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左右瞧了瞧乱七八糟的场景,又瞧了瞧几辆车稀碎的车零件,他气的眉毛都立起来了,咬牙切齿道:“这特么哪个犊子干的!”
这是干啥?
让他自己拼起来?
搁这玩呢?
小胖子连忙拍了拍王建国的后背:“大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回头再找他们算账好了。”王建国胸腔气的起伏不断,他攥着拳头瞧着地上散落的零件。
这些陪着他度过这些年月的车就像老战友一样,可如今却被不知名的东西拆的七零八落,他不是没买过贵车,可他跑的路又遥远又险峻,再贵的车不能跑山路,地盘又低,还很金贵,有什么用?哪像这些皮卡来的实在?后来只能把车转手卖了。
他不喜欢装面上的大款,也没必要装,光是养车洗护都要很多钱,何必再买个贵车养着呢?就为了面子?面子又值多少钱?何必那么挥霍呢?
面子都是别人给的,让一个人觉得你有价值愿意给你面子的时候那才叫面子,如果是自己装出来还被拆穿,那时候那就不是面子了。
可如今就算他生气,也找不到撒气的人,没人知道是谁动的手。
小胖担忧地瞧着王建国,他怕王建国再气出个好歹来,但他又怕奇怪的东西再次追上他们,他不会对付那些怪物,他在这个领域只会跑。
小胖子喜欢研究电脑之类的东西,那些东西在别的地方适用,可在这种情况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他只希望尽量快点逃到安全的庇护所里。
可王建国这样看起来并不是想善罢甘休的人,他心里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多学一些东西,可就算后悔也没办法,谁会愿意教他呢…
他暗自叹了叹气,见王建国愤怒又无助的表情时也只能拍拍后背以示安慰,他情商不高,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宽慰他人。
几人跟着王建国一起检查车辆,见王建国这样生气也没人敢说话,周爱民瞧着四周车的零件,想笑又生气道:“我还头一次见拆车的,一般不都是偷走吗?”
柏晟注意到其中一辆车,那辆车给他的信息很是奇怪,怨气很强,总觉得那里不是一个东西存在。
他心里戒备着走了过去,由于王建国给每辆车都贴了防窥黑膜,所以在外是瞧不见里面东西的。
他站在驾驶窗旁,眯缝着眼瞧往里瞧,果不其然,车辆里有个坐着在驾驶位的洋娃娃,那洋娃娃好似真人一般盯着某个地方,柏晟皱起眉头顺着洋娃娃的方向瞧了过去
王建国?
这虽然是个洋娃娃,但眼睛却是紧盯着王建国的举动,柏晟瞧见这场景心里总觉得诡异,下的什么东西他都没弄明白。
他正想去找王建国,余光扫到操作台前,那是一把铸铁菜刀,那把菜刀看起来时间很久远,最少是几十年前的东西。
菜刀还好点,可是那上面生了血锈,柏晟处理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他见过的血锈也不少,他皱着眉向后退了一步,又瞧了瞧车里是否还有别的东西。
还真有
还有一个纸扎人做成了王建国的样子,可那纸扎人的头不在脖子上,而是手捧着,本来雪白的纸人被干涸的血迹污染了大半。
柏晟想仔细看纸扎人腔里的东西,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胃开始反酸,他知道自己这是饿急了。
可他没有吃的,只有一些必备的东西,那些东西有毒又不能吃,只好咽了咽口水,希望能安抚一下翻涌的胃酸。
可不但没安慰好反而疼了起来,胃酸没有东西腐蚀只好折腾起了胃,柏晟皱着眉从车辆旁走了开来,决定去车里找一找有没有遗留的食物。
柏晟右手捂着小腹,眼神在几辆车里来回扫荡,眼神瞧着一辆车时定住了
顿了一下后,他走了过去,伸出左手将后排车门打了开来。
只见一个女生躺在后排睡得正香,柏晟拍了拍她的手道:“起来,我们回来了”女生不满的哼唧了声:“嗯…”
她半慢慢睁开眼,想要质问为什么扰了她的梦境,半眯着瞧了瞧车顶,慢慢的坐了起来,皱眉不满道:“你们也太慢了”
柏晟瞧着她这副摸样气的胃疼,但也可能是因为没吃东西的缘故,他的胃翻涌的更厉害了,疼的他冷汗滴了下来。
柏晟瞧着她这幅不着急还想睡觉的模样更生气了,他刚想开口说两句,女生就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哗啦哗啦’的声响惹得柏晟视线向那旁看去,女生从口袋里拿出塑封好白白胖胖巴掌大的面包,伸手递给了柏晟
本来涌上来的怒气一下就被递过来的食物抚平了,女生懂得他饿肚子会胃疼,自己也是个嘴馋的,虽然自己会经常忘记吃这些零食。
她倒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将面包递到柏晟面前,眯着眼昏昏欲睡的开口道:“喏,吃点东西吧,辛苦了。噢,当然我也很辛苦,在这里睡觉太憋屈了”
柏晟正感动的接过面包,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往下咽时,结果因为她一句话卡在一半差点没噎死他“咳…”
王建国的理智打败了怒气,生气归生气,他可不是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东西,他更看重人命,大不了再重新买。
瞧了瞧剩下完好的车辆,又回头数了数几个人一辆车比较好,他倒是庆幸当初没听导购的意见,要不然这几个人高低得坐车斗里。
王建国又转回头来确认车辆,最后只看见四辆皮卡,剩下的要么被拆了,在沼泽里。
还有一辆车里有一个煞白脸的洋娃娃,面前还有一把菜刀,刀面上有深褐色锈迹的血渍,王建国脑瓜子一下就蒙了。
什么?
什么东西?
这…这是傀儡吗?
谁这么恶作剧?
谁放的这东西?
明明钥匙在自己手里,车也锁上了
它怎么进去的?
王建国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没错,洋娃娃那辆车就是他经常开的那一辆,他心里不禁酸涩起来,那辆车陪他的时间最长,也是带着林沐经常出去玩的车,把它丢在这里……
王建国心里苦闷,他不知道用什么言语表达最好,他心疼自己的那辆车,也在痛苦的回忆和车的一点一滴,捏着钥匙的手不禁抖了抖,举着钥匙的手臂垂了下来。
女孩略过濒死的柏晟,摸着包里的面包发给了傻站着的几人,王建国的情绪还没平复就接过了女孩递过来的面包,半晌回过神,低头看了看面包又看了看女孩,惊奇的道:“等会,你从哪出来的?”
女孩指了指正在拍胸的柏晟“那里,我一直在睡觉。”王建国顺着女孩的手指看了过去,他其实也饿的快头晕眼花了,眯了眯眸子才看见瞧见柏晟疯狂的拍着胸口。
吓得他连忙走过去顺了顺柏晟的后背,开口道:“咋的了?咋的了?呛着了?”周爱民跟着王建国一起跑来看柏晟,万一柏晟有个好歹他也能急救一下。
见柏晟呛的厉害,眼尖的周爱民从车里拿过一瓶水递了过去,开口道:“喝口水吧”
王建国接过水拧开瓶盖递给了柏晟,他连忙接过递过来的水,仰着头疯狂的喝了起来,卡在他喉咙的面包刚咽下去,斜对角的村子里突然发生了爆炸。
吓得他又开始疯狂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周爱民连忙拍着他后背
这人好脆弱
不能因为这几口饭呛死了吧
周爱民狐疑的打量了下柏晟,看着柏晟面色红润也就收起了质疑
柏晟当然知道他质疑自己了,他也挺无奈的,没想到吃个东西这么多小插曲,他也不想啊……
可是周爱民就没想过自己面色红润是水呛的喘不上气了吗…
几个人听着爆炸声抬头望去,只见那村子上方升起了灰白色的烟,王建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这…这是…”
爆炸?什么东西爆炸这么大威力?就算是煤气罐也不可能炸这么高吧?
眼看着周围升起小火苗,小胖子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急忙催促道:“这…咱们快跑吧”
柏晟对于这次爆炸确实有不小的惊吓,保证自己没事的状态下摸了摸包里的东西,虽然泥水侵湿了布包,但好在里面的东西没有受到伤害,柏晟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给布包里面做了防水层。
他怎么着也得把那纸人烧了才行,要不然王建国可就交代了,他拿出红色长方形纸张放在车底。
‘滴答…滴答…’
什么声音?
柏晟捏着纸张的手感受到时不时地重物,他抬眼看过去,纸张上圆形的水滴侵湿了纸张。
油箱……
漏油了…
吓得柏晟捏着红色长方形纸张连忙向后退去,他回头瞧着王建国,急忙跑过去:“快点!那个车漏油了!”王建国脑袋一片空白,脑子里不断重复柏晟的几句话
漏油了…
那辆车漏油了…
周爱民听见这消息时,他事先反应过来,皱眉瞧着柏晟道:“什么?漏油了?”柏晟点头应声道:“对”周爱民下意识向王建国看了过去,他更习惯听王建国的,虽然王建国平时叫他自己多拿主意,可是对于家长的依赖让他更相信王建国的抉择,可他看见王建国怔愣的状态时,他心里不禁落空了下,只好“啧”了一声。
王建国从周爱民的声音里反应了过来,眼神也清明许多,慢慢回道:“……啊?”
漏油?
那岂不是要…
周爱民等不得王建国下一步的反应了,连忙叫其他人进车,急忙催促道:“两个人一辆车你们赶紧进去,快点别墨迹!”小胖一骨碌钻进了其中一辆的副驾驶里,他何尝不后悔自己没有驾照呢……
王建国也急忙上了车,催促众人上车后瞧见柏晟还蹲在漏油的车旁边。
这小子疯了?!
王建国骂骂咧咧的怒喊道:“还不滚上车!不要命了!”柏晟侧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王建国刚想下车就听见对讲机里“嗞嗞”的响了起来。
“喂,你们先走,他有事要办,我等他,有多远开多远”王建国皱着眉坐回了驾驶位关好车门系好安全带。
柏晟侧着头在纸张上打着火石,见火星后又用力打了两下,“滚上来!要爆了!”一个接近疯狂的女性声音伴随着车轮的摩擦响声一齐响了起来
“吱——咔!”车后方的车门开着,回过头时那洋娃娃正拿着菜刀一下一下的砸着玻璃,它眼球向下翻瞧着蹲在车底的柏晟,女生见这场景疯狂的嘶吼叫柏晟滚上车。
“咔哒咔哒”的声响吸引了柏晟抬头看去,只见那洋娃娃瞧着他,一瞬间被那眼神吸引了进去,女生见状连忙下车将柏晟扔进后座里关上门。
自己钻进驾驶位踩着离合和油门疯狂的向前赶路,她一点也不在乎那纸点没点着。
她更在乎油箱爆炸前的声响钻进了她的耳朵。
“碰——!”刚没开多远一股接近疯狂的爆炸气波将车推向一条没有栏杆只有土下坡的湍急河流边,吓得女生急忙打着方向盘从土坡旁爬了上来。
这女孩从事过比较机密的行业,总是有人喜欢找她看一些缥缈虚无的东西,可惜她嘴巴太毒太直接导致得罪了不少权势的人,那些人听巴结自己的话语太多了,到她这里反而什么都不是,自然而然的被赶出去了。
女孩拿起挂在收音机旁边的对讲机,摁下橘红色的摁键,等待着响声过去后她才开口道:“柏晟已经安全上车了,大家可以放心了。”
说完不一会儿就有了回应,对讲机里响起了几个人的话语,大家知道两人平安无事心里也就安稳了,起码这次大家都在。
柏晟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是梦是回忆,也可能两者皆存……
那是一个双颊红肿疼痛的早上,他的父亲也不知是第几次对着母亲施暴了,暴怒的男声喊了起来:“柏溪芝!离婚!我跟你真是过够了!”
被称为柏溪芝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父亲常年家暴,以至于母亲身上常有无法愈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