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致进门时轻手轻脚,就连放水杯的动作都尽力不发出半点声响。奈何于渊的睡眠太浅,从辞致推门那刻便有所察觉,他没有改变原有的姿势,只是敲完摸向枕头后唯一可以给他安全感的枪。
辞致抿嘴望向于渊,见他依然保持原势,有点得意忘形。不错,这次居然没醒,看来他的技术有所提升。
手中紧握的红酒杯在那一刻掀起波澜,辞致转身轻抿,红酒的香醇一下在他嘴里绽开,带有独特的味道,好似岁月静好。
挺拔的后背突然被一异物顶住,来不及反应,辞致又听见那道低沉隐忍的熟悉声音:
“别动,再动我就崩了你。“
不带任何商量,是命令的口气。辞致停下摇晃的红酒,顿了下,声音染笑:
“又输了“
辞致不得不承认,是他的技术有待提升,于渊已经可以悄无声息将枪抵在他后背,但凡将他换成旁人,早就命丧于此,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是哪里露了破绽。
辞致端起酒杯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散漫慵懒,有着致命的性感。
“程记被人砍了,猜一下是谁干的“
辞致边说边摸上抵在自己命根的枪,本想一下拽住,但于渊似乎早就预判到他的动作,只是轻轻一收,枪又重新回到他手里。
辞致转身放下酒杯,想听听于渊怎么回答。
此时,于渊已经起身靠在床头,一腿垂落,一腿曲着,放荡不拘又随性,他闭着眼,呼吸沉沉:
“不猜“
短短两个字就结束了对话,不给对方任何接话的空隙。
于渊现在很累,头脑还在想着前几天的事情,身体疲惫,连着三天处理庆泓市的事没有睡觉几乎快耗光了他一半的精力,能接收并回答辞致的问题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整个白港市敢砍程记的人屈指可数,他们这群人做这种事情从不走漏风声,敢砍程记又敢大力散播消息的现在在白港市只有一个人,所以于渊懒得猜。
他现在只想闷头睡一觉,外面的纷纷扰扰他都不想知道,除非那个人现在出现低头吻他的嘴角,对他说好久不见。
遗忘一个人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是名字,还是曾经缠绵的模样。
曼莉勾着一缕发,在手尖上打着转,长媚眼如同发光的宝石,红唇一张一合:
“真他丫的没意思“
景材硬装着好脾气一下一下擦拭着曼莉那道惊人的刀痕,脸色铁青,双手忍不住发抖,白皙的皮肤多出一道难看的疤痕,安然蜿蜒在她的右臂上,显而易见。
景材声音破天荒的冷怒:
“把程记砍了叫没意思,怎么着,你还想把他砍死,给人吊在城门上才叫有意思,你要不把整个程家给端了得了。“
曼莉眼中毫无波澜,突然又举目望去,只见窗外群山起伏,连绵不断,她粲然一笑:
“他该死不是吗,阿景,程记千不该万不该和那些人合作,更不该把手伸进白港市里,那个东西有多可怕我们是见过的,他程记怎么敢啊!“
景材良久脸色一变,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
“这些我来处理,他程记逃不掉“话正说着,却又慢慢变柔:“但你也没有下次了,听见没有“
曼莉没有应他,只是脑海里又默默想起那张脸,双眸似笑,笑起来眼睛亮亮的,一双朱唇在听见少年声音后语笑若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