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无奈的协议

陆晨的火珠,在海水中并不能着火,海水一淹,就熄灭了,但等到龙头沙里钻重新出水,壳上仍然会着火。刚才蟾火烧的那一下,沙里钻差不多已经死了,蟾火厉害之处在于,很容易把生物烧死,它不光是火那么简单,还有原来吞月海蟾的毒气,蟾火是有毒的。

大水迅速淹没的整个酒吧,水晃晃荡荡往上涨,舞池中心的水柱,忽然小了许多,可能刚才水柱直冲天花板发出了声响,鲛人不想让水柱有声响,水柱矮了下去,舞池中心像个大泉眼一样,那大水一点声音都没有。

陆晨站在地下室的台阶上,看着大水快速涌涨,快的有点邪性,一个台阶少说也有二十公分高,酒吧的面积少说也有百十个平方,那水在几秒钟时间内,已经淹没了第一个台阶,陆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那水晃晃悠悠,又在几秒钟之内淹没了第二个台阶,比淹没第一个台阶时用的时间还短,又在一两秒钟内淹没了第三个台阶,水涨的速度十分恐怖。

陆晨一边后退,一边看着舞池中心的那个洞,看看它里面能涌出多少水,此时秋飞白已经在海上寻找漩涡了,只要找到,并在漩涡附近围上水墙,对鲛人来说就是釜底抽薪。大水会立即止住。

陆晨又往后退了两个台阶,此时地下室里的水已经很深了,淹没了大多数家具,陆晨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舞池中心的泉眼,忽然一道水柱凭空从水面上涌起,直扑陆晨。

陆晨吓了一跳,太突如其来,水柱像一条巨蟒,好似长了眼睛,扭着身躯扑来,陆晨想躲,可已经来不及了,水柱一下将陆晨扑倒在台阶上,陆晨感到后背剧痛,被台阶磕的,好在他努力低头,没磕着后脑勺,否则这一下能把陆晨磕死。

水龙扑倒了陆晨还不算完,那水好像有吸力,像是某种稀薄的黏液,把陆晨往水里拖,陆晨急忙用手攥住楼梯扶手,才看清刚才从水面射出来的水柱不是水,是黏液,且极具黏性,陆晨攥住扶手竟抵抗不住黏液拉他的力道,半个身子已经被拖入冰冷的海水里,陆晨顿觉下半身冰冷刺骨,别墅里虽然有暖气,但海水是冰冷的。

陆晨使尽平生气力死死抓住扶手,勉强能做到不被拖入水中,可是时间一长,自己肯定会失温冻死。

但陆晨还是低估了水底的鲛人,冻死都算是好的,鲛人不会等陆晨冻死,那样太慢了,只见地下室水面上又涌起一股水柱,向陆晨打来,两股粘液黏住陆晨,非被拖入冰冷海水中不可,不一会就能把陆晨淹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水面上涌起的水柱忽然像断了线的木偶,软绵绵的跌落在水面上,陆晨顿觉黏液的力道泄了,仔细一看那些黏液都化成了海水,顺着台阶流下。

陆晨急忙从水中爬出来,爬到地下室门口,定睛往水面上一看,舞池中心的泉眼不冒水了,水停了,这意味着秋飞白成功了,把鲛人的水源切断了,鲛人没了源源不断的水源,手段就使不出来了,拉住陆晨的黏液本身就是海水做的,瞬间重新化成了海水。正要向陆晨扑来的水柱,也失去了力道,没了海水,鲛人就是个废物。

陆晨惊魂未定,冻的哆哆嗦嗦,但他心中清楚,鲛人没有手段可用了,他站起来,拿起吞月蟾骨弓,说了一声:该我了。

嗖得一下将冰珠打了出去,冰珠一直钻入水底,冰珠入水位置的海水迅速冻结,并向周围扩张,不一会整个地下室水面全部冻结,寒气逼人,陆晨敲了敲冰珠,冻结的大冰块里,咔咔有声,嗖得一下,飞出了冰珠,冰珠回到蟾骨弓下。

陆晨带着一身水返回客厅,萧梦贞已经给杨斌包扎好了脚,此时杨斌不再杀猪般大叫,而是瘫坐在沙发上,二傻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萧梦贞给熟睡的花帘月找来一条毛毯,正在给她盖毛毯。

杨斌见陆晨浑身湿透从地下室走出来,挣扎着站起身,不顾脚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求道:大哥求你不要杀我,我是无辜的,我今天才认识这个姓花的女孩,我知道你们是来做掉她的,我什么都没看见,和我没关系啊。

在陆晨出来之前,二傻子已经把杨斌吓破了胆,当着杨斌的面,把杨斌的木仓使劲一扭,竟扭弯了,吓得杨斌惊若神人,认为二傻子肯定是职业杀手,自己今晚看到的太多了,活不过今晚了。

陆晨听了杨斌一番话,心道:齐超说的没错,杨斌果然是个人渣,不但坏,还没有骨头,便吓唬杨斌说:你错了,我们不是来杀花帘月的,我们是花帘月朋友。我们是来杀你的,你是不是虐待致死了一个十二岁小女孩?今晚又给花帘月灌药,新旧账一起算。

杨斌一听,吓得脸色苍白,全无血色,哭的鼻涕横流,磕头如捣蒜,一时搞不清陆晨来路,真的以为是来杀自己的,他不敢撒谎,哭道:我错了,是我年少无知,求大哥饶命啊,我当时赔给那女孩家长钱了,我赔了二百多万,女孩父母都表示不追究我了,你们为什么还来找我?饶命……

陆晨一听,齐超说的话实锤了,杨斌自己都承认了,陆晨照着杨斌的面门又是一脚,疼到没有多疼,但把杨斌吓了一跳,吓得他小便失禁,尿了一裤裆。

陆晨真想一弹弓把杨斌射死,可理智告诉他,不能那么做,首先杀人是不对的,尽管杨斌十恶不赦,可自己没有执法权,知道自己并不代表正义,才是正义本身。二来也不能伤害杨斌,踢一脚解解恨就算了,验出伤来,警察是要管的。杨斌脚上的伤是陆晨误伤,但如果杨斌追究起来,这就属于重伤害了,重伤害能判三到十年,而且陆晨是撬门入户,性质很严重,警察不会看你情由,他们只认事实。如果杨斌一报警,还有半地下室海冰解释不清楚,海水都没结冰,为什么有暖气的地下室里能结冰,而且舞池中间有个洞,洞里有鲛人和龙头沙里钻,一下子全破相了,对暗三门是一大灾难,尽管现在与鲛人为敌,但不论怎么斗,保证对方不破相是暗三门中的底线。

陆晨正琢磨着,如何处理杨斌,萧梦贞从二楼下来,她拿来了花帘月一套厚厚的睡衣,对陆晨说:你看你身上的水,赶紧换下来,这里没男人的衣服,你先穿花帘月的睡衣吧,至少冻不死。

陆晨确实冻的够呛,再不换换衣服,真要冻出毛病了,穿女人的睡衣是不大合适,但能救命,萧梦贞除了浮浪之外,还是很会照顾人的,懂得男人任何细微的需求,也很有权变之策。陆晨接过花帘月的睡衣,对二傻子说:你盯好杨斌,我去换衣服。

说罢陆晨拿着睡衣去别的房间换衣服,萧梦贞骚骚的说:好像谁乐意看你似的,就在这换就行,还扭扭捏捏的,跟个大姑娘一样。

陆晨只是不理她,去别的房间脱了湿衣服,换上了花帘月厚厚的睡衣,花帘月比较高,买的睡衣也是大号的,但毕竟是女款,陆晨勉勉强强能穿上,有几个扣子系不上,露着肚皮,但强似挨冻。

陆晨换好衣服后,先给郝瘸子打了个电话说:你拿着西瓜刀,先守住水墙边,防止鲛人逃跑。

郝瘸子兴奋道:你放心,跑不了,人不可貌相啊,秋飞白这小妮子是真厉害。

挂了电话,陆晨穿着花帘月的睡衣重回客厅,看到开放式厨房有一把菜刀,陆晨随手拿在手中,走到杨斌跟前,吓得杨斌连哭带喊,脚都顾不上疼了,在地上乱搓。

陆晨穿着女人睡衣,手持菜刀,显得很滑稽,但在杨斌看来,陆晨可是个随时能杀人的疯子,陆晨把刀架在杨斌脖子上,对他说:你想死还是想活?

杨斌一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我想活,求饶命。

陆晨把菜刀拿在手里,用大拇指摩擦着菜刀的钢刃,自言自语说:一条人命,二百万就完事了?你给花帘月下春药,这事也够取你性命的了,给我个理由,怎么才能不杀你。

本来陆晨只是想让杨斌把今晚看到的所有事情都憋死在肚子里,任谁不能说,更不能报警,一报警,陆晨就完了,让别人知道了也不行,那样就破相了。威胁杨斌的目的,只是想让他知道害怕后,守口如瓶。

杨斌哭道:我给你钱行吗?我有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陆晨道:我不要你钱,我不是抢劫的。

杨斌慌了道:我手边也没值钱的东西,只有门外那艘帆船,你要吗?

本来陆晨不想要杨斌东西,可在杨斌的世界里,犯了错是能用物质弥补的,不要钱可以给车,但车没开来,没车可以给船,那船好几百万。陆晨不禁心中琢磨,既然做河下生意,早晚得买船的,像这种船可买不起,杨斌张口要送,要他艘船也不是不行,反正杨斌不差那点钱,权当劫富济贫了。

陆晨就坡下驴,点点头说:船还行,既然你诚心给船,我就考虑饶你一命。

激动的杨斌跪着给陆晨磕头,陆晨又道:不过,今晚的事你要说出去半个字,我还能找到你,要你的命你信吗?

陆晨话一出口,自己就有些后悔,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杨斌一定满口答应,但最后会不会说出去,就看杨斌害怕自己的程度了,只是伤了杨斌的脚,他不至于怕的要死,保不齐还会把这事说出去,甚至复仇。

果不其然,杨斌道:我信我信,我绝不说出半个字,我什么都不知道,今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也请你们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诉花帘月。

杨斌知道自己父亲可能已经挪给花氏集团巨款了,要是让花千里知道自己图谋不轨,杨宏盛一定会为此付出巨大代价,非给杨斌扒一层皮不可。

陆晨一听,眼睛一亮。心想,杨斌害怕今晚给花帘月下药的事情暴露,只要他有害怕的事情,今晚这些秘密双方就都能保住,但代价是花帘月暂时不能了解杨斌为人了,陆晨相信花帘月的眼睛是雪亮的,时间一长,一定能知道杨斌的肮脏,目下之计,当确保杨斌不报警,不让暗三门破相,于是陆晨说道:你我互相约定,你不说出今晚的事,我们也不说出今晚的事,可好?

杨斌使劲点头说:好。

只有双方可以互相威胁的协议,才能最终达成。陆晨决定暂时不告诉花帘月今晚的事,花帘月自从喝了药,神智一直不清,她记不得今晚之事。

陆晨和杨斌商量好,嘱咐二傻子继续看着杨斌,随即出门而去,杨斌长出一口气。

陆晨出门后,边走边打电话,对郝瘸子说:你让秋飞白站在水墙上看住洞口,你和帆船驾驶员来小码头接我,咱们会会那个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