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刀剑

耶蒙压根就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最让他心惊胆战的是卓戈卡奥背后那三个带着弯刀，站在一旁的血盟卫。

血盟卫在多斯拉克的风俗中作用类似于维斯特洛的国王的御林铁卫，而地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可以分享卡奥的一切财宝，包括女人，唯独有一点万万不可违背。

他们不能骑卡奥的马。

听上去确实好笑，可以骑女人不能骑马，但这就是他们的风俗，马远胜于一个女人。

对于这个民族来说，马是生存和强大的必需品，而女人只是战利品和生活的调剂品，这一点并不专门针对外族女人，对于他们的本族女人也一样。

如果卡奥死去，他们也不能独活，如果卡奥被其他人杀死，那他们也必须在余生发誓杀死仇人后，自杀谢罪。

原始的风俗确保了他们的首领不会堕落沉迷于享受，保证了一个领袖的强大。

然而卡奥的儿子在卡奥死去时，不会成为未来的卡奥，相反可能会被杀死。

虽然“家天下”看上去确实不如这种“公天下”，但是最能在原始时期保证国家的凝聚力，以此保证国家不断积累实力，不断强大。

然而多斯拉克的马人实力仅限于一代人，卡奥一死，他的卡拉萨就会分崩离析，没有能够积累实力的空间，最后只能不断内耗，无法真正强大。

当然，耶蒙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谁会愿意没事闲的去研究野蛮人的风俗啊？

然而卓戈背后的四万柄剑逼着他必须正视这些。

耶蒙默默调整了呼吸，做出疑惑的表情，同时制止了修夫想要拔剑的举动，将冲到他前面的西门拉了回去。

“不知道马王阁下说的是什么？我与您并没有见过面。”

耶蒙看着伊利里欧向卓戈翻译，心中大恨，还能是什么，见了异鬼的伊利里欧，肯定就是丹妮莉丝公主，再没有其他了。

卓戈说了一连串叽里咕噜的话语，耶蒙一句也听不懂。

最终还是伊利里欧站了出来向他翻译。

总督，我谢谢你啊！

耶蒙在内心咬牙切齿，发誓肯定要将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付出代价。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是他主动招惹人家的，伊利里欧本身对他更没有什么信义可讲。

不过，这也不能掩饰他的卑鄙无耻，等到他掌控维斯特洛的时候，他倒要看看“小伊耿”和他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伊利里欧面带歉意，微笑还挂在嘴边，一点都没有幕后黑手的意思，他向耶蒙说：“这是因为丹妮莉丝公主的事情，原本韦赛里斯陛下已经决定将她卖给马王交换一支军队。”

说着，伊利里欧摇了摇头，“原本陛下已经托我联系好了，可后来，陛下反悔将公主交给了你。”

伊利里欧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是为此而自责，“陛下虽然不在乎和马王的随口约定，可是马王却无法接受。”

伊利里欧眼角甚至挤出来几滴泪水，“总主教大人，这都是我的过错啊！是我没有提前想到。”

耶蒙看着伊利里欧装模作样的姿态，心中一阵恶寒，怎么，你也是喜欢用哭来表达感情的魁尔斯人。

不过，他还是为他的厚黑学感到惊叹，不愧是能在自由贸易城邦当总督的人，实在是值得学习。

不过他还是忍着恶心安慰道，“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和总督阁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伊利里欧满脸为难，“那马王阁下要怎么应付过去呢？”

耶蒙心中没有什么想法，这实在是措手不及。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卓戈又说了一串话。

伊利里欧听到后也很惊讶，转而对耶蒙翻译，“马王希望能够举办一场比武大会，你赢了的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卡奥承认你的勇猛，愿意为此放弃。”

伊利里欧很不解，一向野蛮的马人尽管会遵从宾客的礼仪，不会在宴会上下杀手，但同时也没有息事宁人的传统。

没有想到这个马王竟然会“客气”，还知道动脑子，这还是一根筋的多斯拉克人吗？

是的，伊利里欧并没有试图打算杀死耶蒙，这实在没什么好处，但这不妨碍他希望能够从马王这边将交易进行下去。

尽管他们都是口头上的约定，韦赛里斯也反悔了，可只要马王娶了公主，早晚会生出进军维斯特洛的野心。

不管他是讲究诚信遵从与韦赛里斯的约定也好，还是心生坐上王座的野望，都会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

马人肯定攻不下维斯特洛，但肯定能造成一定的混乱，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毕竟，他对于丹妮莉丝完全没有感情，并不介意就这样牺牲她的未来。

毕竟，韦赛里斯曾经也同意了吗，一无所有的他也只能咬牙认下这个结果。

这怪不到他头上。

他实在不想手上的这一张牌就这么随意打出，却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

只是没想到卓戈竟然会愿意息事宁人，这样的话如果耶蒙赢了马王愿意放弃丹妮莉丝，那么他这张牌也就没用了，难道只能就这么白白浪费掉这张牌吗？

伊利里欧在心中默默摇了摇头，付出没有回报是一件常事，如果他真的赢了，那也就只好如此了。

现在，他需要考虑的是该怎么弥补他和耶蒙之间的关系，教会的实力不容小觑。

耶蒙听后，反问道，“总督阁下，那如果输了呢？”

伊利里欧更是慨叹，“输了的话你派出的那个手下自然不会有活路，一命换一人，公主自然也不能带走，他会亲自和韦赛里斯陛下谈的。”

伊利里欧百感交集，他没有想到卡奥竟然这么不在乎公主，不过这么做也符合马人的传统。

这种作为礼物而呈现上来的所谓“妻子”在他们看来如同奴隶一样，根本不值得重视。

不过却让他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无论耶蒙是输还是赢，最多不过付出一个手下而已，在他这种人看来，这又算什么代价呢？

而马人也不可能再继续曾经的协议了。

修夫在旁边听了，根本没有一点惧怕，他，或者说大部分维斯特洛人，都有一种沐浴在七神荣光之下，身为文明人的自信，他压根就看不起那些野蛮人。

他主动请缨，“总主教大人，就让我去吧。”他扫了一眼跃跃待试的西门，“这小子刚练几天剑，完全没有什么经验。”

耶蒙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一点，他的身边只有修夫这么一个“自己人”，如果选择其他雇佣骑士，既是对他的侮辱，同样也无法肯定一定会赢。

他自然不会这样子。

所谓比武大会，在七神信仰下是骑士们的事情，但对于那群野蛮人来说另有其他规则。

比武的时间自然不会放在现在的宴会上，而是在宴会结束后，不然堂堂卡奥的面子往哪里搁，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经过伊利里欧的转述，耶蒙知道卓戈卡奥将时间定在宴会结束后的傍晚。

要么用胜利，要么用鲜血，来为马王赔罪。

耶蒙看着一脸兴奋的修夫，即使他不觉得战胜一个野蛮人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情。

但是，能够代表总主教出战异教徒却毫无疑问是一件可以记录在家族历史上的事件。

耶蒙压下了内心的担忧，劝说他小心一点，刀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