宗明义，“如果顺利的话，契约就不是问题了。”

“契约本来就不是问题。”格雷福斯随手抓起了一把卡牌，“教你打牌又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要教我，至少要比我强吧？”博涅面露微笑，“如果你的技巧还不如我，那怎么教呢？”

听博涅这么说，格雷福斯当场开始了切牌，就准备来一局。

而在他的身边，崔斯特却明显意识到了不对劲。

果然，在短短的一刻钟内，格雷福斯连续输了六局——期间他换了三种玩法，但每次都光速失败，其输状之凄惨，简直就像是在打明牌一样。

甚至就算是拼运气的抽大小，他都被博涅吊打。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博涅又赢一局，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恐怕格雷福斯要一辈子都待在比尔吉沃特了。”

“你特么作弊！”已经有点输急眼了的格雷福斯转过脸去看向了同伴，“崔斯特，你看清了么，他是不是在作弊？”

“没有。”崔斯特语气无奈，“完全没有。”

得到了这个答案的格雷福斯傻眼了。

崔斯特是他见过牌技最高超的家伙，也是个积年老千，如果崔斯特都没看出博涅作弊……那或许博涅就真的没有作弊。

如果不作弊能把自己赢得这么惨，那自己又能教给对方什么呢？

难道一辈子不能离开比尔吉沃特？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等等，或许自己可以编一套玩法，然后再教给对方？

只是规定了要教会对方玩牌，又没说什么玩法！

思及此处，格雷福斯在心下迅速地胡乱编排了一套似是而非的玩法，就打算教给博涅来完成契约。

“别耍花招，格雷福斯先生。”就在他开口之前，博涅向后仰起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我是个相当有道德感的恶魔，一般不会在契约上抠字眼或者玩些咬文嚼字的游戏。”

格雷福斯动作一滞。

“但如果契约者想要耍一些旁门左道的手段，那到时候恐怕我也就不得不用相同的方式应对了。”博涅威胁道，“契约规定你要教会，但如果我愿意的话……你也许永远都教不会。”

“你特么耍我对吧？”格雷福斯忿忿地丢下了纸牌，伸手抄起了霰弹枪命运，“现在还想骗我去送死？没门！”

“别这么笃定嘛，格雷福斯先生。”博涅虽然被枪指着，但表情却依旧非常轻松，“我向来视那些遵守契约的契约者为朋友，从来不会让他们徒劳地丢掉性命——否则汤姆就不会专门留下一副卡牌给你们了。”

“那是因为你特么还在想着利用老子！”格雷福斯端着枪，朝着崔斯特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帮腔吸引注意力，“怎么，把我们当做工具人了？”

“成为恶魔的工具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博涅耸了耸肩，“至少我让你和崔斯特重新相见，重归于好，难道这不值得我收获一份感激么？”

“我们帮你把普朗克骗出来了。”崔斯特开口帮腔，“这份情我们偿了。”

“但救命的那份怎么算呢？”博涅笑眯眯地反问道，“骗普朗克出来换取你们重归于好，让你们免于死在普朗克的手下，换取你们帮一点小忙，难道不好吗？”

“如果不是因为前半部分，我们恐怕也不会需要后半部分吧？”

“你这么说的话，汤姆可就要伤心了。”博涅叹了口气，“它可是冒着被普朗克击中的风险，为你们留下了逃生的机会。”

说着，博涅还指了指角落里正在舔毛的汤姆。

崔斯特和格雷福斯下意识地移动了目光，看向了这只似乎一脸无辜的蓝猫。

但就在这个时候，汤姆就忽然暴起，仿佛是一道蓝灰色的闪电，直接抱住了格雷福斯的脸。

格雷福斯被当场扑倒。

虽然在倒下之前他对着汤姆开了两枪，但却连根猫毛都没打到。

然后，还没等他来得及换弹，汤姆就把他的脸抓满了血痕。

“你瞧，汤姆不高兴了。”很满意于汤姆的表现，博涅拍了拍手，让猫咪回到了自己的怀里，“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抹了一把脸的格雷福斯呆滞地看着面前满脸写着“不开心”的猫咪，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无奈之下，他只能顶着一张大花脸，看向了崔斯特。

“噗……”

也许是因为汤姆的爪击太有艺术性，当格雷福斯看向了自己的时候，崔斯特一个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听见了崔斯特的笑声，格雷福斯眼睛都红了——他可以忍受自己被猫挠了，但绝对不能忍受因为被猫挠了而被崔斯特嘲笑！

“你特么是哪边的？”他当即举起了霰弹枪，对准了崔斯特，“你再笑我崩了你！”

“我……我努力。”崔斯特脸色通红，随即看向了博涅，“那么，博涅先生，到底要我们怎样做，您才愿意学会格雷福斯的卡牌技术呢？”

“很简单。”面对着懂事的崔斯特，博涅终于点了点头，“蚀魂夜即将到来，那些黑雾之中的不死者将会侵袭比尔吉沃特，但普朗克完蛋，这时候的比尔吉沃特应该有英雄站出来守护才行。”

最糟糕的答案出现了。

崔斯特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有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我们很乐意为比尔吉沃特贡献一份力量，但面对黑雾，实在是力有不逮啊。”

“我们有数量充足的圣水，以你们二位的身手，已经足够了。”

“可是我们还有伤。”崔斯特指了指自己的膝盖，然后又指了指格雷福斯的脸，“这种情况下，噗嗤，不好意思，我是说——”

“我答应了。”就在崔斯特还想要争取的时候，格雷福斯忽然开口，“但有一个小条件。”

“哦？”博涅这次真的有点意外了，“什么条件？”

一抹笑容出现在了格雷福斯满是血痕的脸上，他放下了霰弹枪，伸手指向了崔斯特。

崔斯特在这张丑陋的笑脸上，见到了满满的幸灾乐祸，这让他瞪大了眼睛。

“给他脸上来个一样的。”

“不——”

很可惜，反对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