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遗憾

距离那天,很快过去了两个月。

在现实之中的分别,更多地并不会像电影里的那样,男主突然去世、女主苦苦思念一生,最好的结局也是最常见的结局,就是记忆随时间逝去。

可这个过程并不顺利。

我记得,在一次考试待考的时候,我正沿着走廊向考场走去。

这时我扭头看见,柳玉儿正在和她的同桌说着什么,她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诉说压抑很久的秘密。

后来她同桌看见我了,好像在说:“哈哈哈,说来就来了!”

我一听,就知道柳玉儿正在向她吐槽我和她的事。

可是,柳玉儿知道我来了以后,竟然试着向我走过来,好像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可是嘴张了一半,又把话憋了回去,便匆匆跑了回去。

“怎么,这就试着和好了?”我心里想着,“怎么可能呢,就算是要和好,又有什么必要的呢?”

看着柳玉儿消失在拐角处,这时候考试铃声突然响起来,我也赶忙进到了考场。

离别,交流的隔阂仅仅是一个开始,最难的还是潜意识里的在意。

我们班的钟表通常就挂在黑板上面,位置比较高,挂表的钉子也已经用了很久。

一次博立在把钟表调试好后,重新挂在墙上,结果手一滑,没有挂稳。钟表突然就掉了下来,刚好下面就是柳玉儿的位置!

“柳姐!”博立试着抓回来,但是自己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小心!”幸运的是,我刚好就在她的旁边经过,一伸手就刚好接住了!“真是的,博立,你挂表也不挂稳一点!”

“抱歉,抱歉!”博立从凳子上下来,拿回我手上的表,就在这时,“呀,秋天!你受伤了!”

我这才发现,钟表后面有一个突起的钉子,我在接住的时候刚好划上了我的胳膊!鲜红的血印贯穿了整个胳膊。

“没事,小伤!”

“还是赶紧处理一下吧!”博立问班里的人,“谁有酒精之类的消毒药?”

“我有酒精。”柳玉儿从抽屉里取出来一个小瓶子,递给博立。

“谢谢柳姐!”博立接过来,“倒也真是多亏了秋天,要不然需要药的就是你了!”

柳玉儿抬头看见了我,微微笑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彷徨,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刚刚救他的,是我。

其实柳玉儿后来也有照顾我的时候。

一次我又到了最后一排,这个位置最容易少卷子。

我正在清点桌子上放的一大堆卷子,这时候柳玉儿突然过来,问我:“秋天,你少这一张吗?”

我抬头看看前面,柳玉儿这时候应该在我前面好几个人的位置,她干吗还要亲自跑过来?

“什么少一张?”

“我刚刚发现我多了一张试卷,看你少不少。”

“你给后面的人,不就好了吗?”我翻了翻试卷,“应该没有,我找找。”

“那你自己找找吧,你应该是少了。”柳玉儿干脆把卷子放在我的桌子上,之后便赶紧跑开了。

之后我发现,我并没有少这张卷子。

不过我也明白,柳玉儿也有不习惯的时候。尤其是我靠近她的时候,她总是想赶紧躲开。

甚至是——她的新同桌之前跟我玩得也一向很好。我经常拿着练习册,直接到柳玉儿那里问她同桌题。毕竟是学习,柳玉儿也不好意思让我走开,只好自己把座位让出来,让我坐着。那时候,柳玉儿默默的看着我,别提她的表情有多尴尬!

很快就到了放假时间。

我记得上次放假的时候,还是我处理博立送零食的事。

当时我给博立发微信说:“博立,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说。”

“我发现咱班的某些人开始传你们的谣言,已经影响到柳玉儿的学习了,她让我告诉你,以后就不要再送这么多零食了,他也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他不是都吃完了吗,不行我以后悄悄地送。”

“哎呀,不用,这不是人的嘴,肚子里的鬼吗!”

“嘿嘿,也是。”

“还有,博立,那个其实柳玉儿她……”

“他怎么啦?”

“没事没事,就这件事,好了。”

“行。”

在处理完那件事之后,我心里总感觉有一种怪怪的东西。

“已经有了?”我看着屏幕想着,“到底是谁呢?”

后来我还写了一个定时发送程序,本想着用来庆祝柳玉儿的生日,可谁知道在开学以后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本来我还觉得那个程序这么久了,应该运行不了,可当我回到家,打开微信一看,——程序运行成功!

“[自动生日庆祝程序/柳玉儿/2024年5月1日编辑]

·HaLo!玉儿,如果你已收到,说明本程序运行成功,OY!

·有一次博立告诉我说你去年的生日是在7月14号,但是今年不知道是哪一日,我大搞推算了一下,应该是暑假之后的某一天,就大概定在今天了,不知道对不对。于是我编辑了这个程序,以免我到时候忘记这件事,毕竟如果错过,明年我们就要毕业了。

·通过这次博立情感纠纷的事,你应该感受到了——那就是,有心事一定要找个人说出来,不要闷着,容易陷入片面的想法,所以以后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可以随时找我说,不要再内耗自己了,好么,你看,事情说出来,误会就会变得很简单,这就是协商

·而且,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给你说——回首这一年的时光,认识你真是我最快乐的事之一

·你总是在身边人都嘲笑我的成绩、长相等时,第一个站出来说:“你们不要再打击小白了”或者从不参与,就像我姐姐一样照顾我。

·谢谢你的善良与笑声,就像此刻8:00的太阳,总在我最低谷时轻抚我黯淡的灵魂,一次次驱走我心中的乌云,是你,支撑我度过这最难的一年。而且说点实话,其实我对你有时候吧,或说经常,也有难以描述的好感,但是想到没有刑之至的帅气活泼、没有博立的钟情关怀,每次就自嘲自己一下便过去了。

·但当你以后孤独时(不是说你单身),不论何处,你都可以找我,我一直是坐在你身后的后桌,一直都是。因为,与你倾诉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我喜欢这种被你信任的感觉

·所以,我希望此时,我已经成为你的知心朋友、灵魂挚友,一方面是我对娱乐型友谊的牢固性并不信任,也不擅长,一方面我很想让我们成为你和博立那样互相关怀、彼此进步的和谐友谊形态,虽然我的成绩不太理想,难以帮助你的学习,但是我会一直努力,直到赶上你,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像你帮助我一样,去帮助你了,这就是我想要的和谐,不知你看到这里时,这个愿望是否已经实现

·而且说来也是神奇,我们做邻桌时间是最长的,这么久了,竟然一次矛盾都没有呦!(希望最后这几个月不会来个崩盘。)

·好了,最后:祝愿柳玉儿生日快乐!祝愿我们的友谊永葆青春活力!

——青作CTL,2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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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作]运行“自动生日庆祝程序/柳玉儿/2024年5月1日”程序文件

[Hoster]本程序将使用公共网权限,期间不得终止并修改,请问是否授权

[青作]允许授权

[Hoster]本程序已成功运行,至2024年7月16日08点0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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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ster] 2024年7月16日08点00分,本程序已运行结束

信息已经发送很长时间了,柳玉儿肯定已经收到,但是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给我回过一个短信。

就好像,我们真的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

而且,说是实话,我当时也有一个很幼稚的想法。我想象着,柳玉儿看到这条短信后,会不会痛哭流涕,为当时自己的冷漠后悔,甚至还想着再写一封信来安慰她。

可是后来我发现是我太天真了而已。

博立有一次发消息向我抱怨:“哎呀,秋天,柳姐现在卷的不得了了!我和她开会议室,看见她每天都在认真的学习,学习,还是学习!”

“没有别的吗?”我还以为她只是为了摆脱痛苦想通过学习来麻痹自己。

“有啥啊,人家学习都已经这么好了,现在也已经高三了,谁不想着学习啊,我的天,不聊了,我也要学了。”

我盯着屏幕,愣了很久一段时间,突然想到班主任说的那句话——

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孩子们,我们真的没有时间再处理这些琐事了。

看着自己之前的倒数无数次的成绩,我自嘲道:“后悔?呵呵,对呀,和我这样的人闹矛盾,有什么值得让她后悔的。”

在这样的高考压力之下,还有什么事是值得我们去分散注意力的呢,柳玉儿明白了,顾博立也明白了,而我呢?

我在心里默默立下目标:“开学以后,一定要考过她一次!”

最后的结局也就是如此,是啊,该学习了,以后不再处理这样的琐事——学习,真的不需要任何的情绪。也不知道她知道这个结局后还会说出来什么古怪的结论。

总之,高考后再见,柳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