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燃莫名其妙的回过头道:“陆秉诚现在是你手下的主将,指挥着主力军,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我关心下他怎么了?”
何况在苏燃燃看来,她和陆秉诚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亲密得如同亲兄弟一般,互相关心再也没什么不对了。
沈宣心下气急,却又不想表现得那么针对陆秉诚,只得忍气道:“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多关心黑风寨那群人吧。”
苏燃燃愣了一下,怎么琢磨着都觉得沈宣这句话不对味。她迟疑着问道:“我现在怎么感觉,你也有些不对劲呢?”
“我没什么不对劲的。”沈宣垂着眼帘,面上淡定,桌子下双手早已捏的紧紧的。
“真的?”苏燃燃狐疑的看着他。
“嗯。”
“那就行。”苏燃燃虽说还是有些奇怪,但听沈宣说没有也就信了。她转身掀开帘子,出了门走了几步后又放慢了脚步,“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一个人也不对劲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苏燃燃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抛到脑后,大步向自己所统领的营地走去。
中军大帐内,沈宣狠狠的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尽管他明白,他和苏燃燃之间不过是假成亲,谁也不需要对谁负责。可看到苏燃燃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心中的酸涩和嫉妒彻底击败了他。
此时的苍狼部落里,在云河村洗劫了一次苍狼部落众人围坐在一起,享用着自己的战利品。他们大口的喝着抢来的烈酒,吃这烤的香喷喷的烧饼。
呼兰雅进来的时候,诧异的问:“你们哪里来的酒和饼?”
呼儿缺虽然很嫉妒这个妹妹,但是也明白对方影响不了自己继承王位,所以平日里对呼兰雅也是很不错的。此时见呼兰雅进来,他立即招呼着道:“呼兰雅你来了,快坐下来跟我们一起享用吧。”
呼兰雅大步走到呼儿缺身边,伸手拿了一块烧饼,奇怪的问:“部落里的粮食不是已经不够了吗?你们还不省着点吃?”
“嗐,我们昨天夜里去梁国的边境走了一趟,这些食物就是从那里带回来了。”呼儿缺一边喝着酒,一边毫不在意的道。
苍狼部落经常会去洗劫大梁边境的村落,所以呼兰雅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听了呼儿缺的话后放心了下来,撕了一块烧饼塞到了嘴里。又伸手去拿酒囊:“这是什么酒?”
“大梁的烧酒。”呼儿缺头也不抬的道。
呼兰雅打开盖子闻了一下,被那辛辣的气味呛了一下,皱着眉头道:“这味道好呛人。”
“烈酒都是这样。”呼儿缺伸手拿过酒囊,帝国呼兰雅嘴边道:“妹妹,你尝尝看?”
“?”呼兰雅看着呼儿缺,脸上有些迟疑。
“试试看嘛。”呼儿缺道。
呼兰雅这才尝试着喝了一口酒,却被狠狠的呛了一口。她立即将酒囊推开,伸手对着嘴里扇了几口风,喘着气道:“别让我喝了,这颗比马奶酒难喝多了。”
呼儿缺大笑一声道:“你们女人不懂,就是这种烈酒喝起来才有意思。罢了,跟你说也没意思。”
他摆了摆手,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呼兰雅白了他一起,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道:“昨晚那场火,可真大啊。”
“哈哈哈,那群梁人,死了活该。”又有人接着道。
呼儿缺顿觉不好,拍了下桌子道:“你们说什么呢?”
呼兰雅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们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大火?什么梁人?”
“没什么没什么。”呼儿缺连忙站了起来,推着呼兰雅往外走。
他知道她这个妹妹,自小娇生惯养的,虽然脾气很大,但是其实心肠特别的软,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血。
可众人此时喝高了,便口无遮拦了起来。
听到呼兰雅的问题,有人道:“就是那群梁人啊,昨天我们将他们杀的一干二净,还放了一把火呢。”
“那大火烧起来,将天边都映红了。”
看着大帐中喝醉了的一群人,呼兰雅脸色都变了。
呼儿缺见势不对,拉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他们喝醉了,都是胡说八道,你可别相信他们说的话。”
“我不信。”呼兰雅生气的道。
“不信就对了,我跟你说……”呼儿缺听呼兰雅说自己不信,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呼兰雅却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道:“我是说,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呼儿缺怔了一下,随后笑着道:“妹妹,我可是你二哥,你怎么能不相信我说的话呢?我发誓我真的没骗你,我们就是去边境抢了点食物回来罢了。”
呼兰雅却怎么也不肯相信呼儿缺的话,呼儿缺解释了半天,见她听不进去自己的解释,顿时也恼了:“我已经解释过了,既然你不肯相信就算了。”
他没那么多耐心去哄一个小女孩脾气,松开手转身离去。
“……”呼兰雅转过身,目送着呼儿缺离开,嘴角却浮上一丝苦笑来。
她一直都明白,苍狼部落侵犯大梁边境是一件不对的事情。苍狼部落是草原上的霸主,有吃不尽的牛羊肉,除了冬天难熬一些,其他时候都很好。
但因为苍狼部落年年冬天都回去大梁边境扫荡一圈,所以呼兰雅早已习惯了这件事,也默认了。
在她想来,他们只是去大梁边境抢一些粮食回来,并没有对大梁人造成什么伤害。
在从小学习大梁文化的呼兰雅看来,大梁人每年春耕秋收,是最不缺粮食的地方。苍狼部落抢回来的这点东西,在大梁都不算什么。
可今天他们说漏嘴的话,却打破了呼兰雅心中对苍狼部落的印象,颠覆了她过去的想法。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教她大梁官话的人,每次看着她的眼中,都是充满了恨意。
原来她以为可爱的亲人、勇猛的男人,在大梁人眼中,都是烧杀抢劫无所不干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