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三言两语,切入主题,先是代表同学向王局道歉,说了些年轻气盛,不懂进退的话,又说道嘴狠的人心多善,搜肠刮肚连编带造,违心说了许多胡林的优点,诸如人实在,说话不知遮掩之类。
那王局是久在场面上走动的人,见陆晨说的姿态很高,频频找胡林的原因,连忙站起来,端起酒杯代替自己老婆给胡林道歉,说了些不要和中年妇女一般见识的话。
满天仇云散,大家各退一步,酒欢而散。
走的时候七分酒意,王局深切感受到,陆晨越发神秘起来,现在有人告诉他陆晨接管了花氏集团他都肯信,因为这小子本事越来越大了。
花帘月出身豪门,始终相信,在官商两届混,挂上根骨头,狗也办的来,外界鸡汤传说的什么境界了格局了智慧了,都是胡扯,这些圈子就是一帮普通人组成的,要说他们社会经验丰富,还靠谱,如果说这帮人有过人之处,就大错特错了。很多影视剧把商界的斗争演绎成高智商高手段的对决,其实现实中,就是带着一帮人去财务抢夺公章。
花氏集团的内斗算是高深的了,无非就是想做掉花帘月,威胁花千里收手。
花帘月还认为,如果一个人赚了大钱,并不代表这个人高于常人,发财的因素有很多,不取决于你是哪种人,而取决于命运和无耻自私,只有够无耻自私才有可能占据财富,相对来说,商界这个圈子,好人不多,这是花帘月不想融入这个圈子的原始想法。
酒桌上,陆晨说话已经有一些花千里的影子了,这让花帘月隐隐有些担心,心中暗道:原本指望陆晨解了金鲈斑,不再混迹暗三门了,因为整天都把脑袋提在手里晃荡,一个不留神,脑袋就掉地上了。
现在看来,解掉金鲈斑也得鼓励陆晨在暗三门中,做些不疼不痒的事,陆晨如果进入商界的话,一开始会感觉很好,久而久之,他会四处碰壁的,他心地善良,做事一味考虑别人,要想活下来,就得和父亲那样,表面上文质彬彬颇有涵养,暗地里不知使了多少手段,花帘月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也知道陆晨使不出阴人的手段来,因此,混在暗三门里,做个小生意人,成了花帘月以后的人生目标。
从饭店出来,胡林司机小张送陆晨等人回螃蟹沟,在路上,胡林趁着酒劲儿,对陆晨五体投地,发自心底的那种。
能够得到胡林的赞誉不容易,他从来没有服过谁,今夜对陆晨那是扁扁的服,陆晨是胡林成长过程中一面镜子,让胡林多多少少照清了自己,日后改变不少。
陆晨则是报救命之恩,胡林去救火,救得太及时了。
回到房车后,胡林用倾慕的眼神看着陆晨和花帘月进入房车关灯睡觉,他一脸酒气感慨万千。
当夜,陆晨和花帘月简单商议了下,都觉得朱明远不会连夜扑来,肯定会拘留个一天两天的,酒醉后就不动车了。
第二天一早,陆晨花帘月叫醒郝瘸子商量了一下,大家决定和二傻子打个招呼,然后转移,不能呆在螃蟹沟了。
说话的时候,两人站在郝瘸子的房车里,花帘月忽然发现郝瘸子车上的水杯架和自己车上的不一样,于是低头去观察,发现刹车旁边,临时脚垫上静静的趟着一枚鳞片,那鳞片黑的发亮。
花帘月弯腰下去,轻轻的把黑色鳞片捡了起来,就这个动作差点让陆晨发了金鲈斑。
花帘月穿着牛仔裤,弯腰的时候,那身材任何男人都抵挡不住,郝瘸子深深咽了两口唾沫。
拿起黑色鳞片后,花帘月问郝瘸子说:这是什么?咱们收的獭贡,可都是亮银的鳞片,你们觉得这鳞片眼熟不?
郝瘸子接在手里一看,说道:这倒像朱明远身上的鳞片。
陆晨也拿在手中看了看说:这就是朱明远身上的鳞片,怎么会在你车里有一片?
郝瘸子道:我哪知道?
陆晨想了片刻,说道:我明白了,朱明远能从下水道里找到螃蟹沟来,就是这片鳞片所致,他用鳞片跟踪了咱们。
花帘月问道:可……他怎么把鳞片放到郝哥的车里的?
陆晨道:肯定被郝哥踩在脚上,带到车上来的,我猜是这样。
郝瘸子道:好像是这样,咱们都站在那个冒纸人的雨水井口旁边,井篦子里面能往外冒纸人,也能往外冒鳞片,天黑看不清楚,可不就不小心踩在脚上了吗?
花帘月道:我赶紧去找找我们车上。
陆晨也急忙回去找。
三个人在两台车上转了又转,找了又找,最后发现只有这一个黑色鳞片。
陆晨道:看来只有这一枚鳞片,跟个追踪器一样,咱们别把它仍在螃蟹沟,等开出去以后,扔在路边。
郝瘸子道:好主意。
在走之前,陆晨进入槐树林,先找到二傻子,给二傻子一些钱,并对他说:你这几天先照顾好这群工人,买菜要走很远的路,你走出去以后,先去买一辆三轮车,然后每天给他们买东西吃,别饿着他们。
二傻子瓮声瓮气的道:几……几天我还行,你……你们啥时候回来?我……不能老和傻子在一起。
陆晨点点头,心道:傻哥也不耐烦傻子了。便安慰二傻子说:不会太久的,我们几天就回来,有事给郝瘸子打电话。
嘱咐好二傻子,陆晨三人才离开。
花帘月说:咱们先去临水大学。
陆晨问:为什么去那?
花帘月解释说:我口袋里还有疑似龙肉的样本,送去检验检验。
陆晨道:找文教授?
花帘月回答说:对,他是我和王小呆的老师,并且这人满脑子学术气,事事儿少,如果发现样本有什么异样,咱们好收场。
陆晨道:那好,你去送检吧。
花帘月便去了学校实验室,正好文教授在,如果普通人做个DNA检测可能需要等一周拿结果,但花帘月去做,一天就够了。
黄昏时分,文教授从实验室里出来,对花帘月说:你送来的样本,骨头是马骨,肉组织现在很难判断,图谱很乱。
花帘月问道:有没有和它最接近的物种,比如鳄或者蛇类。
文教授道:和这两样都不接近,肉类组织最接近的图谱是鹞,也就是雀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