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咸通皇帝立太子开始,他田令孜就觉得不对劲了,当这咸通皇帝开始提拔与北司作对的官员,他就明白要坏事。
他虽是咸通年进的内侍省,可曾经先帝的事,他也有所耳闻,那先帝可是无时无刻不想杀尽他们官官,但他选择按兵不动。
宦官为何能左右朝政,为何能扶持皇子登基,不就是因为掌握了神策军吗。
这北司为何能与南衙相争,不就是因为这左右两军中尉,掌握着天子禁军的他们可拥有着近乎天子的权势。
以宦官押禁军始自代宗,设左右中尉则开始于德宗,而宪宗时还设枢密使,以宦官参与国事。
宣宗时设上下枢密院与左右宣徽使,在他看来,此举名为宠爱,实为分权,分的是中尉的权。
枢密院除了参与政事,还统帅着天下各军、镇的监军,因此权力之大,被分成上下,又肢解出左右宣徽使。
可那又如何,即便是枢密使也要与左右宣徽使和南衙百官一起,才能与中尉抗衡。
可禁军却没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在韩文约、刘行深两人手里,若是能借皇帝之手,除掉这二人,自己也许能行渔翁之利。
这天咸通皇帝照常召开宴会,其中有不少召见过的大臣,但这事很正常。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左军中尉刘行深、右军中尉韩文约选择一同赴宴,带着紫衣、绯衣内侍,但他知道这位皇帝怕是要再行甘露寺之事。
终于呀,不枉费他一番苦心,选择为皇帝遮掩一二,此事若成少不了自己相助。
在婉言拒绝了两人的邀请后,田令孜靠着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威信,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此时正是仲秋八月,黄昏时的蝉鸣虫咬令人心中烦躁,田令孜却悄悄进了左军军营。
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等到他出来的时候,身后却带着一整支驺骑,带着往那不见边际的大明宫去。
这才有了诸宦官被杀,而田令孜也恰到好处的出现,这才控制住局面。
那皇帝的随从见自己带兵前来,倒是忠心,喊着让咸通皇帝先走,只是皇帝没动。
在宴会上,先通皇帝看着眼前的一切。
地上是被砍死的两个人和几十个内侍,田令孜带着神策军前来救驾,控制住诸大臣,控制住皇帝曾经的亲信,甚至还有反抗被诛杀。
还有两边被控制住的十几个大臣,这一切的一切,从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从他召集众臣,从他任命太子,从他将两个儿子送去南方,便已经预见了。
从他被宦官拥立为皇帝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次又一次用宴会和歌舞来麻痹自己,将政事交给丞相,
这样的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小父皇对自己并不满意,从老四出生之后,父皇将他的爱都集中到老四身上;是他懂事之后,明白父皇决定将皇位交给老四,明白自己也许活不长;又或者是那天下午,宦官来到府上告知自己将成为皇帝开始。
自己的一生在脑海里快速翻滚,自己在史书中又会留下怎样的评价呢?
自己这个父皇啊,前半辈子是个不慧的光叔,后半辈子倒是个人人称赞的小太宗。
可到晚年还不是让南衙北司相争更甚,还不还是让自己被宦官拥立,致使宦官继续掌握朝政。
咸通皇帝看着田令孜,此时田令孜正被大臣怒骂,可他毫不在意,韩文约、刘行深已经死了,神策军就是自己一人掌握。
手里有天子禁军,自己有什么可害怕的,于是田令孜吩咐士兵,“把这些家伙都赶出去。”
一位大臣却向田令孜脸上啐了一口唾沫,田令孜睁大眼睛伸手抹去唾沫,拔出一旁士兵的佩剑,一下子捅进了那个大臣的身体。
这一下把周围大臣都给激怒了,怒斥田令孜想要行甘露寺之事。
田令孜却恍若未闻,“把他们都抓起来,明天就让他们的家眷去陪他们一起走。”
说完田令孜向咸通皇帝靠近,由手下士兵将那些大臣打晕带走,他觉得还是不对劲,那咸通皇帝看他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觉得不妥的田令孜叫来两个随从,“你,多带点士兵去宫门,我怕那边有什么事,在那的将领应付不过来。”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咸通皇帝,又加了一句,“尤其是两侧那边,你快快前去。”
那随从离开,另一个上前听从指挥,田令孜下令:“你带一部分士兵去十六王宅控制那些皇子,尤其要注意太子。”
嘱咐完,田令孜又看向咸通皇帝,可田令孜未从见过这样的皇帝,面色淡然,好像从没发生什么大事。
田令孜因此有些紧张,然而,不知道咸通皇帝到底怎么想的,一晚上下来,十六王宅那边除了皇帝次子、三子剩下的都在那。
就连皇帝的长子,太子殿下也在那,身为太子居然没有挣扎一下,他不会认为自己会选他作为皇帝吧,这怎么可能。
于是第二天,咸通皇帝重病身亡,田令孜拥立李俨为皇太子,改名李儇,等着过几天在灵柩前就位。
而安西那边还没收到信息,白绍威还在带领大军前行。
此时来到轮台,喀喇汗甚至还没有集合完毕,比较庞大的军队,使得指挥变极为不易,至少现在喀喇汗还没有能统帅万人进行大军团作战的人才。
来到轮台,白绍威不急着前进,而是先在轮台进行操演,此时所拥有的军队骑兵只占一大部分,其他差不多是参考安西军进行分配。
比如参考《通典》:军四千人,内拣取战兵二千八百人,五十人为一队,计五十六队。战兵内:弩手四百人,弓手四百人,马军千人,跳荡五百人,奇兵五百人。
军队士兵的训练标准,正在一步步向着盛唐时期的标准靠近,随着军政部在军队不断教育宣传,即便是底层军官的军事素养也在不断加强。
白绍威看着威风凛凛的军队,这可是自己权利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