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相信我吗?

中午乔元得和殷芳手里提着队长分的野山芋,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充斥着浓郁饭菜香的堂屋中气氛莫名有些微妙。

乔美美扎着两个枯黄的小辫子,老老实实地坐在板凳上,一会看看默不作声的姐夫,又瞟向闭眼当瞎子的姐。

这可怎么办?

她才七岁,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水水,美美,看我们带什么回来了。”

乔美美如释重负了吐了口气,连忙跑了出去。

听到喊声的乔水水从空间中退了出来,睁眼就对上沈臻幽怨的目光。

“哇,是山芋!”

乔美美开心的笑声传进了屋。

乔水水尴尬地抓了抓脸,站了起来。

刚站起身,沈臻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轻声说:“别挠脸,是不是痒?”

乔水水摇了摇头,“先吃饭吧,晚点我有话和你说。”

“好。”沈臻应道,看向她身后。

殷芳面带笑容的擦着手上的水,和乔元得一起进了堂屋,“水水,上面来了通知,队里今年怕是要提前结束劳作了,不仅是我们河洛村,隔壁几个村也是这样的。”

“这老天爷也是的,一年也不下几场雨,田里都少水,庄稼都长不起来,这不没活可干,才让我们提前结束。”

这样也好,乔水水正想着让妈也别去上工了。

今年入冬早,又是百年难遇的大雪灾,趁现在要赶紧准备过冬的东西了。

现在,最缺的是钱。

吃完午饭,乔元得回屋去休息了,殷芳想着昨晚一家的衣服还没洗,出了屋往院里走。

沈臻家里有口自打井,比村里方便太多。

殷芳刚拾完一家的脏衣服,就听到女儿在喊自己。

“妈,你进来。”

殷芳回头:“怎么了?我还要把衣服给洗了赶着让太阳晒。”

她扬了扬手里的一堆摞补丁的衣服。

那些衣服在乔水水眼里就是破布,她也抬手,一本正经的说:“有正事,妈你快过来。”

殷芳现在可听大女儿的话,总觉得有乔水水在,什么是都不用操心了。

谁成想她刚进了屋,女儿就把她往里推,还把门上了锁。

乔水水拍了拍她妈的肩,“妈,你去睡午觉,衣服我来想办法。”

“想办法?”殷芳以为是女儿心疼她,心里暖暖的,“没事,我泡泡水洗的很快的。等你爹睡醒了我们还要去上工。”

乔水水严肃说:“妈,你听不听我的?不睡觉下午哪来的精神下地干活?你要洗也可以,下午就别去上工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不上工就让你爹一个人干活?况且就这几件衣服,不碍事的。”

乔水水满口坚决:“不行。”

殷芳犟不过自己的女儿,几件衣服而已,水水要洗就让她洗吧。

等家人都去歇息了,她才和沈臻回屋。

沈臻进屋也不和她说话,那背影就像刚恩爱了一晚就被抛弃了的伤心人。

他躺在床上,背对着乔水水。

乔水水没见过这样子的沈臻,一时间不免有些好奇,她走过去,爬上了床躺进了里侧。

看了沈臻一眼。

沈臻看着她,又翻了个身面对着门。

乔水水有些好笑,凑上去:“你过了啊,就因为我的字是江子龙教的你就生气了?”

见沈臻不理她。

乔水水又说:“要是我说我的字不是江子龙教的呢?”

第一世,江子龙为了讨她欢心,确实有想教她认字的念头。

可那时下乡来的知青不多,村里女人又流传无才便是德,乔水水就拒绝了。

“不是他教的还能是谁?”

沈臻终于转过了身,面对她,“村里除了那些下乡的知青,年轻人里就只有江子龙念过书。”

“你和他从小长大,你会认字不是他教的又能是谁?”

乔水水躺回在了床上,拎起他的一只胳膊枕着,看着房梁,平静的说:“我昨天做了一个梦,看见了一个老人,他和我说了很多事情。”

她偏头,对上沈臻探究的眼睛。

“你相信我吗?沈臻。”

沈臻面容冷峻,眉眼却染了几分温柔,认真说:“当然相信。”

乔水水笑了起来,一只细白的胳膊横过了他的胸膛,抓起了他另一只手,放在半空。

下一秒,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了早上那份字据,上面赫然印着两抹干了的指纹。

沈臻瞳孔睁大,不可置信地把手中的纸翻来覆去的查看,“这……”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急匆匆的下了床找到乔水水早上背过的布包,打开来看,哪有什么纸。

他媳妇变出来的就是包里的!

乔水水把食指放在唇上,把他拉到床上重新躺下,“那个爷爷他是个世外高人,住在非常远的地方,看我有些天赋便收我为徒了。”

沈臻抓着手里的纸,语气惊讶:“所以刚刚的这个,就是他教的?”

乔水水点点头,“不仅这个,他还教我识字,告诉了一些天机。”

甩锅甩锅,都甩给不存在的天人师父!

她把字据收了起来。

沈臻看着消失了的纸,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了无以言状的恐惧。

他伸手将乔水水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她,生怕她下一刻就如那张纸一般凭空消失。

“你会走吗?会消失吗?”

低磁的嗓音带着急切。

乔水水被满满当当的抱着,心中无端升起一丝甜,她回抱住他,“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一世,会一直陪着你。

乔美美睡醒后,爹妈都已经去上工,她抓了抓痒爬起来,看到了堂屋中坐在一起的姐和姐夫。

两人凑的很近,几乎都重叠了,像是姐夫抱着姐。

妈说的没错,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一顿吵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一觉没用就两觉。

乔水水拿着一张粗糙的纸,坐在沈臻腿上在纸上勾勾画画,时不时说几句话。

沈臻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腰上,护住她别摔了,看着她画,仔细听着。

“姐,你们在干嘛啊?”

乔美美不知道这叫撒狗粮,只要姐和姐夫别像中午似的互不搭理,像这样和和美美就好。

她走到桌边,趴了过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