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他曾有个闺女

万二说该走了,宋东乙在跟这些人说着什么,这些人原来多数都是那红浮州的修士,被捉到这里的时间不过一两百年,最多的是那个叫宿迁的,所以他自然就成了这些人里的主心骨。宋东乙说,他认真的听,如今红浮州都没了,这让几人都成了无家可归的散修了,做散修有什么前途?所以能有一份安定的生计才是保命的头等大事。

交代完一些事儿,宿迁把左深白的储物袋给了宋东乙,他自然不会拒绝,收好储物袋在这些人惊骇的注视下,万二抬手随随便便的裂开虚空,三人身形一闪而逝,宋东乙是最后一个进去的,虚空裂缝闭合前,他还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那些人一眼,抬右手,攥拳头伸出食指和中指~标准的拍照收拾!

“宿师兄,这是~什么意思?”那名矮个子黑衣的男子问道。

“没什么,是让我们放心!”

“那我们能相信他么?”另一名高个子女子又问。

“他让我们在这里等!等到这黑魇兽的卵脱落他就可信,要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宿迁觉得宋东乙说的可信,因为那人说他来自南炎洲!可他自己觉得可信没用,那人说凡是不强求,只想给他们一个安稳活下去的去处。

安身立命何所惧,有什么是比现在更悲惨的,姓宋的那个年轻人说的有些道理,修士修道只为自己都是小道,修大道应该心怀天下,心中应该有百姓!

不去管那些被种下黑魇兽卵的修士,我们只说宋东乙几人,魔族本命神通有多强大,宋东乙总算是切身体验了一把,一层层的虚空被裂开,都看不清眼前到了何处,就又被拉近了虚空裂缝中,来来回回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只觉得自己已经经历了不下九个虚空裂缝了,现在的感觉一点都不刺激,现在他胃里翻江倒海,翻腾的厉害,老毛病了,他想吐!

与宋东乙不同,赵其实兴奋的跟个兔子似的,这家伙上蹿下跳有使不完的力气,明暗交替好在他也看不清宋东乙的脸色,要不然他也不会一个劲的拉着宋东乙的手来回晃悠了。脚底下突然有了落脚之地,这感觉谈不上好,甚至宋东乙走路都有些踉跄,他想要一个能支撑住自己身体的地方,刚好~手边的赵其实就是!

只见宋东乙身体往前晃悠了两下,赵其实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两只手死死地摁住了肩膀,然后就是一股让他终生难忘的热浪袭来,宋东乙吐了~还是面对面居高临下吐得,劈头盖脸的全是前日吃进肚子里的烤肉混杂着酒味,还有滋滋啦啦的火星子,如同热油一般,烫的赵其实睁不开眼睛。

“乙哥…我…去你大…呕……”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呕吐物直往嘴里灌!他也受不了了,各位看官切莫脑补这类画面,两人相对而立,都吐了个干净,看的一旁的万二老膈应了,现在的年轻人真你娘的重口味!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宋东乙缓过劲儿来了,刚才连他自己都被恶心到了,更别提赵其实了,这里是海边,赵其实已经下水了,身上的污秽容易冲刷,可那股恶心人的心理阴影久久不能散去,再有就是他乙哥吐出来的滚烫如热油,他脸疼~火辣辣的疼!

“你俩准备一下,两把老剑来了,南边千里有座岛,俩泥鳅在岛上,老剑来着不善,上次吃了亏,这次估计不好骗了!”万二这话说完,宋东乙开始运气平复心境,没办法,本源伤痕依旧不曾完全恢复,元气流传始终有一丝阻碍,平时无妨,可要是与人厮杀起来这可能就是自己的致命破绽。

“二大爷!你说的可是那两把半神兵?”赵其实跃出水面落在万二身边,他的脸色不太好,通红一片,被烫的不轻。

“一会躲远点!就你这小样的,估计百丈内都抵不住剑气一个来回的冲击!”赵其实不服气,可是考虑到是半神器,索性啊~又回到了水里,脸疼,水里舒服!

西北千里外,俩老头在小路上走的有些辛苦,有个驾牛车的农户夫妇,不忍看两位年迈老人在这日头底下赶路,于是便招呼两人到车上来,顺道捎他们一路,俩老头对视一眼,泰雷咧嘴笑了笑,泰阿反应有些慢,表情看上去有些木讷,可是难得的在等外人眼中那就是一副忠厚相。

两个残疾老人,一个少了条手臂,一个只有一只眼睛,夫妇俩越看越可怜,在包袱里拿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点心给两人充饥,两人依旧是相互对望一眼,笑着点头接过,也不说话,夫妇两人只道这两位还是个哑巴!也就不再给两人聊天。

刚才两人已经发现了那和尚的踪迹,不过和尚跑的快,这会儿又找不到了,他俩不着急,都活了这么多年了,不急在这一时!牛车上是龙图宗地界上刚刚成亲没多久的一对儿夫妇,那小妇人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俩人看的明白,是个儿子,有这一趟捎脚的情分和这一顿饭的情意,两个不是人的老人,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人气儿。

人气儿~几千年没有过的感觉了,泰雷觉得~这是那年入剑山前秋风里山前桂花香的味道!泰阿则认为这是自己上山前村头那口轱辘井边,那个叫什么都忘了的小丫头对自己撒娇的那份感觉,小丫头叫什么来着?他好像叫自己爸爸,那是自己的闺女,忘了…都记不起来了,哪怕他把手里的点心都捏碎了也记不起来了。

泰雷发现了泰阿的失态,扯了扯老伙计的袖子,泰雷还醒过来,吃了一半的点心碎了一地,他颤颤巍巍的拿手把点心碎末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捻起来,放在手心,凑到嘴边,轻轻地放入嘴中,就含在嘴里,就是那个感觉,就是当年那个感觉,把闺女轻轻地放在手心,轻轻地含在嘴里,怕她有丁点的闪失,含在嘴里都怕化喽,他叫什么来着?记不起了,哭也记不起来!

“我好像~很多年前有个闺女~~她叫什么来着~~”这副失态的模样,看的那有身孕在身的妇人竟然湿了眼睛!这是谁家的父亲?又有多少辛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