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接过密信,脸色稍微缓和。
孙传庭将近日的成果一一列举,并且说明了现在百姓都很有干劲,半篇文字都在夸赞朱翊钧的策略。
随后,他便将税收方法写了下来,再派人给送了去。
叶府。
“老爷,姚大人求见。”
叶向高看着手中太子的书信,连忙放进火炉,才让下人去带他进来。
姚宗文走进屋里后,只见叶向高在看着书。
“叶阁老,下官叨扰了。”
“姚大人所为何事?”
下人还在给他沏茶,他见有人不好开口。
叶向高瞟了一眼,也察觉到了,便让下人离开了。
屋内只剩两人,姚宗文立马跪了下来。
“姚大人,这是何意?”
“求阁老搭救!”
叶向高不明所以,赶紧将门关上了。
“老夫搭救你什么?”
姚宗文没起来了,而是跪着前行两步到他跟前,从袖口里面取出来一张五万两的银票。
“不瞒阁老,下官听到风声,陛下想要抄下官的家!”
说到这里,姚宗文直接哭了起来。
叶向高示意他声音小一些,然后问道:
“你哪来的风声?”
“下官…不便言说。”
叶向高见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不愿说实话。
“你回去吧,老夫帮不了你。”
姚宗文见状,急忙说道:
“下官在宫中安插了眼线,陛下和陈矩密谈的时候被听了去。”
叶向高刚端起茶碗,便被他一句话吓到双手发抖,茶碗掉在了地上。
“好大的胆子!”
“历来国库亏空,要么从百姓下手,要么从富商下手。陛下在陕西行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杨、左二人下场你也看见了,老夫如何帮你?”
叶向高手搭在了桌上那张五万两的银票上,两个指头在上面敲打着。
“这是孝敬阁老的,若是能留下官一命,家中还有吴道子的真迹以及三万两白银,均可交由阁老。”
叶向高闻言,拿起那张银票慢慢起身,走到门口后说道:
“今日老夫没有见过你,你也没有来过。”
姚宗文见状,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
“下官谢过阁老。”
待他离开后,叶向高便书信一封,将银票放了进去让人送入宫中。
乾清宫。
陈矩拿着那封信急忙跑到朱翊钧面前,朱翊钧刚准备休息,不耐烦地说了一声:
“又有何事?”
“陛下,叶阁老的信。”
朱翊钧看完后,便将信封存了起来。
“你去让陆羽将城外姚宗文的人收了,要留活口。”
陆羽领命,带着几十个锦衣卫悄悄摸到了京郊别院。
一阵迷烟过后,选中的守卫都昏睡了过去。
一众人直接翻墙进去,来到屋内,有人听见响动醒了过来。
经过一番拼杀,只留下了青龙和两个下属还有昏迷的几个人。
“行刺沈㴶的人可是你们?”
“正是。”
“放下刀,只要你们指认姚宗文,我可以保你们不死。”
其中一个人闻言,立马放下了刀,但是青龙怎么会,直接一刀将他刺死。
另一人知道横竖都是死,便提起了刀冲了过来,陆羽只是轻轻一个转身,便将他踹倒在地。
“想让我出卖老爷,不可能!”
说完他便将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稍一用力,一道血箭飙了出来。
次日早朝。
朱翊钧因为昨晚的事,有些激动的没睡着,他不知道姚宗文有多少家产,有了钱就可以做更多的事。
“陛下,臣有奏!”
沈㴶站了出来,朱翊钧微微点头。
“臣要参都察院都御史姚宗文:买官卖官,贪墨钱财!”
还不等姚宗文开口,他的手下先开口道:
“一派胡言!沈大人,凡事讲个证据。空口无凭,是想欺君罔上?”
随后浙党一派的人群起而攻之,纷纷指责沈㴶没有证据。
“我这儿有证据!”
就在此时,陆羽带着一个人走入大殿。
姚宗文见他的打扮,心中一惊。
他知道自己快完了,但还是抱有侥幸轻轻地叫了叶向高一声。
朱翊钧难掩内心的激动,急忙问道:
“这是个人?”
陆羽将他推上前去,跪了下来。
“回陛下,小人是姚大人圈养的死士。”
此话一出,看戏的人纷纷开始说着姚宗文大逆不道。
“姚御史,你作何解释?”
姚宗文颤颤巍巍跪在一旁,强装镇定地说道:
“陛下,小人不知…是叶阁老让小人这么做的。”
他决定拉叶向高一起下水,说不定还能有转还的余地。
叶向高手下一众人等直接跳了出来:
“大胆!竟然敢污蔑叶阁老,你居心何在?”
朱翊钧只是坐在上面看着热闹,今天的事情一出,他就更知道底下的人是哪一派的了。
众人越吵越烈,朱翊钧让他们安静后,义正言辞的说道:
“姚宗文,你胆大包天!圈养死士是想谋害朕?在朕的身边安插眼线、派人行刺沈㴶、暗中结党营私、污蔑内阁重臣,你有几条命?”
姚宗文直接瘫软在地,再没了底气。
“传朕旨意,将他押入诏狱,抄没家产收归国库。明日午时三刻斩首!诛十族!”
朱翊钧当然也没放过杨汝常,之前的乱子都是因他而起。
他一月之内,连斩数人,让一众朝臣不由得开始害怕。
原本有派别的人也不敢在相互往来,吩咐什么就做什么,这让朱翊钧松了一口气。
御书房。
“朕实在没想到,姚宗文家中竟然有两百万之巨的财产。”
一句简单的惊叹,却让众人不寒而栗。
叶向高率先站了出来,夸赞道:
“陛下圣明,能够提前察觉到姚宗文的不对劲,是天下之幸。”
众人随即跟着附和,朱翊钧很是受用,但是他还有正事没有说。
“朕召你们前来,是想问问空出来的位置的人选和开办官学一事。”
“要是陛下有合适的人选,臣等立马去办。至于这官学一事,臣等有些不解,还请陛下解惑。”
方从哲直接岔开了话题,朱翊钧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众人。
“今年春闱之时,朕见诸多仕子只知做官,不知为何做官。朕以为官学一事必须要做,让更多的人开始读书。”
说完之后,他将自己写的计划交给了众人便离开了。
“陛下圣明!”
乾清宫。
只见一名太监风尘仆仆,跪在大殿中向朱翊钧禀报:
“陛下!杜松将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