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喀喇汗,白绍威又从其他州府抽调了一部分兵力前来,主要是为了练兵。
现在军队中半数以上的士兵都不是汉人,他也不得不庆幸现在还处于唐代。
唐朝对异族的包容性很强,异族对于担任唐朝的官员也并没有什么抵抗心理。
再加上唐代残存的规则,以后不好说什么,但至少现在,这个统治民族不足的严重buff还不是很明显。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随着北边领土与黠嘎斯相邻,这一个曾经大唐最忠诚的属国,终于派人过来。
这个部落自从打败回鹘后就一直处于掉线状态,很明显,他一直处于过扩的状态,不知道现在缓过来了没。
经过礼部人员的安排,在坚昆都督府使团到来的第三天,白绍威在曾经高昌回鹘的王宫里召见使者。
在左右侍从帮助下,白绍威第一次穿上紫色官服,别问是怎么来的,问就是礼部准备好的。
他甚至怀疑连更进一步的官服,说不定都已经准备好了。
当站在宫廷的台阶上,白绍威只觉得自己穿上这一身礼服,真帅。
只见曾经高昌回鹘的王庭上,一位身着紫色紫色大科绫罗圆领袍,绣着金丝七章纹,头上戴着三梁进贤冠,腰上挂着金玉腰带,悬挂着金鱼袋,虚握镶玉龙纹宝剑。
这要是放在明清,倒是好一个衣冠禽兽,国之重臣。
白绍威摸了摸自己蓄起来的胡子,除了去高原没好好打理,其他时候都有注意进行修整和保养。
要知道,在古代没有胡须的,要么是稚童,要么是太监,男人胡子的美观能给别人带来很好的第一印象。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能够掩盖自己年龄的不足,毕竟自己穿越前不过是上了几年学的大学生,脸上要是没长胡子,一看就不靠谱。
他确信在这一整套官服加持下,自己的气质外貌得到史诗级加强,可惜没有等身镜子照一下。
自己现在摆的姿势参考李元芳,将手搭在剑柄上,李大将军跟在狄胖胖后面的那个姿势老帅了。
但自己摆着感觉稍微有点别扭,应该是自己没穿铠甲的原因。
关于镜子,其实在玻璃研制出来之后,他就想要制作镜子,但是根据他所学到的化学知识,恐怕没办法制做玻璃镜子。
镜子需要玻璃和金属涂层,他所知道的唯一能够进行金属涂层的方法,需要用到银镜反应,但关键在于那种溶液自己不会制作呀。
说起来,当初高中学完银镜反应,不知道跟谁吵起来,关于保温内胆用的是什么。
我刚学完银镜反应我能不知道,当场开始讲起银镜反应,内胆用的是银,这就是为什么保温的原因。
可他不听,还认为内胆用的是水银,任凭自己怎么解释水银的性质,他就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来。
诸位,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正当白绍威还在胡思乱想,一声使者到把他惊醒,他有些无奈的看着礼部的设置。
他不太懂这些,但这一嗓子喊出来,怎么感觉跟曾经看过的荆轲刺秦王里边的开场这么像,燕国使臣到!
黠嘎斯的使者随侍从前来,为首之人着汉式服饰,黑发黑眼,带有混血样貌。
这就是传闻中陷于匈奴的李陵的后裔?其他几个人大部分都是红色头发。
黠嘎斯的使者来到白绍威面前,为其气势所折服,恭敬的下拜,“尊敬的安西大都护,外臣乃是黠嘎斯的使者李久,蒙可汗信赖,于是得以担任正使。
自从回鹘部落逃走,在安西地区建立汗国,我们部落就失去了与大唐的联系,我们得不到大唐的信息,可汗痛恨于无法再为大唐效力。
好在大唐有您这样的重臣,竟能收复安西都护府,这是多么惊人的伟业,我黠嘎斯也得以与大唐再次取得联系。”
白绍威上前扶住使者,“本都护从不怀疑你们黠嘎斯对我大唐的忠诚,大唐离开西域久了些,有些人忘了大唐的威严,是时候收复安西,重现大唐的威严了。”
“正是如此,我黠嘎斯愿助大都护收复安西。我听闻回鹘被您灭掉了,现在应该是要讨伐喀喇汗了。”使者回应白绍威。
“正是。”
“我黠嘎斯在那草原上有数十万控铉之士,愿为您进攻喀喇汗提供帮助。”使者做出保证。
“可以,不过我们不如进去再聊,在外面终究没没有里面安全。”
白绍威带领诸位使者进入王庭,此时宴会正准备完毕,只等客人落座了。
白绍威与使团落座,热情又友好的进行一番商谈,最后定下来,黠嘎斯出兵三万,但军队出了他们边界之后,由他白绍威来承担军队所需的粮草物资。
不过,使者随后表示,他们为您准备了大量的礼物,其中就有很多的牛羊。
宴席开得很顺利,双方都在表达这些年未能联系上的遗憾,现在大唐重新收复安西,正是延续两方关系的关键。
黠嘎斯有了个大哥帮忙,白绍威得了几万仆从兵,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宴会结束,白绍威派人送黠嘎斯使者回去,清点他们送来的物品。
牛羊若干,良马若干,还有一些制作还不错的东西。
此刻,长安。
咸通皇帝正在看乐舞,即位以来十几年时间的宴饮无度,终究是掏空了他的身子。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一旁的官官赶紧递上手帕,咸通皇帝默默的看了一眼手帕上的血迹,那上面的红色深深刺向他。
最了解自己身体的,莫过于自己,这位皇帝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
可他还不想死,他可是皇帝,这才过了多少年,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只是现在还没做。
他一直有一种冲动,想要回到那天下午,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皇帝,住在十六宅的他得知他的父皇病重。
那一刻的他便陷入了惶恐不安的境地。
一旦有人继承皇位,自己身为长子必然性命不保,可他能如何,从小不被父皇喜爱,早早被立为郓王,从一开始就与皇位无缘。
其他兄弟或许能活下来,但他必然活不下去,困在这十六宅里,就像是待宰的猪猡。
然而那天下午,左神策护军中尉王宗实派人来,于是自己不用死了。
当上皇帝了,可不过是个被架上去的皇帝,他也想学父皇,“海岳晏咸通”。
可自己又有什么实权,不过是听听乐曲,举办个游宴。
今日有事,交于丞相,听曲。
丞相没干好,撤,换新的,继续听曲。
今日有事,交于丞相,叫上宗室游宴。
丞相又没干好,撤,换新的,继续听曲。
暮然回首。
朕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不,朕不能死,朕还没做好!
喉咙一甜,一口血却喷了出去,意识渐渐消沉,只听得一声声陛下。
我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