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易

中午

孟睨提前回来做饭，看见余庆蹲在门口守着老母鸡下蛋，心里松了口气，“小鱼儿，等一下娘，马上给你做饭”

“娘，你来一下”余庆见人回来了，飞奔迎了上去抓着孟睨的手往屋里走，小心的看了屋外没人路过关上了门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余庆拿出已经劈掉的竹筒的凝固物，拿打火石蹲下小心点燃，孟睨看着那东西燃出来一个火苗，吓的当场呆住“这是什么”

“娘，别害怕，这是蜡烛，照明用的”余庆拿起蜡烛，又拿了一只没有点燃的“有了这个东西，我们晚上就不用摸黑吃饭了”见孟睨吓的后退，余庆停下脚步，把蜡烛放在一边，用手在旁边隔空绕了几圈“娘，你看，没事的”

孟睨颤抖伸出手，学着余庆的动作在空中感受了一下，“手心热热的，和火一样”

“就是火，不过这个东西更方便移动，只要不接触干燥的东西，不会失火，对人的伤害也就不大”余庆解释，点燃了个新的展示。

见这东西不会伤害到自己孟睨逐渐放松警惕，又觉得新奇不已，小小的火苗把屋子点的发亮，跟白天似的“这东西就是你最近一直在捣鼓的？”心里又惊又怖

余庆点头“娘，等爹爹回来之后，我们可以把这东西拿去卖，这样我们就能有钱了，可以买很多东西了”

孟睨见家里已经穷到需要一个孩子来想办法，心里感概不已“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是小孩子，过你小孩子的日子就行”

“娘，你先听我说，这个能卖很多钱，只要卖出去，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的钱的”一想到这个时代没有照明工具，是块蓝海市场，自己能抢占市场赚的钵满盆满，余庆开始信心十足雀跃不已。

“好，等你爹回来再说，先把东西收好”

余庆拿捏不准孟睨的态度，喔了一声用嘴吹灭，只能等余常回来商议。她现在是孩子，来这个世界十几年没出过门不清楚外面世界是什么样的，需要有外出经验的人才带领才行，家里就余常和孟睨有过外出经验，她必须想办法说服二人，不然连十家村都走不出去，别提宏伟的目标了。

“娘，饭我已经做好放锅里了，你吃好了给爹送去吧”余庆蹲在一旁看着整整一排的成果。思考着怎么量产和打通市场。

“你把饭做好了？”孟睨将信将疑揭开木盖，见里面摆好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卖相十分不错，十分意外“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余庆头也不回“你之前做的时候我学的”想着自己在家没什么活，余庆做完这些蜡烛开始做饭。

孟睨看着余庆的后脑勺，察觉到她的沉闷盖上锅盖，过来摸了摸余庆的后脑勺“小鱼儿，娘知道你的孝心，但是这些东西能不能卖得出去，需要试试才知道，娘先给你爹说一下，我们在商量好吗？”

余庆点点头，见孟睨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开心扬起笑脸“好”忍不住催促“娘，你先去吃饭，尝尝我的手艺”

晚上

余常看着家里被点亮，整个人震惊不已，孟睨和余庆默契对视微笑，对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孟睨笑着解释“这个是小鱼儿做出来的，叫做蜡烛”

“这个东西好神奇，你怎么做到的？”

余庆卖了个关子“爹，这个能卖出去的话，我后面把详细做法交给你”

“好，过几天，等你林叔回来之后，我去找他，他经常在外面跑，这样的东西怎么卖他最有经验”

余庆犹豫不决，“爹，林叔是个商人，”她说的隐晦，也不知道余常能不能懂。

余常目光微沉，蹲下拍着余庆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鱼儿，爹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后面是不是要找林叔读书认字？我们让点利给人家，也好让人家好好的教你”

余常的话不无道理，余庆没有想到这层关系，默默的点头“我知道了爹”

“这些人情世故，你年纪小不知道无碍，我们慢慢学，爹和娘会慢慢给你说。”

孟睨拍了拍余庆的肩膀，安慰“你很厉害了小鱼儿，我们把详细做法放自己手里就行，这样别人怎么也不知道，让点利没关系的”

“我知道了，我没有想到这个，谢谢爹娘的提醒”

两日后

十家村里孩童听闻林保的归期，早已在村口等着，见一中年男子挎着兜出现在视线里，五六个小孩齐刷刷拔腿上前团团围住，男人弯腰拍了拍手，一把举起一个小孩掂了惦，险些闪到腰立马放下“最近吃什么了，长这老重”

孩童脆生生的嗓音喊着“糖~糖~”踮脚去抓男人身上的包裹

男人宽阔的面额下长着一双狐狸眼，低眉的时候狐狸眼更诡谲，笑呵呵的解下包袱，在孩童声更大的欢呼声下发放糖果“都有，都有，大家别抢，二壮你的，二猫，你的，桂芬，你的···怎么还多了一份？”

发完还剩下最后一份，男人细数一下舔糖舍不得吃的孩子，“小鱼儿去哪了？”

“林叔，余庆她不喜欢吃甜的，你给我吃吧”

林保看着手臂跟藕节一样的二装，两侧头发光溜溜的，只留头顶几根碎发变成的辫子。“你吃的跟啥样的，还吃”说着挎着包往前走，后面的几个小孩边舔糖边追。

孟睨见村口一串身影，朝院子里喊“小鱼儿，林叔回来了！”

“好”余庆把几根蜡烛用布包好，抱在怀里出了门，站在院子看了看林保家的位置，又看了看中间一处紧闭的门，不安的抿嘴“娘，你陪我去吧”

“禾风叔不在家，他前段时间出门，去汉国那边乞讨去了”孟睨扫着院子，看着她胆怯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你放心去”

禾丰是十家村里奇怪的人，职业是个乞丐，浑身臭的不行，头发乱糟糟的挡住整张脸，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村里的小孩都躲着他，余庆也不列外。

这个人是个奇葩，专门恐吓小孩，时常会半道出来把会走路的小孩吓的满村跑，然后顶着长发在屁股后面哈哈哈哈的追人，直到把人追摔倒了才回去。

村里的人拿他无责，只能让自己的孩子躲在走。

禾风在家的时候，只要余庆出了院子，十有八九会被追，导致余庆每次出门都胆战心惊，直接应激了。“爹呢”

“你爹出门去犁地了，你先去找林叔问问，如果他愿意教你的话，再来和我们说”

余庆心里疑惑他们大人为什么不陪同，不过想到目标，余庆也不深究，深吸一口气朝院子迈出半只脚，探出脑袋朝四周警惕扫视一圈，安全！拔腿就往林保家跑。

林保远远的看着扎着辫子的小姑凉，欸嘿一声嘟囔“这跑的越来越快了”

“林叔！”余庆脚刹停住，礼貌的鞠躬“林叔，我有事找您”

林保见她气息均匀，躬身和她对视“找我干嘛？”

余庆外头看向后面跟上了的小孩们，皱眉。“借一步说话？”

林保被她神神秘秘的样子逗乐“你这小孩，说话一股老成的味道，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推开旁边的篱笆“进去说吧”

“林叔，糖~”

身后的小孩追着喊

“禾风来了！！！”林保的话一出，那群孩子闻声吓的马上往反方向跑，鞋子掉了也没人捡，林保满意的回头，见余庆抱着东西警惕的看向四周，失笑“吓他们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林叔，我想找你学习念字”

林保笑意挂在脸上来不及撤下，片刻后严肃起来“为什么想读书？你要知道，村里可没有几个孩子会读书写字的”

“我想明事理，知天下，也想读万卷书，和你一样走万里路”余庆直直的看着林保，漆黑的杏眼迸发坚定的目光，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你爹娘知道吗？他们愿意让你学习？”

“知道，他们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如果愿意的话，我愿意出学费”

林保又笑了起来“你这小孩怪有意思的，你哪来的钱付学费？”

余庆见他开玩笑，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提高了声音郑重道“林叔，我认真的，我给您看个东西，如果您愿意教我的话，我可以让你拥有很多财富”

林保收起笑意，视线落在余庆怀里，那估计就是她口中带来财富的东西，“行，屋里聊”

一个多月没有回家，屋里有些陈旧味，林保随意的扫了一下板凳上的灰层

“林叔，需要你关一下门”余庆对着桌子摆弄，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林保不明所以，还是依言把门关上，房屋一片黑暗，接着身后出现了劈里啪啦击打的声音，林保转身，一道明黄色的光传来，余庆转身，静静站在摇曳的灯光下注视着林保。

林保忘记了反应，瞳孔倒影着火苗，狐狸眼深邃微颤，如此稀罕之物，世间绝无仅有，当即毫不犹豫道“好，成交”

“好，一共三支，抵学费。”

“你这样的东西还能做出更多来吗？”林保心里谋划着，这东西一旦面世，外面的一定百姓和他一样震惊，如果能做出更多来，林保不敢想会赚到多少银钱。

余庆意有所指道“你是想要拿出卖吗？”

余庆一直在村里，没有接触过外界，和村里同龄人少打交道，这会居然能揣测出他的心思，林保忍不住高看她一眼，扬眉。

余庆把蜡烛吹灭，把房门打开，转身问“林叔，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习”

林保心思在蜡烛上，颔首“明天吃过早饭过来，我先准备准备”

“谢谢”余庆朝林保微微点头，转身出了门。

“等一下”林保叫住余庆，掏出怀里的糖果递过去“你的那份”

林保每次出门都有给村里带糖果的习惯，持续了不知道多久。余庆目光在哪牛皮纸上看了一下，摇头“谢谢林叔，你留着自己吃”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拘礼？担心我下毒啊？”林保玩笑道

余庆摇头，犹豫了一下“林叔，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您能否教村里的其他人同龄人一起学习？我看村里的其他小孩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要不让他们一块来学习吧”

“村里没有开私塾的先例，再说他们过几年就要帮家里干农活了，你也要做农活的，学不了几年的”林保对她的这个行为感到诧异“不说他们能学几年，这是你用东西交换的来的，愿意把这个机会分给他人？”

“一个人受益作用不大，不如让大家一起受益，以后有更大的出路。苟富贵勿相忘，我们都是一个村里的人，我不在意这些”

林保错愕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女娃，怔怔道“你居然有这样的觉悟？“

余庆沉默不语，盯着林保等答案。

“好，我答应你这个请求”

目送余庆离开，林保看了看蜡烛，打开桌上的包裹，拿出那块虎型玉佩，这些年战场上捡的东西都卖出去了，唯独这块玉找了很多途径都没有卖出去，如今在楚国算是有了一丝信息，只是情况看来不太乐观

林保盯着透明的蜡烛，悠悠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