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压在后车座,刀架颈侧的感觉并不好。

刀锋凉凉的蹭着颈部的血管,我害怕的说不出话,只能无声的流着眼泪,我不晓得为什么只是想挪个车就被挟持了。若是知道这样,就算去坐公交,挤地铁,我也不要非要去敲窗户挪这个车。

“求求你…求求你,我的车钥匙和手机银行卡都在包里,放过我吧,我把钱都给你……放了我吧…”

我哽咽不知该怎么说,只能拿出身上唯一的筹码盼着他能稍微心动。

可我不想他却毫无所动,他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我一会儿,又看向另一侧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这里的监控前几天就坏了,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一句话我不会说出去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还想继续挣扎一下。

“风晏,这是哪?”男人的眼里带着愤恨和探究,让那本英朗俊逸的脸蒙上了一层阴鸷,看的人胆寒。

我这才发现他的右耳到右肩有深深的刀伤,浅金色的衣袖都是血迹。

“风晏?回话!”他对我的沉默和惊恐好像非常痛恨。每个字吐出来都带着让人不适的阴冷和不耐烦。

“我…你是叫我吗?”刀梗颈侧我期期艾艾也是理所应当。

“否则呢?不是你,我也落不到这个下场,真的是托了你的福。我至今不明白,你到底和成王妃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小小婢女,也会得了如此青睐。呵,看不清局势,也没自保之力的蝼蚁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他抬眸带着一丝轻浮和厌恶,好像我是什么让他不值一提的垃圾一样。他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不过是个自己艰难创业的女大学生啊。

内心在疯狂流泪,可被这人的目光震慑的我却不敢哭出来。

“大哥,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风晏,你行行好,放了我好不好?钱和车子我都不要,更不会事后去报警,我发誓,真的!”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刀锋破开颈侧的皮肤,血液蜿蜒而下的冰凉以及带给我的恐惧和无力。

这个男人就像一条蛇,让我的恐惧达到巅峰,我只能再次拿出我仅有的筹码盼着他能够饶我一命。

就在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刻,我还在想,他要是反社会的神经病,就算他杀了我,只要拿出医院的诊断书也并不会受到法律的惩罚。

我有点绝望,我才二十四,大好时光刚开始,还没谈个恋爱,肥猫的罐罐还没买新的,答应了爸妈周末回家吃红烧排骨和小黄鱼,还有阿越,本来还想着明天给她带小蛋糕……

想来想去,遗憾太多,根本就说不完,突然就不太想挣扎了,人各有命,碰上一个精神病,我能怎么办呢?我紧紧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对不起然后等待着接下来的死亡。

明天也许保安看到一辆车里两具尸体会吓得仓皇逃窜,拼命报警吧,希望警察能够早日破案,给我和那个命丧一人之手的陌生人一个交代。

我没看见在我念念叨叨紧闭双眼时,那个男人眼里浅淡的怀疑之色,他握着弯刀的手也卸了一点力气,只是我一心等死,并没有感受到气氛已经松缓了不少。

季澄从头到脚审视了身下的女孩子,好像的确只是十分相似罢了,这样的无能和软弱,应该不是那个女人。

罢了,何苦徒增杀孽。他将手里的弯刀放下,正想拍拍这人让她滚,但就在这时一只猫从车顶就扑了下来,狠狠的给了他一爪子又趁着他失神的一瞬间炸着毛弓着身子跳回了花坛边,喵喵的声音带着挑衅和凶猛,仿佛眼前不是一只小肥猫,而是一头小凶兽。

“霸王!快跑!!别管我!”我听到猫叫的一瞬就赶紧睁眼,然后一边挣扎一边大喊让胖咪逃命,它一只小猫咪救不了我,不过是陪我去死。

我也才发现这个男人好像对胖咪的兴趣更甚。不好,还是个虐猫犯!我挣扎的更用力了,甚至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去伸手抢他手里的刀,然后就被反剪双手狠狠的砸到了车门框上。

头晕目眩的感觉不好受,我感觉我头应该被砸破了,这人力气真大,下手也真狠,看我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之后他也就松了手,任凭我瘫软在缝隙中。我迷迷糊糊中视线跟着男人的身影缓慢转动,他外袍轻轻扫过我的脸,除了血腥味,我居然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说不上什么香,有点像檀香,但是又太过清苦,仿佛透出股腌入味的中药香。

那种熟悉的味道让我从灵魂里都发出一阵震颤,很熟悉,又很惧怕。

“胖猫…快跑…”我实在是有点撑不住,只能呢喃着希望我的猫免遭毒手。胖猫发出了一声非常尖锐的嘶吼,我也隐隐听到那个男人说着什么和不远处的脚步声,看来是来人了。要得救了吗?

可就在我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看见那人站在绿化带边上回身转头看着我,手里拎着软塌塌的肥猫,短刀也适时的滴下了几滴血。他面上的表情我看不太清了,恨意和肾上腺素都支撑不住我涣散的意识,可我却觉得那个人眼睛里映出的仓惶无措实质性的包裹住了我。

眼前一道青色的光芒闪过,我彻底跌入了黑暗。

疼,全身的骨头和头都让我疼的就算在昏迷里都觉得痛苦不堪。我既然还有意识,那是不是证明我被人救了?

恍惚中听到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更让我确定了应该是在医院,于是我更加放任自己陷入睡梦之中。

我是被雨滴砸醒的,冰凉的触感和窒息的痛苦让我逐渐清醒过来。我这才惊讶的发现哪是什么医院?

这是一处坡地,身下是半米高的野草,怪不得我认为自己自己在医院的病床上,我身上穿着的倒还是自己的衣服,只是小挎包已经不见了,这下好了,没有手机报警给自己打120都是麻烦,这到底是哪里啊?

我扶着脱臼的左胳膊抬脚挪了挪地方,发现虽然浑身疼,但是应该也没什么生命安全,但是这样淋下去,也不一定,得想个办法打个电话。

我看了看坡底好像有条小路,想着往上爬未必有往下容易,就努力在半坡上挪了下来,挪下来后我这才发现下面是个大坑,里面堆满了奇装异服的尸体。

我惊讶捂住嘴,我这才发现这里的树木花草长的未免太过茂盛了些,这个地方和位置都让我想起了电视剧里常常出现的一个地方—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