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做你认为对的事

思来想去,《迪迦奥特曼》中这句大古的台词很符合我初中毕业,进入职业学校后的心理。

而这种心理引发的一系列的事情,会让我往后五六年的学校生涯困顿难行。

由于青春期和物理的原因,我初三模拟考试成绩中等偏下,所以填写志愿的时候,我选择了没有回头路的“3+4”。其幸也不幸,幸者,这是一条通往大学的捷径,不用参加高考,而且再早一年或者再晚两年就没有了;不幸在于,缺乏高考的锻炼的我,却穿上了孔乙己的长衫。

第一次模拟考试520几,第二次模拟考试540几,中考560几,假如再多来几次模拟考试的话。也许我就不用选择“3+4”了,而是堂堂正正进入一所好高中,福祸相依。所以我才说,初中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初中的考试成绩,还是可以通过题海战术提高的。

进入职业学校的我因为成绩偏高,成为了学习委员,我受宠若惊。虽然在老家上小学一年级的我成为过两条杠,在城里上小学的我成为过语文课代表,在初中时的我成为过代班长,但都没学习委员这个职位高,而且我认为我的成绩并不高,这也许就是鹤立鸡群的感觉吧。但很快鹤立鸡群的我就被同化成了鸡,然后被一只母鸡拉下了马,还真是自作自受,自不量力,活该啊。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晚自习总是吵闹,但我听不见太多聊天声,大多是学习交流的声音,可能是因为对职高的环境还不熟悉的缘故,人们在陌生的环境总是老实,除了前面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如果是以前或者以后的我,是不会管的,这不是担任学习委员了么,于是就提醒她们小声一点。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那个女生也是班干部之一,所以她在班干部会议上,对班主任说自习课吵闹我也在其中。我刚想辩解那是正常的学习交流(我真蠢),然后就被班主任打断,抹了我的学习委员。事后委屈是有的,松了一口气也是真的。能力不足,难堪大任。

这件事并不能表现出我这个职高一年级的班主任的小人品性。他的小人品性是后面军训事件暴露出来的。

职高也要军训,但军训的环境一言难尽。军训前讲话,凳子缺少,倒霉的我只能站着;五十平米住三四十个人;卫生间的屎都溢出了,没人敢上卫生间……

我原本是在八人宿舍,八人宿舍却只有两个开水瓶,我不耐渴,所以去打水。内心给自己加分,缺无人感激,故有心为善,虽善不赏。但中午午休,黄色笑话、吵闹声入耳,心烦气躁,与之讲理,不听,被众人针对,逐渐不耐,吵闹起来。本来只是同学之间的矛盾,那小人班主任缺捅将出去,大会上批判,我遂无立锥之地,成为三十人宿舍的一员。事后,又在班级上,冠冕堂皇,撇清责任,全赖我一人。于是我更加被孤立,但那时我不后悔,我做的是我认为对的事,哭泣过后,擦干眼泪,沉默寡言,没心没肺。

暴露这班主任小人品性,军训之事只是其一。因为我做我认为对的事,所以还有其二。

职高学校鱼龙混杂,班级一同学与校外闲散人员发生矛盾,欲召集班上同学为其私人矛盾和校外闲散人员聚众斗殴。我多管闲事,电话班主任,并寄希望班主任于保密,我真傻,真的,班主任第二天就把我卖了。

我毫无利益,我与这个姓张的矛盾人尽皆知,我只是不愿意看到同学与校外社会人员聚众斗殴,不想看到流血事件,我做我认为对的事。遍体鳞伤。

我错了嘛?我只是识人不明,我只是受不了作为英雄被厌恶的痛苦。所以我在看抗日神剧时,常想,自己可能永远做不了卧底,只能当一个奋勇当先的莽夫。

职高第二年,换了班主任,语文老师成为了班主任。本来我对语文老师的观感很好,因为语文课上,我举手发言积极,爱表现,语文老师也没有别的选择,因为除了我,鲜有人举手回答问题。直到有一次班级组织徒步郊游,因为去的是离家很近的公园,我内心兴奋,却装作毫不在意,走马观花,返校途中,我嫌队伍走得慢,于是问语文班主任能否脱离大部队,自己跑回学校。语文班主任答应了,所以我脱离了大部队,跑回学校,距离太短,汗都没出多少,那时的我挺能跑。几分钟后,大部队也回来了,语文班主任路过我座位时,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当时我感到很奇怪,后来才想明白,她不信任我,认为我是坐公交车回来的,她是在摸我是否出汗!

不信任我,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更是彻底让我对其失望透顶。运动会,班级没有人报名,我带头起来报名后,才有人陆续报名。我报的是一千米长跑,我认为我跑的很快,但我高估了自己,小看了对手,领先了八百米,最后冲刺阶段被反超,成了最后几名。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观赛区时,她早已经组织班上同学放学回家了,观赛区只余下和我关系一般的几位同学,真是讽刺。也许我的抱怨进了她的耳朵,所以后来辩论赛,我虽然仍然积极报名,想要为班级出一份力,但她选择的四个人,其中有两个男生倒不意外,平时和我一样擅长辩论,另外两个啥也不是的女生却也被选入其中,滥竽充数。我很奇怪,班上其他同学也很奇怪,有人问我为什么,我只是冷笑回答:不知道。后来班级辩论赛,我方多了那两个打酱油的,不出意外的,输掉了比赛。

我有自己的利益追求,好名,表现欲强,但我为人处世,人际交往能力差,所以尝尝碰壁。

但我不后悔,我清楚的知道,我是个好人,我做事的方法也许有待商榷,但我做的事是对的,而且从结果看,也是对的。所以当班级上组织为白血病老师捐款时,当学校组织献血时,我仍然是一马当先。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鲁迅

我知道我可能永远也成为不了引领者,但我愿意为其招旗呐喊。

我父母离婚了,我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职高第三年,又换了英语老师做我的班主任。我感谢她,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厌恶她,因为她让我们做了很多试卷,他们总是在背后谩骂她,我不愿意用这种方式缓和关系,因为她也是好人,更是我的恩人。我感恩她,因为她不遗余力的辅导和支持,我才考过了公共英语二级,拿到了上大学的入场券。她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老师,是我人生中遇到的两位好老师中的一个。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