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什么是二皮匠啊?”
阿青有些好奇,她虽然知晓一些东西,但毕竟未曾接触杜家传承,故而并不知晓江湖之上有何传承。
而赵有才也看了过来,这倒是让杜云有些好奇了。
“赵兄也不知晓二皮匠?”
赵有才摇头道:“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所以并不知晓这些。”
“江湖之上,三教九流,内外八门,其中又有四小阴门,分别是刽子手,扎纸匠,二皮匠以及仵作。”
“这四个传承,皆是跟死人打交道,阴气重,也被称为四小阴门,其中二皮匠,便是给死人修整容貌,缝合尸体,尽量给死者留下一个全乎身子下葬,传言死者全乎身下葬才可投胎转世。”
“二皮匠手中的针线,可缝死人躯,也可缝尸起魂,不过这门当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刚刚那赵小二的情况,应该就是二皮匠干的。”
赵有才连点头:“那就是了,赵小二脖子跟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线,掐我的手都阴冷的很,绝对是二皮匠的杰作。”
“啪啪……”
“你这后生,倒是有几分见识,我二皮匠一门传承虽不小,但也并非寻常人能知晓根底。”
房门猛然的被推开,此前的两个书生走了进来,各自脸上都带着笑意。
“不请自来,两位好没礼数。”
冷哼一声,杜云起身,手中木弓已经幻形,双眼冷冰冰的盯着二人。
“嘿,后生,此事老夫劝你莫要插手,你若是此时离去,你们夫妇都可安然离开。”
“否则,我等不介意手上多染两人血。”
“嘿,老东西,扮做年轻书生模样,怕是都快要入土之辈了吧,今日你们退去,兴许还能多活两年。”
“找死!”
一声低喝,整个房间顿时阴冷下来,烛火照耀下,一张张脸皮从两个二皮匠的脸上飞出,就宛如活的一般,摊开联合,化作一张巨大的人皮网朝着三人笼罩而下。
杜云手持长弓,拉弓一射,体内阳气没入弓内,一头金光猛虎咆哮一声,朝着人皮网厮杀而去。
呲啦!
虎爪锋锐,一爪像是扯布一样撕开人皮网,更甚虎爪接触之地,滋滋作响,黑烟带着腥臭味在屋内弥漫。
“捂住口鼻,屏住呼吸!”
杜云说出这句话,速射三箭,转瞬破开人皮网,直指二皮匠。
“嘿,有点本事。”
二皮匠手中出现针线,弹指针线就像是游鱼一般穿梭在一张张人皮脸上开始缝合,最后形成一张丈大的脸,密密麻麻的针线孔,不断蠕动的大脸,看着就让人恶心不已。
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歪门邪道!”
杜云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柄木剑,同样幻形而出成一柄桃木剑,阳气没入其中,剑身红光迭起,一剑劈下。
呲啦!
缝好的脸皮被劈开,连接的根根线都断裂。
接着杜云身子翻滚,一口咬破舌尖血喷在桃木剑之上,阳气炙热,一剑递出,剑身之上一股火蛇喷出,眨眼就点燃了人皮脸。
“小子,毁我法器,你该死!”
“人皮做法器,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冷笑一声,剑指在桃木剑之上一抹,阳气形成火焰附着,杜云闪身就冲向二人,眨眼就刺伤了其中一人。
那人手臂之上生出尸体腐烂的那种臭味,极其恶心,但阳火点燃了衣服。
不到片刻,在一片哀嚎之中烧成了一地灰烬。
另外一人心中此刻已经生出了退意,杜云手中法器着实厉害,如此一看并非寻常江湖中人,传承或许不一般。
当下大手一挥,袖袍之内一根根飞针激射而出,杜云一脚踹翻桌子。
夺夺……
一根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钉入桌内,瞬间一股阴冷的黑冰蔓延开来,寒气成雾,屋内温度骤降。
再抬头,剩下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原地留下一口泛着寒气的血,不一会就凝结成冰血。
“这两人本事不大,二皮匠的传承似乎是残缺的。”
杜云将阿青扶起,有些皱眉,二皮匠根据书中记载,手段颇为玄妙,缝脸起尸,线锁魂灵,此乃正统传承,但这二人修习的只是皮毛,手中也无像样的法器。
“呼……杜兄,你这是第三次救我性命了。”
赵有才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笑,离开父亲,未曾这世道是如此危险。
“无妨,今夜就在屋内将就一宿吧。”
当晚,阿青睡在床上,手中握着土地神像,杜云与赵有才坐在桌边假寐。
天色微微亮,三人便直接收拾东西,离开了驿站,至于其他人,此刻是否出事,已经不是杜云能管得了的。
当下解开了马厩之中的几匹马,三人快马加鞭朝着临县赶去。
正午时分,已经能看到临县城墙了,赵有才指着前方城池,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笑意,这连番的性命之忧,已经让其有些害怕了,此刻不想再在路上耽搁了。
“杜兄,快些入城吧,这城外终究是危险重重。”
“驾!”
马匹在官道上留下一路烟尘,到了城门口,赵有才亮明身份,顿时守城的将士大喜。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县令这两日下了死命令,大部分的兄弟都散出去寻公子了。”
“我父亲呢?”
“县令此刻应该在公廨。”
“辛苦了,我这便去寻父亲。”
“杜兄,随我来。”
进入城池,两丈宽的街道上,此刻行人来往,街边小贩吆喝叫卖,但多是脸上呈现菜色的百姓走过俱是低着头,身上衣物也多有补丁,街道拐角之地,也多是乞儿烂衫坐地。
这县城,底层百姓生活似乎还不如村民,但至少胜在安全。
一路走马观花,到了衙门大门口,两座獬豸坐立,上方牌匾。
“临县公衙”
抬眼望去,杜云只觉一股炙热宏大之气弥漫在头顶,两座明明不可动弹的獬豸神像,似乎正在盯着自己,一股恐怖笼罩在头顶。
不愧是公家神兽啊,即便是大乾已然是末年,这县衙重地,依旧不是寻常人可轻易进入的。
在衙役的禀报之下,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形清瘦,身着官服的中年走出,眉眼之间尽是担忧,看到赵有才的瞬间。
眼眶一红,拍打着赵有才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爹,孩儿对不起你,此番擅自离开未曾告知父亲,路遇险境,若非杜兄夫妇三番五次救孩儿于水火之中,已然没命见到父亲了。”
赵行之目光看向杜云跟阿青,杜云躬身行礼:“草民杜云,见过县尊。”
“民女阿青,见过县尊。”
“快快请起,二位随我入内,此番救我儿于水火之中,老夫应当多谢二位。”
“请。”
果然,这赵有才的家教,都是来源这县尊。
这一趟救人,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