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将军的苦心,我狗三懂
- 武统春秋,从周亡开始
- 新语弃仐
- 2604字
- 2024-10-29 23:54:07
郊熊拉车的样子很奇异,身子往前走着,拉动着辎车,但脑袋却不是朝前的,而是熊嘴对着车侧,
身子虽然被牵着往前,头却一刻不停地往后扭着,甚至一拱一拱的,
嗅着车板上冒出了头的马腿。
抽鼻子的响动声很大,看得出,是近乎贪婪地在嗅着。
熊诞也流不尽一般,已经将肩侧的熊毛打湿了一片,却还在淌着。
可以说,若不是熊嘴上的拟态的铁嘴套束缚着它,
漆罴此刻肯定不是在车下,而是在车上。
相比漆罴,雄性巨猿布饕拉车就好看多了,肩扛着缰绳,身子稍微往前稍斜,
辎车便前车板翘得老高,后车尾几快挨地,倾斜着往前。
就是这样一来,车斗里的东西时刻都是卸车态,
若不是辎车加了后挡板,车上的三趾马尸也被麻绳绑在车板上。
布饕应该会越拉越轻松。
毕竟随着路上石子的磕绊,辎车一颠一颠的,还是后斜着卸车态,
被麻绳绑不牢的肉块,一会儿都颠没了。
还要有人专门看着去捡。
就唯有角龙拉的辎车,真也不好看,
但在实际工作上,拉的那叫一个稳啊。毫无新意,但不翻不乱。
齐渊对此——
对比没有感悟,他纯粹是闲的,找乐子来了。
康御正带领的汉骑队将虢国骑营的残局收拾完,共寻回了一百三十七匹三趾马,死马肉百匹,戈兵残甲若干。
所谓一波肥了整个汉骑队。
不说现在全员有马,缝补一下,全员的皮甲、铜戈都有了。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给三趾马加装马镫马鞍,
而是处理马尸马肉。
断了腿的三趾马在虢骑营时就被尽量少痛的给了个痛快。
剩余的好马伤马,驮负着马尸回来后。
随着医户的那些女义儿们,也不折腾虢季彦了,纷纷忙碌起来为伤马裹伤。
齐渊,便带着一众妇人与护航骑队,还有这些所谓的闲物,拉车载肉,往河边去清理马肉了。
不过又不是着急去投胎,大胜之际,喜笑宜常来。
齐渊便在路上,整了这些逗趣的乐子玩,
便是拉车,也全当动物杂耍了,再怎么说,也是历代民众喜闻乐见的。
别说,
要不是山阳龙现在和小鸡仔似的太小,细犬也是真心不行,
狗拉辎车,山阳龙拉辎车,齐渊都想玩。
汉骑队的狗三也看得挺乐,
如今的汉骑队,手下有百余褒人,可正午出发前,高马实际上只有二十七匹,
可以说是四人一马,马比人都精贵。
收拾残局的时候,他们几乎都是小跑过去的,宁愿累着自己,也不能累着马儿。
回来时,马儿都驮马尸了,他们又怎么能骑乘呢?
虽说几公里路的折返,也没那么累,
但虢骑营中惨烈之景,还是给他们这些个原褒国乡人,一些小小的震撼,
就不说过半的骑队褒人见了那场面吐了的,早上的大好朝食都吐出来了。
便是忍着不吐的,心头都猛上了一层阴霾。
没有实际的参与战争,而只实际的处理战场惨状的他们,
便是收获了,也都有些阴郁。
可回到汉营,见识着巨猿搬马,郊熊滚肉,路上还看着那郊熊的馋样,
他们的心绪,忽然就没那么低沉了。
郊熊那没心没肺的喜悦样儿,搞笑样儿,也传导给了他们。
‘我们是胜者!’这一喜悦的讯号,更是从那郊熊的口水量中,清晰无误地表达了出来。
战场上的阴霾,也因郊熊的憨态,巨猿的喜悦给冲散了。
狗三讲真,清晰地察觉到了自己心态的转变,从茫然到纯粹的喜悦,
同时,看着郊熊身旁的身影,他悟了!
这一切都是将军的苦心安排。
狗三小跑着去请示康御正,宣扬将军良苦用心,总是要先报告上司,不让上司误解他抢风头不是?
而当他说罢,看见骑长康御正不解及震惊的面庞,
狗三便愈发欣喜了,
原来,只有我看出了将军的良苦用心。
我才是这支队伍中,将军的知音。
得到骑长应允后,狗三聚集起了骑队的褒人,站在马拉的辎车上,
“兄弟们,前方将军牵着郊熊,使着巨猿,你们从中看出了什么吗?”
“挺搞笑的。”这是敢以贱杀贵,杀了乡长的茅黄。
“那郊熊好是硕大,有些骇人,不过便是这般骇人的郊熊,在将军手下都只是憨傻搞笑,将军当是凶猛拔群。”这是性格稳妥的牡。
“有点想摸一摸那郊熊。”这是铁憨憨。
辎车上的狗三点点头,又摇摇头:
“兄弟们,你们说得对,又不对,我看到的,那是将军的良苦用心。”
而后不等下方骑队褒人震惊出声,就先一步发问道:
“兄弟们,在虢骑营的时候,看到那满是血肉的场景,收拾着残局,剥着死尸皮甲,收拢马肉的时候,你们的心绪如何?”
他顿了下,做了个摸裤裆的动作。
“不瞒兄弟们,我当时快尿了,真的!
“一个个比我高大、比我英武,着甲持戈好于我们无数的虢骑,就那么躺在地上,
“有的那碎的,拼都拼不起来。
“哪怕我知晓,这是将军带人夜袭的成果,可心绪,总是沉得发慌。
“我不可避免地想着,我会不会是躺着那个,
“兄弟们,我真心怕了,也真心整个心,都压抑了起来。”
“是啊!正午时血沾满手和全身的时候,我觉得那风都是冷的,像是那片地带有魑魅幽鬼在徘徊。”牡接嘴道。
“这可不兴说,”茅黄斥道,“咱将军有神祇相助,哪来的魑魅小鬼那般的不长眼。
“只是,看着那般场景,我也终是有些怕,也有些庆幸加入了这汉骑队,不然……”
茅黄话没说完,但周遭褒人都一下明白了其意思。
他们都是新入伙的褒人,若不是加入汉骑队,他们留在乡里,大概率是被编入了褒人伍,安排去与汉军敌对的,
而如果是这般的话,虢骑营之景象,就是他们的惨状。
且除此之外,百来褒人中,曾经有过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的,也都将那些想法深深埋在了心底下,
谁愿意跟自个命过不去啊?
所以,
忠诚!
他们现在对将军,超乎寻常的忠诚!
但与之同体的,亦是低沉,心情低丧。
狗三扫了眼众人脸色,道:
“光看兄弟们的表情都知道,经历了虢骑营那一遭后,兄弟们的情绪,不消说,是有些低的。
“可方才呢,兄弟们说到漆罴,也就是那个郊熊时,兄弟们是怎么样的?
“兄弟们都在乐啊,都在笑!
“这是为何呢?这是将军不惜亲自伴丑逗熊,逗乐给我们看啊!
“这是知晓我们经历过虢骑营那一遭,心绪低沉,
“主动给我们开解心结,再告诉我们,我们才是胜利者!
“要乐,要笑啊!”
“这是什么?”
狗三说着,给牡眨了眨眼,疯狂给牡示意。
“这是将军的良苦用心!”牡反应过来立马应声接道。
“对,就是将军的良苦用心,”狗三振奋,双臂一展,
“将军都主动宽慰我们如此,我们更要体会将军的良苦用心,
“体会,并铭记将军的伟大!
“以更好地拥簇在将军手下!”
“感念将军苦心!”牡带头高喝起来。
“感念将军苦心!”众骑队褒人高喝,
“必拥簇在将军手下!”狗三振臂。
“必拥簇在将军手下!”众骑队全员高喝。
狗三喝着,喊着,同时回首,再度望着郊熊身边的男人,嘴中高喝不断,心中亦道:
‘将军,您开解逗乐我们这些褒人的苦心,我为您颂出了。’
‘但另一层,我就不便完全道明,损您英姿了。’
‘却不知,您以我们这些褒人去收拢虢骑死尸,这杀鸡儆猴的苦心,又有多少人能懂!’
‘但愿,没有那么多褒人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