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又怎敢欺瞒于将军
- 武统春秋,从周亡开始
- 新语弃仐
- 2689字
- 2024-08-30 11:17:07
镐京西城门,
随着秦狼骑将侦测结果带回,秦襄公果断调大军浩浩荡荡地向西而行。
戎人见此大惊,被迫于河上城墙增兵加码。
然而就在戎人以为秦军主攻点转移,以为秦军将主攻河上城墙时。
秦襄公趁戎人分兵于河上城墙之际,遣秦狼骑携甲士精锐,快速回转西城门,并投入甲士,加码城门争夺战,
趁戎人于镐京内无以快速运兵,无法快速回兵的间隙,
趁因分兵而西城门暂时戎人兵力薄弱的时机,
造成实际上的以多打少,
一举打破西城门僵局,
夺门破城,直入镐京。
……
西门街,在距离城门约1里多的街侧,
齐渊以辎车依托街边房屋,拼成了一个硕大的车阵,
车阵直接堵塞了西门街的一半车道,在此刻动荡的西门街中格外显眼。
然而成建制的戎人,在看到其中存在成规模的周人军阵后,
都果然放弃了攻打的想法,主动绕过车阵,而向东汇拢其他戎人,以求出镐京,避免被秦人围歼。
而那些抱有死意,对逃生无望,欲临死前疯狂一把的戎人,
在看到军阵中林立的长矛后,也欺软怕硬地避过,
去寻找镐京城内容易被欺凌的人家。
只有少数杀红了眼的零散溃军,在被箭雨射杀数人,只余一两个冲击至阵前时,就又被长矛钉死在了辎车外。
乃至秦狼骑于西门街上驱赶围剿着戎人,
在路过车阵时,也只是诧异地瞥上几眼,而后继续以长矛刺死零散逃窜的戎人。
对此车阵,装作视而不见,
只因此刻车阵之上,有一神鸟,在一刻不停地重复喊着,
“歼灭百人中狼骑王师精锐在此,秦人且速去通禀主事之人,
“我王留有王诏,特予来日之秦公。”
对于那些秦狼骑来说,‘王诏’还好,‘秦公’这个词汇可太陌生了,
他们首领如今只是‘大夫’
忽然听见有王上背书的‘秦公’之名,秦狼骑固然高兴,
然而等到有人被告知,需主事之人来后,他们便也悻悻而去,装作不见。
所以,直到整个西门街上近乎所有的戎人都被清理掉,秦将才在晾足了齐渊等人后,姗姗来迟。
齐渊坐在龙兽背上,望着被秦狼骑簇拥着走来的秦将,也不免心中有了一丝忐忑,
他回身看了眼车阵中,持兵戈的男性王奴。
见西门街上的动荡稍平复后,这些充场面的王奴都安定了几分,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随后望向王奴背后,隔着屋墙遮掩的臣妾群,只希冀一会儿的时候,她们不会发出动静。
这种将命运交给别人抉择的感觉,真心不是太好。
齐渊深吸了一口气,跳上了辎车,将手中雁翅刀负在背上,示意他没有敌意。
然后,他就没动了,没去迎那秦将,只是站立于辎车上。
秦将骑着马兽离辎车约有三米的地方停下,
“来者何人,为何不持诏而前?”
辎车与马兽近乎等高,而秦将坐于马兽上。
如若齐渊下辎车,便是矮人一头,气势受压。
所以齐渊不动,只是自怀中取出了一个用丝帛包起来的木牍,道:
“王诏在身,不敢轻涉险地,恐有负王恩。”
“汝所言我身前为险地?”秦将冷道,
“将军持戟立马,雄姿英发,又携着破城夺门之威,血煞满身,一路而来,生人无有敢近身,岂非险地。”
齐渊此一番话,看似半捧半贬,
然则‘血煞’‘无敢近身’不就是对一个将军较高的评价吗?所以,其实际上全程在捧。
果然,秦将听闻齐渊所言,面色稍缓。
然却忽地想起神鸟所言,此人所率王师歼灭百余中狼骑,可就凭此人及这些周人?
怀疑中,他话语便也不免带了些试探之味。
“汝一战而灭百余中狼骑,却也视我这身前为险地?”
齐渊闻言笑了笑,秦将此句就是赤裸裸的试探了,而此时如果他一味儿显弱,先前争高,争的一口气,便也白争了。
且一旦真被其看轻,后面就更为麻烦了。
毕竟,见人下菜碟。欲强而稍忍让,欲弱而更欺凌,是所谓的通性!
然而此时光是话语也是没什么效用的。
齐渊于是站在辎车的帷盖上,朝身侧的辎车退了两步,抓住隐臣所持六米夷矛的矛尖,
对隐臣稍一示意,便发力将夷矛一把提至天上,而后双手一捉夷矛尾部,持夷矛猛地一扫,
其矛尖于众秦人面前划过,
众秦骑被这骤然一扫,惊得下意识后仰,
而唯有那秦将安坐于马兽之上,纹丝不动,只是双眼眯缝了起来,
“将军且看。”
齐渊手持6米夷矛,站于辎车之上,而后以矛尖轻刺其身侧辎车,帷盖与车挡板的接合处,
以数矛戳破连接两者的木棍,而后将矛身整个刺于那帷盖之下。
其手持夷矛尾端,以夷矛前端抵着辎车帷盖,而后吐气开声,双手持矛猛地一挑,
竟直接将那帷盖给掀翻在街上。
露出了那其下的中兽狼尸,以及硕大骇人的狼头。
“我王曾言,其未曾尝过这中兽之味,是故,这三十余辆辎车,尽负中兽残身。”
众秦骑见那中兽狼头尚自新鲜,内心对这人的话信了几分。
那秦将也按下了怀疑,同时眯缝着眼盯着那人所持的夷矛。
夷矛长6米,便是于车战中,也并非单人就可轻持,常需架于战车上,倚着战车借力使用。
然如此重如此长的夷矛,
刚才此人竟先是用夷矛轻刺,而后更是直接隔了三四米,用夷矛挑翻了那不轻的帷盖。
若是说轻刺秦将还能做到,然隔了三四米掀翻辎车帷盖,秦将便自认为不能。
而那人做完如此动作后,竟然神色如常,
此人,竟是如此天生神力之辈?
秦将不由得高看了齐渊一眼。
却也,生出了一丝不服。
然就在这时,却见齐渊又道:
“将军,汝方才所言,为何我视将军身前为险地,
“实则将军有破城灭国之威,而我只有这区区斩中狼之勇,
“自是无以与将军比肩,而视将军身前为险地。”
秦将闻言,心中的那一丝不快瞬间消散了。
如若是这人使那夷矛之前,闻听此言,秦将会觉得这人可轻可鄙,不是条汉子。
然而当他眼见掀翻帷盖的那一幕,并以为自己不能如此做到,且惊叹于对方的神力时。
对方言不如他,
他便只觉得,
浑身都舒坦了。
眼前这人,是条汉子,且说话还好听,
可交!
遂也驱使着马兽步至辎车前,有些不自在地仰视着辎车上的齐渊道:
“汝这汉子,倒是诚恳,
“方才数位秦狼骑驶过,汝却不递交王诏,而是痴等主事之人到来。
“说吧,除递交王诏,可还有他求。”
齐渊见秦将靠近,且显露好意,然却因两人一坐一站,而他站着便高过了秦将,需秦将仰视他,
又考虑到其实是他齐渊有求于秦将,
是故此时这样的高低差,不太好,不利于两人拉近关系。
于是齐渊便直接于帷盖上跪坐了下来,使得与秦将高度持平,
递上王诏,同时道:
“实乃我王命令我等,于镐京中收拾康宫王奴,欲携王奴,而作为酬礼,赏赐战后诸卿,
“此番,我等便是除了这三十余辎车中狼肉外,还带有百余王奴,
“而如今将军把持城门,是故还望将军能方便一二。
“余便不胜感激!”
“此事……”却见那秦将听闻后犹豫了起来。
齐渊立刻补充道:
“此等之事,我王尽书于那王诏之中,
“秦公届时一看便知,
“且我等便是出了镐京,也只不过是这满负中狼肉的辎车数辆,行不快的,
“若有欺瞒,将军随时可以遣秦狼骑追之。
“是故,我又怎敢欺瞒于将军?”
秦将闻言,思虑了数息,
或许是此刻平视着,觉得这人是个妙人,可以往后结交一番,眼前可以卖个人情;又或许是觉得眼前之人,确实不太可能欺瞒于他,便也开口应道:
“如此之言,我便准允汝等出镐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