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哈蒙？

如果说，熄灭是太阳无法避免的命运，那艾纳无可避免的命运就是在长桌之上，绞尽一切脑汁想办法让几位下属认为自己的确是神。

沉默不语。

菲西坐在自己加大号的座位上，盯着桌子，不敢抬头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但还是忍不住不时地瞥向艾纳，还有坐在自己对面的达克，意图看看别人的反应。

他可是对现状一无所知啊！所以有没有人能出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强如灾兽之主阁下的神国竟然能够被入侵呢？

但感知力强的菲西很快也察觉到了在这个宫殿之中，除了自己以外这里似乎还有其他人感到十分的紧张，甚至都没有控制好自己不断外泄的力量。

很自然的，灾兽之主阁下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情感波动，所以他似乎也明白了一切的源头，这一切是因谁而起了。

而且眼前的现象似乎让一切都有一点不打自招了，菲西只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达克，他身上那一团包裹着他的迷雾开始不停的晃动，就像是正在流动一般的水一样。

在之前的，无论是战斗也好，还是迷雾在强化自己的时候，菲西就可以确定来源于灾兽之主的迷雾力量，其根本源头就是来自于灵魂，而意志就是灵魂力量或是想法的一种体现，而当自己意志动摇的时候，自身体内深处的灵魂便也会随之改变，而很显然达克身边的迷雾应该就是因为他目前剧烈的情绪波动才导致的。

此时达克之前召唤出的伪日骑士现在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了，已然成为了一堆灰烬。

而就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过去达克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的苍老声音此时就如同救命稻草一样在他的耳边出现了。

“伟大的神明阁下，我想我可以向您解释清楚一切。”

众人闻声，纷纷向宫殿的大门处看去，那佝偻的老者此时已经来到了长桌边上，他的眼神中依然没有了之前的惶恐与迷茫，双眼中的混沌已经也随着伪日的离开，变得无影无踪。

艾纳端坐于王座之上，慢慢回想着刚刚伪日给到自己的那些记忆，那就像是杂乱破碎的拼图一样，花上一些时间也许艾纳可以将其拼接起来，但是既有些浪费时间，而且他也无法肯定自己脑海中的那些记忆是否足够完整。

转念一想，整个宫殿里又不是只有自己，转头看向坐在长桌两端的两人，菲西似乎还在等待着这些问题的答案，而另一边的达克他身上的迷雾已经暴露了此时他内心中的慌张。

那这样也好，因为此时艾纳也已经隐隐有些猜测到了老者的真实身份了。

“我允许了，你说吧。”

艾纳用灾兽之主的口气同意了老者的请求，而对方也在艾纳的示意下做出了他平日中最时常做的跪倒跪拜的动作，以去表示了自己的尊重。

“感谢您的慷慨，灾兽之主阁下。”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看向一旁，看向了达克的方向，而后者也注意到了这点，两人虽然隔着一层迷雾但是当眼神相互接触到的时候，达克似乎感到自己心中的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发生了一些改变。

至于原因他目前并不知晓，而就在他还在疑惑之际，老者已经慢慢开始诉说了来自永冻荒原的那一个破碎，冷酷的故事。

“我拥有名字，我是拥有名字的，阁下们，但很遗憾的过去我忘记了那个名字，就像是我的其他族人一样，我们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文明，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何物。”

“所以我很感谢各位，伪日离开了，他带走了大家，留下了我，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无论如何我终于在百年，哦不，甚至可能是千年之后终于恢复了自己的神志。”

“我的名字是弗雷泽，而我还记得你，哈蒙！”说着，弗雷泽将目光看向了达克的方向。

这不禁让艾纳和菲西都皱紧了眉头，只不过两人的原因并不相同，对于这个信息，艾纳了解到也仅仅只有达克在召唤出伪日骑士的时候，曾经其灵魂踏足到了永冻荒原上，而其中的所有事物，达克都将其视为一种幻想，一种并不存在的真实，但就目前看来似乎他和达克的猜想都是不对的，那一片地方真实存在，但并不在艾纳，达克，甚至是菲西的任何一个世界中。

而目前看来极有可能的达克曾经真的通过深渊秘典踏足过那个世界。

就在这时，艾纳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过去自己从眼魔那里了解到的有关于深渊秘典的那个故事，有关于梦境与那个疯子诗人的故事，突然间，艾纳在隐约间意识到也许深渊秘典真正的力量。

不过老者的话打断了艾纳继续向深处的思考。

“哈蒙...你不记得了，没关系，你和大家一样被伪日带走了，没关系的，灾兽之主阁下保住了你的神志，你忘记了也没有关系，没有人会怪罪你的，哈蒙，你是先驱者。”

老者的语气十分真挚，连艾纳也并没有感觉出对方是在说谎或是欺骗众人，而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达克此时开口说话了，如今他身上的迷雾已经平静了许多，不再像刚刚那样波动，说明他也慢慢将自己的情感压抑了下来。

“你说你以前见过我？”

老者只是叹出一口气，无奈道：“是的，哈蒙，须臾你已经忘记了，但是只要是在永冻荒原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忘记你的英勇。”

“那我到底做了什么？”

老者刚刚眼神中的兴奋在听闻到达克的这个问题后瞬间化为了落寞与悲伤，一段悲伤沉重的记忆慢慢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而艾纳也能够想象到对方现在要讲述一个怎样的故事，而自己也会依照对方即将要讲述的故事讲脑海中那些破碎的记忆全都拼凑起来。

“太阳在过去会在永冻荒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