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要他们的命

见他不再说话，似乎在权衡利弊，明嫣又道。

“怕介时本小姐反悔，让你空手无归将一家人口都搭进去？”

姚子束下意识地道。

“毕竟我和小姐也只是空口无凭，不如我们……”

立下字据---

半句话没说完，明嫣轻蔑瞥他一眼。

“你担心的这些事当然不会发生，毕竟我提前给你备了一份礼。”

姚子束心念一动。

看来这大小姐为了让自己相信她还真是诚意十足---

“带上来。”

他脸上还没来得及浮起笑意，忽然见有人身后走过来，手中拥了两个熟悉的人。

熟悉？

姚子束猛地回头看过去，顿时瞠目欲裂。

是他的夫人和不满三岁的稚儿！

明嫣什么时候把他们抓到了手？

姚夫人和小孩口中塞了布条，支吾地说不出话，姚子束顿时红了眼眶，恨恨地盯着明嫣。

“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

“你不是怕我出尔反尔害你一家搭进去吗？”

“我今天就在这告诉你，你夫人和孩子，还有你七十岁的母亲，如今都在我手里，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要他们的命，犯不着让你在心中思虑着犹豫。”

姚子束气急打了个哆嗦。

“你何等狠心，我儿才不满三岁---”

“不满三岁？”

明嫣扬声打断他的话。

“你上堂做伪证的时候，可曾想到我家中侄儿也才三岁，可曾想到我年迈的祖母，也受不住边境苦寒？”

如此种种，都是他姚子束应得的。

姚子束被她这一句一呛，顿时说不出话。

明嫣逼近一句，眼中一片染了怒意的红。

“你可还记得我父亲知遇之恩，明家上下对你不薄，你如何对明家的？”

“我……”

“姚子束，今日就这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要么去堂上翻口供，说清楚林太尉到底死于谁手，你家中妻儿都可平安，要么今夜，你们一家四口，就在这一起下地府。”

咚的一声，她手中匕首砸到了地上，寒光闪闪，看的人无端心惊。

姚子束眼中挣扎了片刻，还是忍辱负重地跪下去。

“求大小姐心善，先放我妻儿归家。”

“你翻好了口供，我自然放他们走。”

明嫣寸步不让地道。

姚子束无法，只能又说。

“我若是翻供，小姐愿保我一家安全离开？”

说到底此事都在于明家，若明嫣和明相愿意保他，就算他真的污蔑了明相，也能有个活命的机会。

姚子束早没了一副狡猾嚣张的样子，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明嫣身上，卑微地跪在地上求她。

月色更朦胧，九月的凉风卷着枝头的落叶掉落下来，响起轻微的动静。

明嫣嘴角勾起些笑，温和得很。

“这是自然。”

自然是假的。

她至多放过姚子束妻儿与老母，姚子束背叛明家引来一场劫难，害明家又丢了兵符，与南司马勾结在一起，已三番两次触及她的底线。

她当然会在姚子束呈堂结案之后，再好好与他清这一笔账。

---

听了明嫣的话，姚子束眼中挣扎了片刻，哆嗦着唇说。

“好，我答应。”

如今妻儿老母都在明嫣手里，刑部已经有了人证，傅安查到他做伪证是迟早的事，南司马的意思也很明显，他不会再救他了。

明嫣敛了眉眼，淡声道。

“将那日的情形，细说给我。”

姚子束恍惚了片刻，断断续续地说。

“那日我又因为……文章的事，和大人起了冲突，晚间听说了明太尉死的消息，没一会，南家就来了人……”

许给了他八千两银子，威逼利诱让他去堂上做伪证。

他本不想答应，可南司马许的利益实在大，说明相一死，一朝丞相的位置空出来，南家会想办法扶他上去。

他是个笔杆子的文人，没有出身，跟在明相手下熬半辈子也不一定能平步青云，南家却向他递了这么一根高枝。

八千两银子到手的时候，他犹在侥幸地想。

只是上堂说两句话，也不一定就能完全定了明家的罪，他也不算害了人......

“南司马让你做伪证之时，可有说过别的事？”

林太尉之死和南家必定脱不了干系，可她也需要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明嫣攥紧了衣袖，看姚子束恍惚了下神色，说。

“林太尉是被……南家的暗卫杀的。”

果真。

“南家为何要杀林太尉？”

两人无冤无仇，南家为何要突然下此狠手？

难道就为了嫁祸给明相？

可若是如此，是谁不行，为何偏偏是林太尉？

姚子束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也没见到南家的人杀林太尉，只是南家暗卫来找我的时候，和林太尉死的时间太吻合了，我才猜出来的。”

尽然有些失望，明嫣也知道这样大的事要是轻而易举被她发现了南家的马脚，才有些奇怪。

抓不着证据的事若是随口乱说，被南家抓着反咬一口，才得不偿失。

明嫣转了转眼珠，站起身来。

“小姐。”

姚子束紧张地看着她。

明嫣回过神，道：“你这几日暂且就呆在城西的别院里，我会派人守在那，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那我家中人……”

明嫣瞥过去一眼。

“你办好了事，我自不会为难你家人。”

话落，她身后的几个暗卫上前，押了姚子束离开。

而明嫣走下台阶，上了马车朝外吩咐。

“去太尉府。”

林太尉喊明相去凉亭里谈事情的信件说的太模糊了，似乎在遮掩些什么，可信上又的确是林太尉的字迹，她下意识地觉得其中有蹊跷，也许和南府要杀林太尉的事情也有关联。

所以必得去太尉府一趟。

林太尉死后，府中大事便都交到了林夫人的手里，看到明嫣乔装过后深夜造访，林夫人显然有些惊讶。

才操办完丧事，林夫人整日憔悴的厉害，见了明嫣也只勉强露出个笑，又因为明相疑罪未除，她语气还有些警备。

“明小姐。”

“小女深夜来此，是有些事想过问夫人。”

明嫣进了前厅，看着林夫人挥退了下人，开门见山道。

“明小姐有什么想问的，便问我吧。”

奇怪的是，挥退了下人之后，林夫人眼中的戒备完全散去，露出个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