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抿嘴一笑,说:“大哥开玩笑,我们这些下苦力的能吃什么山珍海味?吃的都是些粗粮长力气的。”
“是吗?那就是赵老板的不对了,你们给他创造了多大的效益,生活上还不好好照顾?”
“大哥,你是做全身按摩还是局部?”
陆琛问道。
面对五大三粗的鲁加元,他感到无法下手。
他不知道鲁加元和赵德是什么关系?看样子很熟络,既然是关系户当然马虎不得了。
“这个你随便,哪样收费高就那样。”
鲁加元从来没有按摩过,自然不懂其中的门道。
“那当然是全身按摩,还包括足浴,你要不要做?”
“当然,来就是享受来的,那能不做呢?你不用急,做细一些,我趁做按摩的功夫正好等人。”
“大哥还要等人?”
“那是,他正在对面西餐厅接见你们赵老板哩。”
“什么样的人,架子还蛮大的?”
“一位大师,很有本事。小子,你未必知道。”
鲁加元一副神秘的样子。
“金门大师?大哥,他对别人来说很神秘,对于我们来说不神秘,以前他经常在这里出入,自从魏展那小子入赘豪门之后就很少来了。”
鲁加元一边脱袜子,一边吃惊地问:“这样啊,那你就更应该好好为我服务了。”
“这有关系吗?”
陆琛给他端了盆洗脚水,水色黄黄的,问道。
“当然,因为我现在是他的贴身陪同。”
“牛,都有陪同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陆琛感叹道。
“他和我们赵老板是老相识,他找他有什么事?”
“天机不可泄露,你给我泡的这是什么呀?不会是尿吧?”
“大哥,这是醋疗,足浴的一种。”
陆琛说着就在鲁加元的脚上揉搓起来。
西餐厅里,金门大师面对赵德,面无表情。
“大师,看你兴师问罪的样子,怎么了?”
赵德陪了笑脸,极尽奉承地问。
“没怎么?你将我送到那地方,我的人身自由都受到限制了,这是怎么回事?你让我当个明白人。”
“大师,这都是你积德了啊,有人将那套房子送你了,而且要给你养老送终,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啊,你可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赵德完全是一副讨好的样子。
“哼,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我又不是讨饭的,用的着有人这样对我吗?”
金门大师根本就不领情。
“大师,有福享就行了,你何必这样较真呢?”
“赵德,你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处?”
金门大师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那儿的话,大师,要不是念在你我是故人的份上,我才不会揽下这个闲差。你没成家,四处流浪,现在总算是有容身之地,我都替你高兴。”
这老头历来古怪,赵德是知道的,可再古怪也应该能分得清好坏啊。
“说说,是谁给我弄的这个?”
赵德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个男的。”
“男的?这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是哪个男的?”
金门大师穷追不舍。
“真不知道。大师,是不是屋里的那些人让你不满意了?”
赵德旁敲侧击。
“这和那没有关系。凡事都说在明处,又不是做贼,搞的人心里不自在。”
“大师,甭管是怎么回事,天天有人侍候,有豪宅住着,这是多大的福气啊,又何必计较这些?”
赵德说的是真心话,他除了只接了个电话,得到一笔钱之外,对其他一无所知。
“你不说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要是我知道的话我能不告诉你老人家吗?大师我们可是很多年的交情了。”
赵德一副无奈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你不知道又怎么把我送去的?”
“大师,我是为你好。你是大师,可以预测别人的生死,就算一算这好事是谁送给你的不就行了?”
赵德被他缠的无法,只好拿这样的话来堵他。
你不是无所不知吗?干吗还要让人告诉你?
金门大师愣了下,赵德说的有道理,他不是大师吗,可以预知生死,为什么就不能算出是谁在背后要孝敬他?
到底是谁呢?
魏展?不可能,他自己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而且他一个穷小子,那儿有那里的能力?
他皱了下眉头,佯装道:“算了,我自己知道了,只是想要从你口中得到证实罢了,其实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噢,这样啊?大师,那是为了什么?”
“今天有个女人在我这里占卜,我给她算了,她家中有人要往生。结果果然被算中了,你知道那个往生的人是谁?”
“谁?大师真的是金口玉言啊。”
“顾大顺?顾家老四。唉,挺可怜的一个人,他老父亲还不活的那么硬朗,他却死了。”
“我说呢?大师怎么会不知好歹,为了那件事专门来兴师问罪,原来是为了告诉我这事啊。”
“是啊,心中挺不得劲的,要是人家认为是我把他给算死的,那岂不是我的过错了。其实最主要的是,当年你的徒弟魏展是他们家的姑爷,魏展是我最喜欢的按摩师。”
赵德跟着叹息一回,说:“谁说不是呢?魏展那小子可真是的,是死是活你得露个脸啊?当孙子也不能藏着掖着的,给我这个师傅丢脸。”
“都说豪门无人情。顾家人瞧不起魏展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他们家不该和他分裂,要不然怎么会这样的不顺。”
赵德听了愣了下,说:“大师你的意思是他们不该离婚?”
“那可不,顾家老太太也不是个俗人,她四处求神敬神才得出个结论,顾家长孙女必须嫁一个瞎子才能确保一家平安,顾倩倩这是犯了大忌。”
赵德笑了笑,说:“真有这样邪气?”
“只怕顾大顺之死只是开始,更大的灾难还在手面。”
金门大师长叹一声,站起身说:“好了,出来半天了,我也该回了。”
“大师,还没吃东西呢?”
“不吃了,这里的东西不合我的口味。”
“可是,大师,鲁加元正在那儿享受哩,你去那边我给你亲自做。”
“不了,我家中有现成的按摩师。”
“专职的?”
赵德吃惊地问。
“是啊,怎么?不相信?”
赵德“嘿嘿”一笑,说:“相信,当然相信了,象大师这样级别的人,至少应该配一个专业的按摩师,如果大师需要的话,我可以从这里给你调一个去。”
“多语了。给鲁加元打电话,我回家。”
金门大师打着呵切,对赵德说道。
“只怕他不肯。”
“是他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金门大师严肃地说。
“嗯,好吧,你在这里且等一下,我去叫他。”
赵德陪着笑脸起身离开。
赵德在陆琛的按摩下,躺在按摩床上睡着了。
肥胖的身子在陆琛手指的挥动下有节奏的动着。
“他睡着了?”
赵德指着趴在床上的鲁加元问。
“是啊,他这么胖,做起来真费劲。老板,账给谁算?”
“记什么账啊,是自己人。”
“一个两个都是自己人,我们这生意还做不了?”
陆琛没好气地说。
“世情如此,该免费的就得免费。有时候免费相当于做广告,小子,你在店里这么些年了,连这个也不知道?”
“你只教我指法,那里教我那个了?师傅,要是遇到哪家有钱人找姑爷你给咱介绍一下呗,让咱也鱼跃龙门走一回桃花运。”
赵德听了“啪”给他肩上来了一拳头:“你小子,净想好事了,人家魏展是瞎子,你是吗?”
“只要能有那样的好事,我宁愿把我的眼睛弄瞎。”
“真是想钱想疯了。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常,太正常了。赶紧的把他叫醒了,说金门大师要回去了。”
“正睡的香呢?合适吗?”陆琛问赵德。
“怎么不合适了,他算什么呀?一个跑堂的而已,难道还要把他敬起来?”
“他说他是大师的贴身陪同,我也不敢得罪,还给他做了足浴。”
“真是败家仔!便宜这小子了,真会狐假虎威。”
陆琛听了,知道是自己多虑了,一时有些懊恼,摇了下鲁加元。
“干吗?按啊!”
鲁加元眼睛也没有睁,对他吼道。
“大哥,赵老板说了,大师要回去了,在对面等你。”
“这么快就聊完了,好吧。”
鲁加元不情愿地坐起身子,将自己的衣服换了,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大哥,还没有埋单呢?”
既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就不能这么便宜他。
“小子,我不是说过了?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
“什么朋友?”
陆琛不耐烦地问。
“他和金门大师是旧交,我是大师的陪同,这一来二去不就成了朋友吗?”
鲁加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想,难道赵德没有和他交代?
“大哥,我们按摩师的收入是按照绩效给提成的,你不愿意付费也得让我们老板和我说一声才是。”
陆琛为了巴结他,把所有的项目都给他做了,到头却成了免费的,他当然不愿意了。
最主要的是,他最讨厌他这种人,明摆着是占便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