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龙遗册中只说燕尾借风鱼为人所驯化,却没说如何驯化。陆晨对此很着迷,什么人能驯化出长有借风鳞的金鱼?必然是高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陆红旗开始向花帘月夸赞陆晨:我这侄子,别看读书不多,能力很强,往那一坐就显得那么精神,平常我在家经常教育陆强,别看你是哥,有些事要向陆晨学习,经常去请教请教,陆晨不简单,将来一定做大事,你看,我说对了吧!
花帘月不想在此久留,想着速战速决,实在受不了陆晨叔叔一家粗鄙的言行。
但花帘月被王月娥缠住,王月娥的意思是,你看花董这么大的集团大股东,交际面广,认不认识市建设局的王局,能不能给他垫上句话,替陆强说说情,让他春节期间不用在单位值班。
陆晨都替这一家脸红,吃饭就吃饭,一家人东打听西打听,一直在寻找花帘月的突破口,看看花帘月能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利益。
陆红旗一直在询问财务部办公室主任空缺的问题,银庄的具体事务,花帘月根本不知道,她还在读大四。
陆强一直在问有没有门路把他调到国资委控股的公司,假以时日,兴许能转正。
这一桌饭,散发着浓浓的市侩气。
花帘月虽清冷,却是个极有礼貌的人,即使不给陆晨伪装这个女友,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打击别人,场面一度很尴尬。
陆晨端起一杯酒说:叔叔婶婶哥哥,你们先别难为花帘月了,叔叔和哥哥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的,别急,慢慢来,不过哥哥春节期间值班请假这事是小事儿,我就办了,你们说的王局不是王辛木局长吗?
陆强和陆红旗用力点头,对对对。
这王辛木正是在金鲈下饵那天晚上,赶赴现场的王局,一开始这王局就看着陆晨顺眼,最先相信他,让他去湖里试试,并且弄来了鹿血,晚上一块喝酒到三点多。
陆晨和他关系虽不是很熟,但陆晨能感觉到王局看他顺眼,对他有好感,可能都是野路子出身的缘故,春节值班这么点事儿,又不违反什么原则,不成问题。
于是陆晨给王局拨了电话,王局存着陆晨号码,一接起来王局带着三分酒意,说道:是陆晨啊,老弟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我猜是约我第二场吗?
陆晨电话声音很大,全都听到了,把陆红旗一家震的目瞪口呆,陆晨当真认识王局,而且好像很熟的样子。
陆晨笑道:王局,改天我约您第一场,这不有点小事想请王局帮帮忙。
王局笑道:是不是你承包的金鲈湖铺装工程的事,竣工验收卡住了?
陆晨说:不是不是,您单位有个叫陆强的,是我堂哥,这不春节期间他家里有点事,想跟您请个假,能不能不去值班?他不认识您,怕直接打电话太唐突。
王局笑道:嗨,我当多大点事儿,你告诉他,春节不用值班了,我另安排人。不过陆晨,改天一起出来喝点,在花千里会所那天,我问你都有些什么偏方,你支支吾吾还不肯说,说出来我又学不了去,为社会做贡献嘛,下次给我透漏点?
陆晨说:好的,没问题。
王局道:好来,那先这样。
王局挂掉了电话。陆红旗一家人半张着嘴看着陆晨,电话内容他们都听到了,信息量很大,曾和王局、花千里吃饭还称兄道弟的,承包了铺装工程……
陆红旗一家发现,眼前的陆晨已经远远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陆晨了,他并不是小鱼贩子那么简单。
花帘月终于可以不被问话,站起身来,走到鱼缸前,问陆红旗说:叔叔,你家鱼食儿在哪?我逗逗鱼玩儿。
陆红旗慌忙正色说:叫我老陆,在茶几抽屉里。
说着陆红旗恭恭敬敬把鱼食递了过去,花帘月就在鱼缸旁边撒鱼食,那些金鱼见鱼食漂在水面上,就浮上来吃食儿,花帘月喂了一小会,就又回到了沙发上,冲陆晨眨了下左眼,那意思,得手了。
鱼缸里的金鱼一条都没少,没人看见花帘月的手伸进鱼缸里,但这七条鱼尾巴上的借风鳞都被花帘月掀走了。这些鱼一辈子只长这么一枚借风鳞,再也不会长了,不过没了借风鳞不影响它们寿命。
陆晨在微信中,已经嘱咐了花帘月,让她带个小瓶子盛点水,借风鳞到手后,会起风,要快速封入水中,花帘月手法之快,快到人看不见,所以借风鳞没有起风就被装入水瓶了。一切都发生在花帘月去喂鱼的那一小会时间内。
陆晨站起来说:叔叔婶婶,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了。
陆红旗说:这才喝了一杯红酒,七点半,就要走?再坐会再坐会。
陆晨和花帘月执意要走,谁也拦不住。
陆红旗一家人诚惶诚恐的送到楼下,一看陆晨蹬起三轮车,一家人又傻了眼,不知道眼前这个花董和陆晨到底唱的哪一出?
花帘月坐上陆晨的三轮车,陆晨蹬着车驶出了小区,看的陆强一愣一愣的,他搞不懂,今天世界到底怎么了?忽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陆晨带着花帘月出了小区,一路向自己小区蹬去。
奇怪的是,陆晨和花帘月单独相处时,就有说不完的话了,陆晨问花帘月说:你冷不冷?
花帘月道:不冷啊。
陆晨说:待会你要是冷了,咱就换换,你来骑车,我在后面坐着。
花帘月哈哈一笑,拍了陆晨后背一下,说声:美死你,快拉车,驾!
陆晨恰好回头,看见了花帘月的笑容,说:认识你以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原来你也会笑,也会开玩笑,我以为你一直是冰美人呢。
花帘月脸竟有点红,不过,夜色下,陆晨看不出来。
陆晨一边蹬车一边说:今天这七片借风鳞,就送给你吧。
花帘月道:送给我?我留着有什么用?
陆晨说:当然有用了,你可以把鱼鳞贴在一柄团扇上,然后把团扇放在一个特殊的扇袋里,用的时候拿出来,轻轻一扇,顿时腥风大作,飞沙走尘,吹的人睁不开眼。
花帘月问:就吹的人睁不开眼,搞恶作剧用?
陆晨解释说:配上燕子灰,扇出的风是黑色的,届时风里的人昏天暗地,目不视物,你就可以趁着起风,把他们身上的危险品都卸下来,用记号笔在他们脖子上划一道线,警告他们说,第一次用记号笔,第二次可就是刀子了。他们就害怕了。
花帘月痴痴的问:他们是谁呢?
陆晨道:坏人呗,以后咱们在暗三门里,一定会遇上高人的,不知是敌是友。
花帘月道:那燕子灰是什么东西?
陆晨说:用燕子粪七配上狼粪三制成粉末,就叫燕子灰,点燃燕子灰,熏烤借风鳞,它扇出的风就是黑风。
花帘月道:那好吧,我就笑纳了。
两人继续说着闲话,花帘月坐在车斗中,看着万家灯火,又看了看陆晨的背影,心中暗道:其实普普通通平平静静的生活也挺好的,不必为大集团操劳,不必累心于各种应酬,年底不必担心资金链,平时不必担心股市行情,找一个志同道合的暗三门中人,一起去冒冒险,也挺有情趣。
她在一刹间,竟有些心神荡漾。
陆晨载着花帘月,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心中暖洋洋的,不知为什么。
两人回到家,发现二傻子已经睡了,他中午吃羊肉撑着了,说好晚上不吃饭。
三天以后,花帘月尴尬的感觉渐渐没了。
这天,陆晨正去市场买菜,走在路上,忽然接了一个电话,却是花千里,陆晨很奇怪,花千里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难道知道花帘月在这里?
接起来后,花钱里说:我在你后面,你上车来,我有件事想找你谈谈。
陆晨一回头,却见一辆宾利在后面,陆晨走过去,见车上只有花千里一人,上车坐下,花千里开门见山的说:陆晨,你和花帘月是不是在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