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的差不多了,爷爷随口对沈淮序说:“阿序,去把碗洗了。”
沈淮序知道爷爷是在故意支开自己,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离开了。
“小池,阿序这孩子从小就开始生病……”
眼看着老沈头要开始絮絮叨叨了,池景年打断他:“我知道他的事,他跟我说过了。”
老沈头这才震惊的看了他一眼,止住话头。
“阿序这孩子看着是个听话的,但这十几年在那家庭的压迫下,怎么能不生怨恨?虽然刚刚嘱托他让他多找你谈谈,但我打心底还是没有报多大希望。从小缺爱的孩子,最会做人了,他刚下乡时一声不吭,做事小心翼翼。我干活他就抢着帮我干,当时不小心打破一只碗,愣是故意用碎片把自己手也划了好长一道口子,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怕被讨厌,就装成弱者的模样。我总觉得他心理上有些事,我很害怕他一直这么压着,早晚有一天得出问题,所以我拼命对他好,他也是个聪明孩子,知道怎么讨我欢喜,就渐渐开朗起来。可怜这孩子了,摊上这么一对父母。”
池景年就这样默默听着,他知道老沈头说这些绝对不是闲来无事找人发泄,所以他在等他的后文。
“眼见着阿序越来越好,我不想把他再送回去受罪了,那对父母不会养孩子,我来。阿序上学早,开学也该上高中了,咱们这虽然发展不太好,但是至少他在这能够安安心心长大。我不图他以后能多出息,平平淡淡,开开心心就好了。”
话到这,池景年在不明白他的意思,就白活二十多年了:“行,我知道了。他转学的事我来搞定,他父母那你先应付,不行了来找我。还有,我顺带说一下,你这孙子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人,他早晚会离开这的。”
老沈头只在得到了池景年的点头后激动的老泪纵横,完全没有注意到池景年后边的话。
沈淮序的父母肯定不会管他这个大儿子是死是活,他们估计也想了不止一次的摆脱他,他们估计巴不得他永远留在乡下。就是学校的事估计很是麻烦,都知道池景年本事大,他既然同意了,那就离成功不远了。
池景年还是有必要提醒了一下:“我觉得这是得经过当事人的同意,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他的事。”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斩钉截铁的一声:“我不同意!”
他们的话不知道被沈淮序听了多少,反正他现在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不愿意,池景年比他脸还臭。
“你孙子我先带走了。”池景年落下轻飘飘一句,拽着沈淮序往隔壁走。
沈淮序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性格,挣扎着往回跑。池景年彻底失去耐心,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扛到肩上。
这架势可吓了老沈头一条:“哎,慢点,别打架啊,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话虽这么说,但池景年,老沈头还是放心的。
池景年一路畅通无阻,用脚踹开自家大门,走进去,又将门反锁,把沈淮序扔到沙发上,毫不手软。
沈淮序快气炸了:“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的人生,我的计划,你们轻飘飘几句话就全把我否定了?你们成年人都这么自私的吗?”
池景年自顾自倒了杯水,在杯子碰到嘴唇的前一秒,撇了沈淮序一眼,将杯子递给他。
沈淮序将头撇向另一边:“不喝,某人教过我不能喝陌生人给的东西。”
“呦,学挺快啊。”池景年看他心情平复了些,就也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我可从来没有否认你,那你现在跟我说说你的计划是什么?我给你把把关。”
沈淮序还是不想搭理他。
“现在你的事我有一票否决权,你告诉我你的计划,我被你说动了,我可能就不会听你爷爷的帮你转学了。但你要是什么也不说,那我肯定听老沈头的,毕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虽然池景年在沈淮序这的好感度已经变成了-100,但是他还是想赌一把:“我都伪装了十几年了,我再等三年,高考完,我就可以自由了,我会站到比我爸爸还高的地位,我要让他们追悔莫及。”
“呵,小朋友就是天真。你觉得以你爸爸的性格及能力,你到时候考的比你弟弟好,他会同意你去上吗?你爷爷现在也这把岁数了,你在这学,他还能护着你,你爸他再不是东西,也不至于连你爷爷也忤逆。而我向你保证,在咱们这上学不会比你们城市差。以你的能力,我保你高考那年是省高考状元,怎么样?”看着沈淮序微微动摇,他继续加了把火力“你好好想想,稳赚不亏的买卖,想通了,给我一个我满意的答复,我放你出去,想不通或者你的答复我不满意,你就一直在这想。”
说完,池景年就回他的书房去了。对就他这小破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有一个办公处,也就是书房。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不细听还真不一定能听见。
“进来。”
沈淮序推开门,他这里边还真有书,什么经济类的,时政的,历史的,还有几本英文的,翻译过后也是跟经济有关的。屋里的人带着金丝框眼镜,电脑屏幕的光照到镜片上,一股成功人士的气息。
啧,比塑料袋能装。
“我同意了。”
“乖。”池景年随手将眼镜放到书桌上,走上前,拍了拍沈淮序的头,一脸慈祥道:“走,阿年哥带你出去玩。”
沈淮序听到了那声阿年哥,比吃了苍蝇还难受,没办法,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呗。
真把他当小孩儿看了,竟然带他来游乐场。
刚进门看到那个巨大的,粉嫩嫩的旋转木马,沈淮序直接被劝退,算了,还不如回家刷题。
池景年即使拽住他:“往哪走呢?别跑丢了。走,带你去进行一场男人间的较量。”说完,故作高深的朝沈淮序抛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