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林向海他们回去的时候,可是四点多,卖完货,加上一群人凑热闹,也都五点多了。
而众人再开船出来寻找,也费了不少的时间,现在怕是要六点多了,距离事发的时候,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风平浪静的时候,一个人都很难在海上飘两个小时,更别说这种天气。
另一边的老赵,也慢慢的把船靠了过来,听罢大山媳妇的话,也是脸色大变,喃喃道:“怎么,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哎”!
这大山虽然比林向海大不少,可也才四十多岁,比林父还小不少呢,一个大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家里还有一个小女儿和儿子。
这个时候,林父喊道:“大山媳妇,你会开船吗,这风浪越来越大了,咱们要赶紧靠岸才行呢”。
“我,大山之前教过啊,可是,我都想不起来了啊”。
大山媳妇也知道,这样掉下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可是,自己也不怎么会开船啊,也不会辨别方向,别越开越往大海深处,就麻烦了。
那样自己也会交代在这里,可就苦了家里的两个孩子了。
看到林父他们开船过来,真是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老赵那边,原本也是夫妻俩出海的,不过,人家卖完渔获,媳妇就先一步推着车子回去了,这会儿出来找人,也是他自己开船出来的。
林向海说:“爹,要不,我过去开吧,你们慢一点,我跟在你们后面就是了,反正这边,距离码头,也不是很远了”。
林父点点头,说:“那行,我把船再靠近一点,你等会爬过去,注意,小心一点”。
“放心吧”。
林父慢慢的,把船又靠近了一些,还套上了绳索,林向海见状,也是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
林向海手脚并用,有惊无险的爬了过去,走到大山媳妇旁边,安慰的说:“婶子,这个天气,咱们也没法把大山叔捞起来,而且现在风浪也是越来越大,咱们要尽快把船开回去,靠岸才行啊”。
大山媳妇哽咽的说:“行,你去开吧”。
于是,林父开船走在最前面,林向海紧跟其后,老赵的船在后面压阵,以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三人都没敢开快,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码头已经在望了。
而码头上,书记还在,大家伙也都焦急的等着了,已经回来两批船只了,都没有找到。
“回来了,回来了,看看,那船头上站着的,是不是大山媳妇”。有眼神好的,已经在大声喊叫了。
于是,随着船只靠岸,有人热心的帮忙给固定好。
随着靠了岸,原本哭哭啼啼的大山媳妇,哭的反而更大声了。
“大山媳妇,怎么回事啊,大山呢,你哭什么啊”?
“就是啊大山呢,我家大山呢”。
“哭什么哭,你快说话啊”。
这里面,尤其是大山的老娘最是着急,虽然心里有了不好的推测,可是,还抱有一丝侥幸。
“他,他放网的时候,被绳子勾住脚,掉到海里去了”。
众人闻言,也都是一惊,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啊。
一些相熟的邻居,也是围了上来,纷纷安慰,搀扶着她下船。
而大山的老娘,听闻这个噩耗,差一点晕了过去,幸亏后面有人扶了一把。
“哎,我可怜的大山啊,呜呜呜”!
林向海把船给固定好,才大声喊道:“老少爷们,过来帮忙了,先把大山船上的渔获,给抬下去”。
这都要返航了的,所以,船上的货也不少。
于是,一行人也纷纷出手,抬的抬,搬的搬,很快就都运到了阿明那里。
“爹,咱们回去吧”。回来的时候,就淋的湿透透的,现在出去一趟,又淋了一遍,林向海感觉浑身发冷,就想早点回去。
“那行,咱们就先回去”。林父点点头,他们的渔获怎么处理,他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林母张张嘴,也没说什么,安全回来就行。
回去的路上,林向阳喃喃的说:“哎,真是太可惜了,大山才四十多呢,家里面还有两个小的呢,这一下,剩下孤儿寡母的,可就难了”。
“哎,做海就是风险大啊,但是,能有什么办法,靠海吃海,就是风险大,咱们也得干”。
“所以说,还是要让小的们,都好好上学,以后出息了,就不用出海了”。
林父也是戚戚然,他们海边,每隔一两年,总会有人掉到海里去的,只要掉下去,基本上都是生机渺茫的。
这也是上次林向海掉下去以后,全家人都吓坏了的原因。
刚到家的时候,李文秀就迎了上来,虽然知道他们都没事,可心里,还是紧张的厉害,脸上也满是担忧。
“哎,你们俩可回来,我已经烧好热水了,你们先洗一洗,淋了那么久的雨,可别感冒了”。老太太心疼的说,看看小海,身上都在抖呢。
“我来给你倒水”。李文秀很是积极,特意倒的热了点,端进屋里,还给林向海找了干爽的衣服,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哎,你跑什么啊,留下来给我搓搓背啊”。林向海笑嘻嘻的说,都老夫老妻的了,谁没见过谁的啊。
“去你的,没羞没燥的,我去给你们煮点姜汤,去去寒”。李文秀红着脸回了一句,就跑了出来。
虽然关进了门窗,水也是热水,林向海还是感觉有点冷,赶紧洗了洗,就跑到床上去了,还盖了一个毯子。
平常热得很,他们睡觉的时候,都盖一个被单就可以的,这毯子,还是之前李文秀忘了洗的,准备趁着天热,衣服干得快,洗一洗,好放起来的。
捂了一会,林向海才感觉,身上暖和起来,不过,却是打起了喷嚏。
“阿嚏”!
而且,一打就是五六个,停都停不下来。
“怕是要感冒了,家里还有药,等会吃完饭,你吃一片”。李文秀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进来,就看见他不停地在打喷嚏。
“现在感觉好多了,身上也不冷了,等吃完饭再看吧,如果感觉不舒服的话,就吃一片”。
“爹,你喝的这是什么啊,我也想喝一口”。林青青跑了进来,看到林向海在喝姜汤,于是好奇的问。
“好东西啊,来来,你也喝一口”。
“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