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殿内,其他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纷纷向沈洵道喜。
“恭喜皇上。”
沈洵哈哈大笑道:“各位爱卿同喜,同喜。”
这时又有人不长眼的提起:“皇上,虽说婉妃娘娘有了龙裔是件大喜事,可苍狼部落频繁犯边,也不得不防啊。”
这种大喜的时候还提什么苍狼部落啊?身边的人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服,给他使了几个颜色,而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
沈洵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起来,他冷着脸道:“苍狼部落的事情,留待下次再议,朕先去看看婉妃。”
“皇上!”
那人站起来还要再说,沈宣挥袖道:“婉妃的父亲是临大将军,苍狼部落的事情,还要靠林将军带兵。林将军的女儿为朕怀有龙子,朕去探望婉妃有何不可?”
“这……”
“自然无有不妥。”一旁的人见止不住那人顶撞沈洵的心思,连忙抢先道。
沈洵冷哼一声,不悦的拂袖而去。
待他到了披香殿的时候,抬手阻止了门外太监的通报,悄悄的走了进去。披香殿内,处处都打理得很是整洁,四处恭顺立着的宫女们低垂着头,大气都不出一声。
沈洵又往内殿走了一段路,就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谈话声。他顿住了脚步,仔细听去,原来是苏燃燃再劝林婉婉保重身体。
“你如今和从前不一样了,是双身子的人,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我都让太医给你列了一个单子。至于端阳节的事情,自然有六尚的人去处理,你只管监督之责,没必要自己费心。”
原来是林婉婉躺了一会就躺不住了,起身琢磨着端阳节的事情。虽然事情主要是六尚在安排,但是她想别出心裁做出些不一样的改变。
林婉婉担忧的道:“可是这是我入宫以后第一个节宴,若是做得不好,岂不是徒惹笑话。”
“谁敢笑话你?”苏燃燃提高了嗓门道:“你现在怀着孩子,他们只有羡慕你的份,哪个敢笑话你。那些嘴上看笑话的人,心里不知道多酸呢。”
“可是……”林婉婉还在犹豫。
“哎呀,别可是可是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保重身体,能不能做到?”苏燃燃语气严肃的问。
“好吧。”半晌,林婉婉才不甘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沈洵嘴角挂上一抹微笑,正抬脚打算进去的时候,又听到里面传来苏燃燃的声音,再次顿住了脚步。
“花招,接下来你家娘娘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东西,都先送过来让我看看,特别的吃的东西,一定要让我看过了才能拿给你们家娘娘,千万不能再发生上次拿下了药的粥给她吃这种事情了。”说完了林婉婉,苏燃燃转头吩咐一旁的花招。
花招浅笑道:“是,以后娘娘吃的穿的用的,都先让您过目。”
这一番话,彻底改变了沈洵对苏燃燃的看法。他禁不住开始想,苏燃燃从前在他面前的懦弱无能,是不是伪装出来的。
想着,沈洵又笑了,如果苏燃燃面对自己的懦弱都是伪装,那这个女子可真的不一般。
他突然就被苏燃燃激起了兴趣,觉得这样有趣的女子不该在懿王府,而应该在他的后宫。相信有苏燃燃这样聪慧又善于隐忍的女人帮她,他一定能够如虎添翼。
最先发现沈洵的是花招,她给林婉婉端水的时候一扭头,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手一抖,茶杯差点就掉了下来。
“参见皇上。”花招慌忙跪下,不知道她们谈话被沈洵听去了多少。
闻言苏燃燃回过头,看到沈洵后有些意外,心底对沈洵的恐惧遏制不住的升了上来。尽管她已经在努力克服自己对沈洵的恐惧,却还是下意识的跪了下来,连请安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苏燃燃努力的克制在沈洵眼中,却是努力装出恐惧的样子。沈洵见状,对苏燃燃更有兴趣了。
此时正躺在床上的林婉婉满脸的意外和惊喜——沈洵已经很久没来看过她了,到现在连见一面都可以算作是惊喜。
她想要从床上起来,却被进门的沈洵阻止了:“爱妃怀有身孕,就不用起来行礼了。”
扫了一眼四下跪着的人,沈洵道:“你们也起来吧。”
苏燃燃缓缓起身,不动声色的扶住了一旁的桌子站稳。
沈洵绕过她们走到床边,对着林婉婉含情脉脉的道:“爱妃为朕有了身孕,辛苦你了。”
“不辛苦,太医还说要每日多走动呢。”只是一句关心的话,就已经感动到林婉婉分不清东南西北。
苏燃燃见状叹了口气,心想林婉婉真的是被沈洵吃的死死的,想翻身都难。
“那就听太医的话,适当的走动对身子也好。你呀,就是太瘦弱了。”沈洵伸手抚摸林婉婉的侧脸,叹道。
“是。”林婉婉含羞带怯的应下。
……
沈洵去了披香殿的事情,很快就如同一阵风一般传遍了六宫。
合欢殿内,杜宁钰恨得砸了手边的杯子:“好端端的,皇上怎么又去了披香殿?他不是已经快一个月没去过了吗?”
杯子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银屏被吓得颤了一下,连忙跪了下来:“娘娘息怒。”
银烛则冷静的走上前,指挥着银屏拿扫帚将碎瓷片扫了去内务府报备一声:“就说是失手打了,让内务府再添个杯子来。”
带银屏退下之后,银烛才道:“皇上不过才去了披香殿一回,娘娘就这么沉不住气,往后若是去得多了,合欢殿里的东西只怕不够娘娘砸的。”
杜宁钰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出不来,她看了眼银烛,又只能将气咽了回去,不甘心的问:“知道皇上去披香殿是做什么的?”
银烛欠了欠身,缓缓道:“李公公已经派人来通过气了,想来不久宫中都知道了,婉妃有孕了。”
“什么?!”杜宁钰吃惊的站了起来,袖子拂过桌面再次带倒了杯子。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