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思怀圣堂

犹大被耶蒙扶起时，眼角甚至带有泪痕，棕色瞳孔中满是喜悦，地上的尘埃被他灰色的长袍遮掩，他的棕色卷发有些蓬松，甚至带着杂乱。

这样的形象和平时那个热爱干净的人截然不同，但是耶蒙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在耶蒙松开他的手后，犹大开口了，“总主教大人，我的主，我一直都在这里。”

耶蒙有些奇怪，“犹大，你为何会在这里呢？”

在耶蒙的印象中，犹大应该待在温暖豪奢的教堂中，在微风吹拂下起床洗漱，在侍女的服侍下服用第一顿早餐。

然后，他有时会打理教堂的事务，有时会沉迷经手的一笔笔钱财，尽管心中满怀占有欲，却从不多拿一枚铜星。

接着，他会虔诚的跪伏在七神的神像面前，忏悔自己一天以来的腐蚀生活和贪婪心思，最后毫无改观，继续第二天的行程，如此日复一日。

耶蒙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这么邋遢过。

犹大听到耶蒙的询问，心中更为激动，“大人，自从您离开之后我就心向往之，只是您命令我打理教会的事务。”

犹大哽咽一声，顿了顿，“我不敢违背您的指令，在夜晚将一天的事务处理完成，而在白天，从日出到日落，我都待在港口，时刻等待着您的归来。”

说着，犹大甚至带着委屈，有些无法说出口，“可是您却没有一封信件。”

丹妮莉丝噗嗤笑了一声，她无法想象一个这样的成年人会无法离开另一个人，即便是总主教，他已经这么大了。

犹大充耳不闻，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耶蒙听后，心中很是感动，但也很是无奈，“犹大，这一次前往潘托斯，即便算上乘船的时间，也只有二十天，不会超过一个月。”

犹大像是故意忽略这个时间一样，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询问道，“大人，你对我有何吩咐吗？”

耶蒙指了指载他归来的船只，它屹然停靠在那里，连同一位魂归天国的骑士，他心中有些落寞，白袍为此沾尘。

“船上有一具石棺，里面安葬着为我牺牲的一位骑士，我希望你能找一些人和一辆马车，将他放在圣贝勒大圣堂里，我亲自为他祈祷，祷告。”

犹大几乎不假思索，“那一位首相身边的侍从吗？他应该还没有被正式册封为骑士。”

西门原本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没有做出任何发言，然而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了，他握紧了腰间那把剑。

“修夫是真正的骑士，即使许多御林铁卫也无法比得上他。”马僮知道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是修夫一生的心愿，他绝不能容忍其他人喊他侍从。

犹大耸了耸肩，他压根不在乎马僮的狂吠，“可首相确实还没有正式册封他。”

西门想要接着说什么，耶蒙拦下了他，他不希望身边的人闹出什么矛盾。

耶蒙看向犹大的眼睛，“好了，犹大，首相原本答应等他回来就册封他为骑士。更何况，他是为我而牺牲。”

“多么光荣，他确实称得上一个合格的骑士。”犹大几乎毫无犹豫的就转变了态度，转口不提骑士侍从的事情。

西门这才真正平息了怒火，但他知道这个修士并不真正认同修夫的勇武和荣誉，仅仅只为他为总主教牺牲而赞美。

现在只有他会记得修夫的荣耀了吗。

西门又握了握他留下来的长剑，不，还有总主教大人。

西门看着耶蒙黯然伤神的神情，这样想道。

与此同时，犹大有些后知后觉，“大人，你在潘托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他的神色无比慌乱，手脚有些不知所措。

耶蒙摇了摇头，轻描淡写揭过了这件事，“一件小事罢了，哪有什么危险？好了，犹大，帮我将那位骑士的石棺带回圣贝勒教堂。”

犹大有些无奈，他还想要追问什么。一想起那个为总主教牺牲的主，他心中就一阵悸动，怎么可能只是一件小事呢？

然而，他不想要违背总主教大人的意思，只能接受了这个差事，“是，总主教大人。”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就想到了那个马僮，心中暗自想到要在之后从他口中得到真相，他并不想要再逼问总主教大人了。

然而，耶蒙看向犹大满面风尘，转了转脑袋，顿时有些懊悔。

“看我出的什么主意，你在这里晚上熬夜，白天枯坐，面色如此憔悴，怎么让你做这件事，犹大，我回去让他人这样做。”

犹大顿时摇了摇头，“总主教大人，这是我的荣幸，更何况我其实一点也不劳累。”

一边说着，心中更是欢喜，一边连忙走远，去准备一辆可以拖动石棺的马车。

就这样，他走远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美丽的坦格利安公主以及神秘的亚夏女巫一眼。

既不关注它们的身份，也不在乎她们是否别有居心，他相信，在总主教大人的渲染下，即使七国最大的恶人“魔山”格雷果·克里冈也会皈依圣母。

耶蒙想要再次开口挽留，他已经不见了。

这个时候，带着红漆面具的亚夏女巫魁晰罕见的开口了，“他是一个很罕见的信徒。”

耶蒙当然理解知道犹大的虔诚，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不理解女巫为何会出言说话。

“女士，你这么说有什么深意吗？”

耶蒙这样想道，也直接问出口了。

魁晰并没有故能玄虚，直接开口解释，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高远，“坚定的信仰可以抵御魔法以及诅咒。”

最后，她意味深长的补充道，“无论所信是否真实。”

耶蒙几乎毫不犹豫的举起并抚摸胸前象征天父公平的天平，神色肃穆，“七神至高无上。”

西门在旁边听着，也在心中默念“七神在上”，希望七神可以保佑自己远离那些可怖的诅咒和

只有小姑娘丹妮莉丝心不在焉，她在自由贸易城邦行走许久，从来没有见过魔法的神秘与诅咒，心中对七神的认知也仅限于韦赛里斯不时的念叨。

魁晰大抵是笑了笑，但是被面具遮住了面容，不知是否如此，不过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多余的话了，也不知道是否相信。

然而耶蒙听后却在心中泛起波澜，不待他深思，丹妮莉丝拽了拽他的袖子，“总主教大人，我们接下来是要去圣贝勒大教堂吗？”

丹妮莉丝知道教堂的总部，托韦赛里斯的福，她还知道这是由她的祖先“圣贝勒”修建的。

她知道坦格利安家族的每一位先王，韦赛里斯将他们的名字和事迹通过故事来告诉她，让她不要忘记家族的辉煌。

贝勒一世徒步走到多恩，穿过莽莽黄沙，在他的兄长“少龙王”戴伦一世被暗害在多恩之后，成功与多恩亲王议和，多恩从此臣服于铁王座。

这被视为他所创下的神迹。

耶蒙摇了摇头，“不，这不是你要去的地方。”

丹妮莉丝眨了眨漂亮的紫罗兰瞳孔，好奇地问道：“那总主教大人你要带我去哪？”

耶蒙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思怀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