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韩偷天的贼记

在鲛人打窝的海边别墅里,花帘月见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当时这个弟弟的生母栾凤英出卖她的行踪给花正德他们,花正德辗转雇佣了鲛人徐大海,水淹别墅,花帘月还被杨斌下了迷药,若不是陆晨出现,花帘月最终会被淹死。

栾凤英曾想杀掉花帘月,许久以后,花帘月知道了这个真相,也知道栾凤英是自己父亲的小三,而且就是在妈妈怀着她的时候,花千里出的轨,一晃二十多年了。

本来花千里娶了继母之后,花帘月和父亲的关系就已经降到了冰点,得知父亲从二十多年前外面就有稳定的女人,直接伤心到了极点,不过伤心至极以后,反而和他父亲说话了,以前不说话是和父亲赌气,有撒娇的成分在里面,现在开始说话,是因为内心深处对父亲的爱渐行渐远,觉得无所谓了。

花帘月几乎每晚都会想到这个问题,还会联想到陆晨,陆晨会不会也和自己父亲一样呢?有时候觉得男人太可怕,但理智告诉花帘月,陆晨和自己父亲不一样,陆晨并不想在人生上有多成功,但自己的父亲大为不同。

花千里出身豪门,自小的志向也很豪门,他年轻时容不得自己有半点错,从小最恨听到纨绔子弟这个词,他确实不纨绔,但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太渴望做出一番事业了,这样的人征服欲也强,一个女人是满足不了的,倒不是说花千里欲望有多强,而是内心深处的空虚使然。

陆晨则不同,花帘月早就看出陆晨有些忘尘之机,他只想无忧无虑安安静静的生活,这和花帘月的生活理念相合,有很多人误以为花帘月必须要找一个极为优秀的男人,追她的人也就拼命装优秀,其实恰恰相反,他对成功欲太大的男人不感兴趣。

面对花浩诚,花帘月内心极其复杂,论起血缘关系,他是花帘月的弟弟,尽管同父异母,但长的确实很像。花帘月从小就想有个弟弟,上小学时去同学家完,同学做完作业还不能出去玩,得照看弟弟——一个蹒跚走路的可爱小男孩,花帘月就回家要弟弟,大人一笑置之。

栾凤英做花千里小三二十多年本已让人受不了,这还不算,她还计划杀掉花帘月,用心何其毒也,栾凤英都是为了花浩程,也难说花浩程不想弄死花帘月。

所以,花帘月内心极其复杂,这种感觉太乱了。

花浩程忽然见到花帘月更加紧张,尴尬说道:姐……

姐字一出口,花浩程甚觉不妥,因为父亲花千里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把真相告诉花帘月,花浩程赶紧改口说:花姐……

但这个姐字,深深的触动了花帘月,花帘月语无伦次道:是……是你,好……好像见过……

花帘月也不想捅破这层姐弟关系,因为不敢捅,怕难以面对,要说恨,有恨的成分在,要说亲,有血缘的成分,连花帘月看着他的面孔都觉得像自己,让人左右不是。

花浩程道:哦,我……我来买点海鲜,这就走,再……再见。

花帘月只得也跟着说:再……再见。

两人擦肩而过,陆晨推着购物车紧紧跟着花帘月,但走了几步后,花帘月忽然回过头来看花浩程,与此同时,花浩程好像心有感应一样,也转过身来看花帘月,四目再次相对,花帘月尴尬的微笑点一下头,急忙转身离开。

花浩程也只得点头微笑离开。

花帘月知道这是弟弟,花浩程也知道这是姐姐,但就是不能相认。

转过好几个货物架,花帘月再次偷偷的看弟弟,见花浩程已经在结账了,花浩程也四下里瞭望,想看看花帘月在哪,但花帘月会走贼步,虽然没真正用,但潜意识里总站在人们观察不到的地方,所以花浩程没找到花帘月,结完账就匆匆离开了。

站在货架旁的花帘月轻轻叹了一口气,陆晨看见花帘月如此,就安慰道:有些事情,本就很复杂,如果心思牵绊太多,索性就不想了。

花帘月道:其实,我这弟弟是无辜的,他又没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一个刚刚成年的小男孩,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觉得我不该恨他。

陆晨道:你说的对,原谅人总比嫉恨人要好的多,这条永远都是对的。

花帘月道:当初我爸爸以为身边最可靠的人是栾凤英,把我藏在她的宅子里,殊不知最想害死我的也是栾凤英,结果因为有你没害成,她谋害我,无非是想让花浩程继承花氏集团的资产。

当初的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栾凤英的目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陆晨和郝瘸子早就知道了,但陆晨不想惹得花帘月整日愁烦,从来不主动提起这事。

花帘月微微摇着头,好像看透了世间人情冷暖似的,对陆晨说:有件事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陆晨忽然感觉很突兀,问道:什么事?

花帘月说:如果有一天,我放弃了花氏集团的继承权,你愿意吗?

陆晨挠挠头皮说:这和我没多少关系吧?

花帘月:有,如果我有这继承权,你解决了金鲈斑后,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如果我放弃继承权,你要辛苦赚钱的。

陆晨道:好女不穿嫁时衣,不为生活奔忙也挺无聊的,再说我觉得继承你家产业,得不到多少福分,更多的是责任,那么大一个集团,管着那么人,劳心劳力的,想想就头疼,不如小日子过得舒坦。

花帘月心中甚慰,她看中陆晨,很大程度基于陆晨这一点,虽出身贫苦,但处事淡泊。

花帘月就说:我一个女孩家家的,就不争家族资产了,毕竟我还有个弟弟,虽然是婚外生的,也要一视同仁,我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把继承权让给他,省的栾凤英整天谋算我。

陆晨道:那太好了,省的以后天天为集团烦心,这也算鸥鹭忘机了。要不你先办这事吧。

花帘月道:还是你的事情着急,家里的事,不急,我弟弟才二十多一点点,快三十岁继承也不晚。

陆晨点点头,拍拍花帘月肩膀道:别想了,买好东西,晚上咱们去船上吃烧烤,我给你烤。

傍晚时分,陆晨和花帘月把所有的补给都搬到了船上,干完活,花帘月去洗澡,陆晨在船尾甲板上摆了烧烤炉,生木炭。

一个小时后,两人静静的飘在小港的海面上,看着满天星空,吃着烧烤,说着知心话,时而低语,时而高亢,沉浸在浓浓的爱意之中。

……

海边的别墅里,栾凤英做了一桌子菜,花浩程坐在桌子旁,问栾凤英说:妈,今天你过生日,我爸爸会来吃饭吗?

栾凤英一边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一边回答说:上午的时候,说要来的,他必须要来啊,毕竟我过生日嘛。

花浩程说:我有一个月没见爸爸了。

栾凤英端着一盘小海鲜放在桌子上,拍一拍花浩程的肩膀说:现在你长大了,在你爸爸面前说话要注意一些,也让你爸爸觉得你长大了,前段时间,我安排你读的那些企业管理的书,就是为了今天,你今晚要好好发挥,多和你爸提提书里的内容,显得对企业管理很有兴趣,咱们娘俩这么多年来不容易,一定要把花帘月那个狐媚子比下去。

花浩程小心说:妈,我知道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不该提起花帘月,可我刚才在超市的时候,碰上花帘月了,他和那个平邪事儿的陆晨在一起,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栾凤英立即警觉起来:你说什么?你遇见花帘月了,你对她说什么了没有?

花浩程摇摇头说:没有,点了一下头就过去了。

栾凤英说:你可别和这小狐狸精多说话,她贼着呢,让她识破了你的身份,咱娘俩可要倒霉,这小狐狸精八成是勾搭上男人了,一会我和你爸好好唠叨唠叨。

花浩程说:妈,其实我知道我爸是怎么想的。

栾凤英眼睛一亮道:你说说,你爸怎么想的?

花浩程说:我和花帘月都是他的儿女,他应该不想让我们任何一方继承全部产业,应该会合理分配的,再说花氏集团那么大,何必全抢在手里呢?

栾凤英一听,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但花浩程没有察觉,继续说:我现在还叫栾强强,我爸不是说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可以改名叫花浩程了吗?到那时候,肯定会给我一些产业的,咱们干嘛要处心积虑的去争呢,我不想和我姐姐争产业,今天看见她的时候,忽然觉得,要是我有个姐姐,也挺好的,再者说了,就算争,也不能全盘拿下吧?也得给我姐姐留点……

说话间,啪的一声,栾凤英抡圆了手臂,打了花浩程一个耳光,随即哇的一声哭了,捂着脸蹲在地上,一边大哭,一边吼道:我没希望了!你竟然给花帘月叫姐姐,强强啊,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你知道我给人做情人,这么多年来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白眼,你知道我有多难吗,到现在你姥爷还不让我进家门,我这么多年,忍着花帘月母女,不都是为了你吗?你却给人家叫姐姐,还说不争产业,我今天就死给你看,我活着没劲了……

说着,栾凤英转身噔噔蹬蹬往楼上跑,不是找绳儿,就是找药瓶儿。

把花浩程吓坏了,慌忙起身拦住栾凤英抱着她的腿,跪下说:妈,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叫她姐姐了,我全听你的,一定把那个狐狸精挤出花氏集团。

栾凤英蹲下身子抱着儿子又痛哭一场,好一阵子才止住哭声,兀自哽咽不止,对花浩程说:强强啊,你真不知道娘心,这么多年来,咱娘俩活在人家阴影里,娘给人做小,你给人做私生子,你怎么就不长长志气呢?

花浩程也哭的稀里哗啦,说道:妈,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争气,好好孝顺你。再也不说傻话了。

栾凤英扶起花浩程来说:好孩子,一定好好争气。

这个时候,花千里来电话了,当头一句就是:凤英啊,今天实在抱歉,市里有领导来视察,明天我一定给你补上生日宴。

栾凤英眼泪挂在脸上,却强装笑容说道:嗨,什么生日不生日的,忙你的事情要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从来不在乎这些东西的,你快忙吧,天热了心火大,你可要少喝酒。

花千里充满歉意的挂了。

栾凤英挂掉电话之后,指着花浩程的鼻子说:你看看,你看看,有拿咱们娘俩当回事的吗?你还不知道争气,拿不下花氏集团的继承权,我就死给你看。

花浩程郑重的点点头:妈,你放心,我一定继承花氏集团。

栾凤英最会见风使舵,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最会讨男人欢心,给花千里洗脚捶背,最终俘获了花千里的心,但她内心深处,却是武则天慈禧太后一样的人,隐忍多年,只为一飞冲天。

……

第二天。

朝阳铺在海面上,海风拂面,两艘船行驶在碧波中,一艘钓鱼艇在前,那是陈小四的钓鱼艇,一艘帆船在后,那是陆晨的帆船。郝瘸子、二傻子、秋飞白、王小呆也都在船上。

行不多久,到了蛤蜊岛,有两条长长的码头栈道,供来的船只停泊,陈小四的钓鱼艇速度快,早早就到了。

陆晨的帆船慢,十点钟左右的时候,帆船才到,刚停靠在栈桥旁边的轮胎垫圈上,花帘月就看见栈桥的防腐木扶手上,用粉笔画着一个图案。

这图案是一个圈儿, 圈里面有个正方形,正方形里面写着一个小小的韩字。

花帘月正站在船头,准备等船停靠在轮胎垫圈上后,轻盈的跳上去,但看到图案之后,惊呼道:坏了坏了,陆晨!坏了!

陆晨正拿着缆绳,准备跳上岸系上,听花帘月说坏了,急忙问道:怎么了?

花帘月盯着图案出神,惊道:不可能啊,他怎么会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