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汉军,不过土鸡瓦狗尔!
- 武统春秋,从周亡开始
- 新语弃仐
- 2971字
- 2024-10-24 21:51:25
虢季彦坐于三趾马上,单脚支地,若蓝星人骑单车般。
因为马小,人魁梧,显得有些滑稽。
然而周遭的虢国骑手却无一人能笑得出来。
且随着两伍骑手自林间小道回返,且这两伍骑手身后无步徒,
整个骑队的气压更低了。
气氛也更为凝滞。
两个伍长行至近前,下马,行揖,位于右手边的伍长道:
“虢季左师,已从褒国乡人那里征来粮草,然无人可充为徒役。”
“抢不来吗?”虢季彦冷声问道。
“我们刚到,乡邑人就结寨不出,没有落单的,也没有贸然出来探查的,都呆守在邑寨中,无法捉捕。
“只得了些乡邑拼凑出的粮草,以期我们不要进攻。
“便是利诱,属下也试了,令人惊奇的是,无有人应声,乡长也不肯推人为徒役。
“属下不敢贸然攻乡邑,只得载着所得粮草回返。”
“呵——”虢季彦冷笑出声,
“惊奇吗?自绕过褒国都,三日了,每日都因此而征捕不来徒役,这都数个乡邑了,还惊奇什么?”
两位伍长讷讷不敢言。
都邑,乡邑,‘邑’其实不与都、乡一个意思。
有城墙、土墙、护墙的土堡、城堡,其实都可以称之为邑。
有宗庙的邑,为都,乡人住的邑,为乡邑。
也就是说,乡邑,是有土墙、寨墙的,一旦乡人聚邑不出了,想要捉捕褒国乡人,就需要攻破邑守防线的。
哪怕各乡邑无甚兵器,有土墙寨墙阻隔,总也不是他们两伍,十骑就能攻下的。
“虢季左师,”
骑队中有一美髯男子打马朝前,出声道:
“此十骑虽未掳来徒役,但乡邑的反常行为,亦表明此处遭汉国相侵过,
“再加上沿途的车辙印、废弃的土灶堆,至少说明我们的追击方向并没有错。
“且昨夜大雾,可方才遇到的土灶灶灰却没有凝结,应是汉军今辰在此地生火灶饭,徒役一事,也可先行放过。
“当今之急,是遣人摸查到汉师位置,且临近安营,待明辰突袭,戮杀……”
该人做了一个横掌下切的动作,没有说人名,尽在不言之中。
虢季彦瞥了美髯男子一眼,淡淡道:“已经派侦骑去寻其位置了。”
而后,便再没有对其说什么。
他虢季彦拜为左师,是仅次于大师,也听命于大师的将职,在爵位层面,也是‘卿’一级。
按理说是在三百骑队中,是可以随意呵斥任何人的,然而,这个美髯男,
氏虢仲!大师,是他老子!
且此人还是嫡长子,如无例外,就是未来的虢国大师。
他虢季彦不敢得罪。
可他心中的怒火,其实已经快爆了!
虢国,为周文王异母兄虢仲,同母兄虢叔,此二虢封建立的国。
他虢季,为虢叔一脉分支出来的小宗,在西周中期,也是赫赫有名,不仅在虢国,在周天子处也权倾一时,颇得器重。
可到了他虢季彦这一代,
虢国目前鼎盛的,则为虢仲、虢叔两氏。
且几百年过去,他们虢季氏,与虢叔氏,也攀不上什么关系了。
因此此行,他虢季彦,肩负着的,是让虢季氏,再次伟大的重担。
虢国扶周携王上位,虽说是虢侯为主导,可谁说周携王就没话语权了?
是故此行,美髯男子支支吾吾不敢说的,他敢说得很大声。
不就是杀褒姒,杀王子伯服,舔周携王吗?
可是,此一事,自他们从虢国出发,就开始不顺起来,
起先,是虢仲大师,将他嫡长子塞进了队伍中。
杀王子伯服这事,属于典型的那种实质危险小,名声危害大的,险事。
无论是以此交投名状,还是以此镀金,都是极好的,高回报之事。
虢仲大师不好带兵,自然要把嫡长子塞进来。
这就不提了,
然后,是路中,听到了褒国夜流火之事,以及,褒姒跑了的事情,且立国号为汉了!
可这天下分封,国号又是能轻易立的吗?
是随意扯个大旗,别人就会认的吗?
百越、百濮、西戎、北狄,这些蛮夷就不会扯旗称国吗?
君不见秦国率秦狼骑,攻得镐京、溃犬戎、立周平王,才得以‘秦’之国号。
得以封诸侯!
然而至今,丰镐两城,丰京城,封给秦了,可镐京城,周平王还占据着!秦国现在还尴尬着呢!
而褒国对他们言曰汉,且褒国承认汉国。
其实就是褒国在对他们虢国说,王子伯服之事,乃至后续可能演化为的三王相争之事,
他们褒国不参与,无立场,秉持中立。
还言曰与汉国有约定,禁止虢国大部队借道褒国都了。
虢季彦当时就快气炸了,而后,直接甩下大部队,甩下戎车,甩下辎重,
一人两马,三百骑绕褒国都而过。
生怕汉国跑了。
不然,汉国即立,
每有一个诸侯国承认汉国,就代表着一个诸侯国,或中立或支持于王子伯服!
直接分润的,就是他们虢国所立的周携王的,姬氏力量。
是故这样一来,他虢国要解决的目标,就扩大了,不仅要杀王子伯服、褒姒,
还要覆汉。
然而,甩下辎车的祸患很快就出现了,
为了追上汉国,他们三百骑,一人两马,不断换骑自是必然,可三趾马马身小,抗负能力差,
想要马真正在换下时休息,所携带的粮草就不能过多。
于是刚过褒国都没一天,他们的粮草就即将告罄了。
毕竟,孙武曾言,一戎车作战,即需一辎车运粮。
而斯巴达300勇士守温泉关,还有7000不算人的奴隶和希腊城邦自由民呢。
战争时,往往徒役数,是远远超过作战军士的。
对此,虢季彦自然是想过的,在他认知中,如今冬粮在收之际,他们又有三百骑,
持枪在手,又怎么会抢……不,找不来粮呢?
至于徒役,在褒国强征一些不就行了吗?
冬粮收仓在即,褒国的乡遂又怎么会呆守乡邑里面?且都吃饱了而可以拒绝他们给粮征调?
精髓民众都聚集在国都的此代,乡遂,不大规模劫掠就是了。
然而,他觉得不可能的一切,都发生了。
还是接连三天,数个乡邑。
其实虢季彦不知道的是,对于褒国乡邑中人来说,
汉军来前,他们贸然聚人去探;汉军来后,他们还贸然聚人去探,那汉军不是白来了?
给点粮就想召徒役,那他们给奴臣们加的待遇,不就是白加了?
总之,对于虢季彦来说,
自出虢国后,这一路就没顺过,一系列的突发情况加起来,他是真心要气炸了,
忍?放下?
让他怎么放下?
美髯男子他惹不起,手下骑手还惹不起吗?
“无论何种缘由,你等违背军令,各领鞭十下,即刻行刑。”
两伍长深吸了口气,无奈道:“诺!”
啪——
鞭挞声响着,其间,又有数伍骑手回归,有几伍骑手领鞭,同样的,也有骑手马后绑缚着一排褒人。
虢季彦见此,脸上多了抹笑意,
“干得不错!”
他夸奖向绑来人的骑手伍长,
忽然,他听到那伍骑手那里有些骚动,他扭头去看。
是一个刚被解开手的褒国人在发疯,在疯狂地冲击向一个虢国骑手,还在近身中拔出了那个虢国骑手的腰刀。
扑哧!
匕刃穿破了那名褒国人的胸膛,褒人身子一软,手中刚夺过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其余的褒人见状,吓得再不敢有所异动。
“怎么回事?”虢季彦问道。
“想来是捉捕的过程中,伤到那褒人的家属了吧!”那伍长瞳孔有些闪烁。
虢季彦看了两眼,扭过了头,
他知道肯定不是‘伤了’这么简单,或许还包括兽欲的发泄,以及该褒人亲眷的惨死,才使其如此疯狂。
但,关他何事?
“既然是少了,还能补吗?”虢季彦只这般问道。
“向西好像还有个井田区,其中应该也有几家散户独居的,能补充的。”伍长应道。
“那便再捕些吧。”虢季彦淡淡道。
“诺!”
“虢季左师,左师,我等寻到了那汉人踪迹,且发现那汉军中,丁壮远少于妇幼。”就在这时,侦骑回返,报告了所见。
“先去捕徒役!”虢季彦吩咐了那伍长一句,而后朗声对剩余骑手道:
“待出去的兄弟们捉捕徒役归来,我们就寻一处近些的地方安营扎寨,好好歇上一晚,只等明日辰时,一举击溃那所谓的汉!我们就可以回虢领赏了。”
“杀,杀,杀!”众骑手回应着。
虢季彦满意地点点头,
唯一的遗憾,也只剩方才众人回应时,声音中都蕴含着疲意,且他手下人马,一个个也疲态尽显,
没有徒役扎寨喂马,他的三百骑,有些过疲了!
不过幸好,今日捕了些褒国乡民,能在看管下做一些劈柴喂马之事,
如此,只要一夜人马都好好休整后,
待到明日辰时,妇幼倍于丁壮的汉军,不过土鸡瓦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