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没钱寸步难行

大元287年,清源府,谯县。

王朝的末年,体制崩坏,贪官污吏、妖魔盗匪四起。小城的天空中弥漫着还未彻底化开的晨雾,早起的人们早已在雾中为了生计来回穿梭,雾水早已浸透了头皮。

陈平睁开双眼,下意识的就想起身,脑中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只感觉两眼发黑,又重新躺了回去。

“斯~,好疼”

在床上缓了好一会他才重新扶着床边坐了起来,两眼无神的看着这个自己躺了近一个月的房间,两张木、床一张方桌、两把胡凳,再无别的东西。

“阿婶,福叔有消息了吗?”

“县衙说还没...没有”一个妇人断断续续的说。“有消息了他们会挨家挨户通告的。”

“那阿婶你考虑好了吗?福叔的差事就转给我吧。”

陈平终于听出来这个这个男人的声音是谁了,虽然这穿越的一个月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但是通过记忆他还是对原主的生活和人际关系有一定了解。这个男人就是原主那个游手好闲的远房堂哥陈阿水,原主落水和他脱不了干系。

“咱们是自家人,三两银子已经不少了。”

“就算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了平哥儿的身体考虑啊。”

陈平知道不能再等了,可不能把工作给卖了,况且现在原主老爹还下落不明。陈啊水这是抓住了女人的心理了。靠着休息这一会身上总算是缓了过来,连忙起身向门口走去。

“嘎吱”陈平把门推开。

“阿水哥,是你来了呀。”

陈阿水明显一愣,脸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一丝诧异。

“平哥儿,你好了?”

“好多了,再过几天肯定就能好了,到时候还要让你带我抓鱼呢。”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今年的鱼格外肥,回头给你和阿婶再送条鱼补补。”

“俺最喜欢吃鱼了,那鱼汤就稍微放一点盐就香的不行。水哥快回去取,俺中午就要吃。”陈平知道对于这种人不能立刻就拒绝工作的事情,只能先把他哐走再想办法。

“好~,哥这就给你回去整上一条。”他笑着说道。“对了,阿婶你再好好想想,我晚点再来。”陈平见他说完头低着转身就走,脚步明显比较快。不过此时陈平可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大口喘了几口气。身体实在是太虚了。

“就这身体还不如自己经历过大学四年加上读研三年磨砺后的身体。自己不就在实验室吐槽几句导师压榨廉价劳动力么?怎么就穿越了呢?”

“平儿,怎么了?怎么了?是头又疼了吗?”妇人快步迎了过来。“娘这就去请郎中”

“娘,不要紧,我就是累了,坐着休息一会就好了。”

咕噜噜~

“娘,还有饭吗?”陈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有,有~,娘这就给你去把饭端过来。”看着这个普通的妇人丢掉手中的扫把就向着厨房跑去。他心里真的不想让她帮忙把饭端过来,可他知道拒绝不了,对于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中年妇人来说,此时孩子就是她的一切。

“爹丢了,娘病了,自己差点淹死了,不对,年仅十五的原主已经淹死了,这是什么难度的开局?”

原主的爹是县衙捕司管辖下的一个屠夫,每天的工作就是宰杀各种牲畜。工作稳定,而且高薪。还能时不时的往家里捎点肉类。这也是为什么陈平阻止卖工作。而原主母亲本就因为常年积劳再加上生原主属于早产,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这也就导致母子两人这些年是没断过药。但是原主的爹跟着官府出任务失踪了,家中境况一下就变了。

“要知道普通人,不管在任何年代都是不配生病的。”

“平儿张嘴,快把这碗鸡汤喝了。”

陈平来不及深想,他下意识的张开嘴,一瞬间鸡汤的香味充满口腔,没一会没多大的碗中就只剩下几块鸡肉。温热的鸡汤让他的身体传来阵阵暖意,头中隐隐的晕眩感也渐渐的消退了。

“把鸡肉也吃了,吃点肉身体慢慢的就有力气了。”

陈平有心想问一句她吃了吗?可这话又显得多余,有些话不说答案却已自在人心。他这一个月从最初的卧床不起,到今天能够尝试着下床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朴素的妇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喊出那一声“娘”,他从心中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啃完最后的鸡肉把碗又递了回去。看着她去刷碗的身影,陈平心中开始盘算起来家中的状况。自家便宜老爹失踪暂且不说,他还发现一直按时吃药的母亲连着几天没再吃药了。

“看病,买药,连着多日的鸡汤,家中估计没啥钱了,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好的工作上动心思。”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去继承便宜老爹的工作。好像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这难道是命中注定?本科毕业就失业去养了猪,最后受不了那一关就是几个月的生活选择读研,这读研还没结束就穿越了,穿越就算了这还要当屠户?

“做大做强养猪辉煌,阳光企业,领导说的对。”前世养猪,穿越杀猪,实现了学以致用,产业闭环了。

“娘,家中还有没有钱?”陈平来到厨房。“我打算去躺捕司衙门找李叔,把爹的差事接过来。”从记忆中他知道李三敖和自己家关系不错,和自己老爹都隶属捕司,不过不同的是他是捕头。

她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你的身体能行么?而且你从小也没做过重活。”

“能行的,就算不能和爹一样干屠宰,有李叔帮忙也能安排个轻松的差事。”

“您就放心吧,孩儿长大了。”陈平故作轻松的嬉笑着。

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卧房,眼中的泪滴从眼角悄悄滑落,她又急忙用手抹去那点痕迹。

“为母则刚,哪个当母亲会暴露自己脆肉的一面呢。”

“会慢慢好起来的。”陈平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平儿,这是一两银钱,你拿好。”她说。

“对了,娘如果啊水哥再过来说买差事的事情,你就推到李叔头上。”亲戚?落井下石,冷嘲热讽总是少不了他们的。陈平说着顺手拿过灶台上的剔骨刀。

“当不当屠户无所谓,毕竟男孩子出门要学会保护好自己。”还不等他感慨结束。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大脑。

什么情况???

还不待他搞清楚什么状况,一个古朴的石磨浮现在脑海。紧接着一段信息出现在心头。

名曰——时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