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一骑红尘妃子笑，临时改道

庸太子很是仗义，不仅将巨猿一家送给了齐渊，还留下了专职饲喂巨猿的一户牧奴，及承载巨猿的硕大辎车。

齐渊命牧奴驾着辎车，

便从牧奴那里得来口令，引着雄性布氏巨猿往回走，且辎车车门也不关。

好趁机观察下巨猿们的脾性。

在蓝星的好莱坞电影中，关于巨猿、关于金刚的影像中，常是塑造一个偏执的军方，以开场武力攻伐的失败展示金刚的强大，最后再以金刚的仁慈和拯救，呼吁所谓的和平共处。

然而这也仅仅是电影了。

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权力基于最高程度的暴力，而当这个暴力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权力也就消失了。

所以驯化与融合的方式，仍是，杀掉服从性低的，而留下温顺的。

驯马如此，驯狗、驯兽如此，驯巨猿，乃至，

驯人，亦是如此！

约莫走了一公里，雄巨猿主动钻进了辎车，雌巨猿与小巨猿也分别下地行走了一段距离，都又回到了辎车中。

‘一路上没有过激举动，比较温顺。’

‘就是不胜长时间行走，是耐力较差？’

‘又或者是入食偏少，食不饱而力不足。’

‘可惜了，来得有点晚，只能充作威慑，做些力工辅兵的活。不然规训一下，这巨猿都可以拿着床弩当手弩用。’

‘如今直接让其上战场的话，还是太过勉强了。’

‘到底是智力较人差了一些，不能贸然乱用。’

齐渊思索着，又将孙泽叫到了身边。

如今汉国这个框架下可用的人还少，在历次战争方面，齐渊都事无巨细的亲自调度，

但往后这个框架会越来越大的，总是要培养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

孙泽作为隐卒的百夫长，自然是有这般的潜力。

齐渊将无人机侦查到的虢国骑手图像共享于孙泽查看，又将附近的地貌与其分说，而后问询孙泽想法。

“将军，关于行军方面，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惑。”

“且说。”

“将军，按照您最先设计，我们从所谓的米仓道行进，米仓道入口应处于褒国都正南方。

“应从此处穿越巴山，可我们已经向东行进了五日，来到了褒国与庸国的边界，

“当然，此一行主要是为了拿到商家给的粮草，沿途康御正也扩充了骑队，是很必要的，

“可如此的话，根据既定路线，我们接下来，是要折返，再回到褒国都正南，并从那里再进入巴山吗？”

齐渊沉吟了片刻，“最初，我确实是这般想的。”

大巴山，是横隔了汉中与川蜀的绵长山脉，就如秦岭隔绝了汉中与关中一般。

所谓‘巴山蜀水’，乃至‘蜀道难’皆指的就是大巴山。

大巴山的最西，是米仓山，米仓道便是翻越此山的一系列道路。

且川、蜀行商往汉中，走的便是此路。

可今日与庸太子会晤后，一切变了。

“你觉得庸太子怎样，庸国怎样？”齐渊问道。

“将军，庸太子如何我不好说，然戎车上的庸人甲士，我观其蛮横，却又好像有些……”

“憨憨？”

“对，有些憨，”孙泽应着，又道：“方才我射鸟归来后，那些庸人甲士或傲然，或敬重，脸上表情很丰富，不加掩饰。

“哪怕庸太子赐箭矢，我去相领时，其态度也仍是未变，喜与不喜，都表现在脸上。

“没那么弯弯绕绕，倒显得很是……”

“赤诚？”

“对！就是这意思。”

“那你说，如果选择一国接洽，你会选褒国，还是庸国？”

“当然是庸国。”孙泽毫不犹豫道，蛮人是蛮，但好多事情直接摆在明面上，爽利：

“将军，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们千人中，妇女幼子皆有，现有的古道走任何一条，都要扩充、开辟，

“然而走米仓道的话，将来通道的一方就为褒国，

“但凡想出西南，就离不开褒国，必然次次都需借道于褒。

“之前我并不以为意。可如今，我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即从此处，褒国庸国边界，走荔枝道，过巴山，入川蜀。”

“将军你所说的荔枝道，是？”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红尘所过，即是荔枝道。”齐渊说罢，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而是直接道：

“即从此地，西乡县，入巴山，翻越巴山，到达川蜀之道。

“你想想，庸国与褒国交恶已久，然庸国仍与巴蜀常有联系，若非借道褒国的米仓道，则必有一条从褒国外进巴蜀的古道。

“荔枝道，应就是此道。

“此道，方便与庸国联络，又不全为庸国所控。”

孙泽停下了脚步，

“若是走此道的话，我们就不必考虑回返时路遇虢国骑手及褒国军士，

“虢国此行尽是骑手，我们只要从此处入巴山，无论是借助巴山对骑手冲击的阻塞，

“还是山上打山下，以高打低，都有直接的地形优势。

“还能借助山形结寨，准备陷阱。”

“且还是以逸待劳。”齐渊最后补充道。

说罢，两人前方，欢腾的喧嚣声已经大起，一路交谈着，此刻，华贾带着的辎车队已经先一步与大部队接洽了。

“将军，我知道怎么做了。”孙泽不再犹豫。

齐渊颔首：“去吧，我会引着鸟龙先行飞往山上，你们隐卒也随着无人机上山，将周遭的大型兽类清理一下，为大部队进驻做些准备。”

“诺！”孙泽应声，而后上马去召集隐卒去做些准备。

除了携弩带箭，此行，两组炮手他们也要带上，虽然因为火药有限，虎蹲炮不便于清兽时开火，

但有了虎蹲炮，总归，不会像在秦岭那般，被一个羚牛冲锋，而践踏减员。

“播放器记得也带上！”齐渊像老妈子一般又叮嘱了一声。

非自然的声音，会更容易喝退掠食动物，齐渊给孙泽他们配的播放器中，录制的便是这样的音频，

不过孙泽总嫌播放器惊跑了动物，让他们猎不到兽类，不爱用便是了。

‘虢国骑手应该还有一天才能到，得先让自己这边的马兽，把对火炮的抗性叠起来了。’

‘不过打真炮使其耐受就算了。’

齐渊转头，靠近巨猿辎车，拿出一个MP3，对牧奴吩咐道：

“一会儿这个播放器你拿着，看好了，这是音量加，这是音量减，你每隔半个时辰，将音量加一下。记得安抚好巨猿，使其适应这种声音。”

“诺！”

齐渊点开了MP3的播放键，枪击炮炸的声音低分贝响起。

那牧奴吓了一大跳，车中巨猿也低吼出声。

齐渊笑着等牧奴恢复，将MP3递了过去。

心中想的，也只是，

看来啊，这火炮声，连人都要适应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