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间

:夜半还有出梦人,观赏这夜幕伶仃?

:你我皆是出梦人,有何不可?况且这月,圆的正好。

:何寻此地就坐?

:借朦胧月色,隐身遂之迹,寻一静之地罢了。

:凭栏望远,谋臣似雨,是个观月的好境地,未得知,此处寒风不饶人,竟也有一位志士。

:寒风,境也。得饶之处且饶人。

:正如,言辞有道,行之便有理。

:您说月色之上,可否有一位琴女独啸?

:琴漫漫如雨声轻,转轴拨弦,一气呵成,似梦似幻?

:调转是悲是寂?是扬是抑?

:贤人雅士,如月般清明,我想,这位琴女早无喜悲,看山为山,看水即水,乐理何尝不是?

山岳哀峰,隐隐流怅。

雾气蒸腾,月如灯明。

:雅风长谈,调有天界,也有人间。

:您心帐,即为如此?

:格物致知,您深谙此道。

:若不介我这一庸俗之辈听闻,可否允我倾听?

:未尝不可。家中九子,吾为四子,大小之事,蝇营狗苟,积少成多,忧愁不匿。

:曾想、曾望,望这月色留白,望这人生清淡。

A:风凉了些许,今夜凌风不止于寒,倒是淡寡自然,如您一般。

:若是如此,也好。只是俗了这志向。儿时,祖辈询:“之子,你一身才学,可为国,为民,为天下?”

:您回?

:为己任,为苍生。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生皆梦幻,如露似电,无踪泡影。人是,物是,志却不是。

:吾族长子们各个行俠仗义,游于华夏,木垒石墩,游猎行军,真在实干,假在境界。

:只自了,不自知,何真之有?

:真真假假,世事聒噪,扰人耳目。经天纬地,安得自在?

志士起身,一步一停,念念有词。

光阴似水,也在此刻凝滞。

:…哀鸿遍野,所见,所闻,所语,皆是惨剧。

:世间皆如此。未再观片刻?

:天明,便遂。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惜怜并无枝干为它落脚,无根无依,犹如落月。

:月里还有琴声,有琴声烘托,它就不落。

:…在理。

:须臾一梦,早已人老珠黄。志士正为醒梦之时。

:有境处起无垠,又何忧梦醒?

月夜落幕。东边一抹轮日照上。

遗憾,人间处处为夕阳。

但这一抹日出轮光,依旧燎亮。

唉。

人间已醉万年,还不许我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