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果断

路成看着电梯门口，电梯层数在不断下降，等到1之后，陆辛海走了过去。

诡异的沉默弥漫于虎鲸大厦八层，在周升与路成的注视下，陆辛海这个一米九多的壮汉低下头去，摁了电梯。

很快，电梯重新回到八层，他走了上去，电梯门关闭。

周升看着路成，然后端起公道杯，给他倒了一杯茶。

路成低下头，瞟了茶杯一眼，小巧的杯子里，带颜色的茶汤仿佛具有魔力，还有片茶叶在缓缓下沉。

他的思绪回到数年前，缓缓往后移动，试图从记忆里捞出一点蛛丝马迹出来。

周升刚才说的话，从逻辑上推理，是完全合理的，但却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路成记得两年前沙影帮彻底灭亡，他们举办了一次盛大的宴会，为老对头的死开香槟，大伙畅谈理想的时候，周升忽地说了一句话。

——赚到足够多的钱之后，我要润到人类革新联盟去，在雪景房边上钓大马哈鱼！

这样的人真不该与鲁托旧贵族有长期合作。

今天的周升真的让他感觉很陌生。

周升见路成没有喝茶的意思，便皱了皱眉：“虎鲸帮到头之后，虎鲸集团是我们的出路，在集团之后，选择一个立场，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他们拥有超凡的力量，我们加入之后，则可以得到这股力量。”

他顿了顿：“因为，我们已经具有了足够的体量，现在我们额外员工有四位数，其中上百人还是虎鲸帮时期的老人，份量足够了，是时候考虑更上一层了。”

路成站起身，一个抱拳：“容我考虑一番。”

周升自己端起那杯茶喝了下去：“那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他说话时路成已经走到电梯门口，摁下按钮。

“当然。”

电梯回到八层，路成如今其中，站在这个方形空间内，他眯起眼睛。

看来，周升的想法出现了一些问题，确切地说，他竟然打算以虎谋皮。

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够去做的。

虎鲸帮的高级人员一共有七个，老大周升，老二路成，老三走了。

老四死了，老五死了，老六陆辛海还留着——老七跑了。

因此，自己必须去纠正周升的想法，是必须，这是作为虎鲸帮老二的责任！

路成心底盘算了起来，电梯也抵达终点。

来到一层，他便看见陆辛海站在门口。

两人离开虎鲸集团大厦，一出门，陆辛海便狐疑道：

“升哥今天也太奇怪了一点。”

“哪里奇怪？”路成明知故问。

路成爱读的书里这么说过——不同人眼中有着不同世界，那儿藏着真理的碎片，是词与物交织出的真实。

他便打算听一听。

陆辛海小心地斟酌了措辞：“升哥平时，什么难做就让你去，什么大决定都喜欢关起门来讨论，再三考虑再做决定，万万不会像条狗似得舔别人。”

“先别说这些。”路成皱了皱眉，忽然在原地驻足：“刚才他们说……超凡的力量。”

陆辛海点头道：“对，他们似乎掌握了某种……特殊的力量。”

路成看着他：“你说他们是不是，拿着这股力量，对升哥做了点什么？”

陆辛海也是眼前一亮：“很有可能！”

路成闻言，心底若有所思，已有了结论：“既然如此，那就迅速解决吧。”

“怎么解决？”陆辛海百思不得其解。

路成也是没有回答，拍了拍陆辛海的肩膀便走了。

很快他便来到了集团大厦的车库之中，开走了一辆柴油SUV。

车辆缓缓驶出，随后在道路中加速。

看着景色移动，路成心想：

“只要解决掉提出问题的人，问题就会消失。”

再不济，不清不楚的东西也会浮出水面。

这是议会老爷们常用的手段。

然而，寇可往，吾亦可往。

车子开到虎鲸集团左侧一公里位置，这边是沙影镇的老信号塔，钢铁骨架搭建出来一座二十多层楼高度的锥状建筑。

车子停在附近停车场，路成从上面下来，背着一个夸张的长方形背包，手里还提着个木盒子。

老旧的信号塔是几十年前的建筑了，八年前基站更新便淘汰废弃了，周围公路少有维护，地上满是堆积的灰尘，与一些奇怪的垃圾。

站在信号塔边上，路成佩戴上手套，就抓住掉漆的把手，开始往上爬。

他爬的不慢，但也不焦急，无多时便到了信号塔顶下，一个供人员驻留的休息带上。

嗯，路成根本不在乎虎鲸集团，他在乎的是自己与周升的关系。

或许也根本不在乎周升。

而是数年前，那个跌跌撞撞踏入道上的自己。

那个‘莽撞的我’，跌跌撞撞，几经摔倒，都有人在边上把他扶着。

他把夸张的长方形背包放下，拉开，取出一把巨大的……杆子，这杆子前半段缠绕有大量电线，电线之间布满了奇怪的金属块，中间是一条分叉。

单发电磁炮，射程有传统狙击枪的十倍以上，毁伤能力惊人。

摆好之后，他从箱中取出一台电脑。

电脑也是弹出全息屏幕，算力比手机强不少，投出十二个分屏，上面是不同的画面。

“这玩意还挺好用。”

这是一套有源立体式，超视距打击辅助无人机系统。

从单兵到火箭弹阵地，都可以兼容。

是人类革新联盟对外军售的物品，加钱还包各种软件安装，操作指导等业务。

无人机是提前准备的，应对突发状况，包括车子，以及车子里的装备也是。

此时，十二个分屏上都纷纷显示着一辆灰色的轿车，从不同角度拍摄。

路成也趴了下来，手放在扳机上，依靠AI锁定，他心想：

“必须纠正周升的想法，是必须。

因此，我要宰了李真元！”

······

李真元乘坐的灰色公务轿车在马路上平稳前行。

副驾驶上，他眯着眼睛，单手捏着下巴，嘴巴动了动：

“不知多久才能得到这个随机返祖素体。”

司机笑了：“这不是还没确定吗？”

李真元皱了皱眉：“我们从周升那边弄到的消息，陈先生十五岁就加入了虎鲸帮，上手就会开单兵装甲，在这种小地方，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除了基因返祖之外，还能有什么可能？”

鲁托大沙海，包括其周遭一圈，还有个别样的称呼——大秦遗民带。

其中的返祖个体……基因接近古秦人，与大秦技术的造物，天生互相嵌合，价值奇高无比！

每个返祖个体，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民间倒是不会去特意提，但在他们这，不仅人尽皆知，大部分情况就是这样主动寻找。

他们每一个，都是大秦基因图谱的碎片，如同一个庞大的抽奖池，抽中大奖，哪怕是他也是飞黄腾达。

一念至此，李真元握紧拳头：

“我能不能在圈内握有一定话语权，就看这个陈先生了。”

此时，司机正打算接话。

他面前突然火光一闪！

驾驶位上的李真元，整个人胸口完全‘消失’掉了，他身后的座椅都被洞穿，轿车的传动轴也从中间消去一截，地面炸开一个深洞。

车子被整个掀翻，胡乱甩向一旁。

废弃信号塔上。

敌人击杀数量：2966→2967。

李真元死了。

如此一来，想必周升的想法就会得到纠正。

路成站起身，关掉电脑之后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指间夹着一枚高脚水晶杯。

瓶子包装华丽，瓶口镀金镶钻。

尚维斯·塔菲，十二年陈，限量发售款。

香槟酒。

‘啵儿~~~’

咕嘟咕嘟~~~

嗤嗤嗤~~~

弹开瓶盖，路成给自己倒了半杯，淡金色酒液淌入口中，圣塔菲香甜的乳汁在口腔中扩散。

扣下扳机的时候他也做好了打算。

再来一个，就再杀一个。

打不过就驾驶机动装甲跑。

过几年再回来，然后全部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