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一会,皮老四接到财务那边的电话,说是已经到账了,皮老四把陆晨账号给财务说知。
陆晨自从扔掉手机以后,一直没有买过手机,也就收不到到账信息。皮老四挂掉电话,对陆晨说:账已经转了,交货吧?
陆晨也没财务,不知道到没到账,但他并不关心,虽然现在他还很穷,可相比金鲈斑来说,一切都是小事。
陆晨拿着李小青给他的钥匙,第一次开保险柜没有经验,拨弄了好几分钟竟没有打开,急的陆晨一脑袋汗。
一来皮老四已经打了款,就等着交割走人,二者陆晨觉得有钥匙开不了锁实在有点丢人,更加紧张。
皮老四看着狼狈的陆晨道:你不是小绺门的吗?这么个柜子打不开,要气死祖师爷的。
陆晨尴尬道:我是做河下生意的。不……不是小绺门……
花帘月掐着腰站在旁边看着,陆晨实在没辙了,看见身旁的花帘月,只得把钥匙给她说:要不你试试?
花帘月把陆晨递来的钥匙推开,说:用这个我不会。
陆晨楞在当场,要是花帘月都打不开,那就是打不开了,只能把保险柜也给皮老四带回去了。
花帘月口中说着不会,却扭身着急的寻找着什么,忽然看见桌上有个烟盒,那是皮老四放在桌上的烟,里面还有四五根的样子。
就问皮老四道:你这烟盒还要吗?
皮老四心说,这趟生意我都匀给你们两千万了,还在乎一个烟盒?冲着花帘月摇了摇头,示意她拿走,皮老四要看看花帘月拿烟盒做什么。
只见花帘月把烟盒里的烟磕在桌子上,把烟盒里的锡纸抽了出来,攥在了手里,走近保险柜,等再张开手掌的时候,手里捏着一个锡纸做成的钥匙状物,然后插进锁眼里,轻轻拨动着,把耳朵凑在锁眼上仔细听着。
咔吧一声,保险柜开了。
皮老四看了这一幕,呆呆的说了两个字:牛B。
陆晨竖起大拇指,花帘月摇摇头道:我们这一路差远了,我们主要是飞贼和贴身挂的手艺,我开这个都超过了三十秒,人家玩栓的超过十秒都出不了师。
花帘月口中的飞贼、贴身挂和玩栓的都是小绺门的术语,飞贼是登高蹿矮,高来高去的贼,但花帘月这一支的飞贼身法不过分追求飞檐踩瓦,而是在贼步上下足了功夫,就是率鼠法。贴身挂是指偷当面的本事,擦身而过,人浑身上下都已经偷了一个遍,就是布兜经的本事,布兜经顾名思义,就是研究布兜的学问。
玩栓的,专指开锁的贼。因为旧时开门要拨栓,所以行话叫玩栓,花帘月并不是玩栓的高手,只是入门而已。
尽管如此,用烟盒开个保险柜那也是手到擒来,毕竟她是谢老鳖的徒孙儿,用手艺撑起的身份。
保险柜里面只放着一个塑料桶,没有其他东西。
陆晨把塑料桶抱出来放在桌上,对皮老四说:不怕你笑话,我还没见过成品的海潮液,先打开看一看。
说话间陆晨拧开了桶盖子,一股浓浓的药味夹杂腥臭味扑面而来,里面的液体像柴油,比川贝枇杷膏稀多了。
皮老四急着要走,他身上带的两个望星虫壳都用掉了,现在他担心陆晨留着后手,将他一军,心里很虚。就说道:老弟,你要没见过,留下一小瓶嘛,这不有矿泉水瓶子,你少倒一点,一星半点我老板看不出来的。
陆晨见皮老四这么大方,就说:那行,我倒一点,绝不会超一两。
陆晨用一个干净勺子,从塑料桶里轻轻舀了一勺,倒在一个空矿泉水瓶里,拧上盖子,又把塑料桶拧好,交给皮老四。
皮老四抱起塑料桶说:后会有期。
出门蹬上他的破三轮走了。
陆晨给花王两人说:李小青死在这里,咱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花帘月你带着我俩出去,主要是避开摄像头。
花帘月说:这好办,咱们三个不走厂区道路就行了,从南墙爬出去,外面是一片荒场。不过咱们现在不能走,后面还有十几个工人呢?
陆晨一拍额头道:一慌把这些人忘了。可他们出去后也没法谋生啊,得想个长久之计。
王小呆说:现在不能放他们出去,他们走了以后,咱们再也找不到这些人了,会被坏人重新捉住,运气好的做苦力,运气差的,会被人卖掉器官,甚至杀死配阴婚。
花帘月看着王小呆道:你从哪知道这么多社会负面的?
王小呆反唇相讥:我隐藏的好啊,不过隐藏的再好也没你好,你这手艺高啊!
说着王小呆竖起大拇指,花帘月脸上飞红,苦苦一笑,面对王小呆她也没办法,说道:我会给你讲清楚的。
陆晨道:同意小呆的说法,咱们给这些智障工人找到安身之处以后,再来找他们不迟,明天这里要是还没动静,咱们就来送饭,现在得离开了。
花帘月带路,王小呆走在中间,陆晨断后。
花帘月忽然停住脚步,距离南墙还有二十来米,指着南墙角上一个摄像头说:陆晨把那个摄像头打掉,咱们就能爬墙出去了。
陆晨早已把冰火双珠给找回了,可打摄像头不能用这俩珠子,他摸出一个钢珠,包在蟾骨弓里,尽力拉开,啪的一声,摄像头应声碎了。
花帘月先上了墙,她上墙的方式很特别,蹬着砖缝像壁虎一样硬生生爬了上去,用摇山动一下子插进最上面一排砖缝里,这刀的形制就是为插砖缝设计的,晃了两下摇山动,抠出一块砖来,花帘月用手扒住砖洞,再用摇山动把墙头上的玻璃碴戗掉,用刀撩起铁丝网,骑在墙上,向下伸手说:上来吧。
王小呆问:为什么不把铁丝网割断?
花帘月道:你不懂,留下的痕迹越少,说明贼越好。
陆晨蹲下身子,让王小呆踩在肩头,然后陆晨站起身,上面花帘月拉着她,王小呆才得以骑在墙上,花帘月又把陆晨拉上去。
三人翻身跳下墙头,王小呆道:小花你爬墙的姿势好帅!
花帘月道:我要是穿上羊蹄子鞋会更帅,能爬摩天大楼的,只可惜找不到羊蹄鞋。
车间里,所有智障工人都睡着了,只有一个人倒背着手,从车间门风里看着爬墙而走的三人,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