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的一年

耶蒙穿过了一层走廊，走进繁星圣堂中一间幽静的房间，房间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尘埃，里面一个娇小的女孩坐在桌前默默读着《圣典》。

“又愿女人廉耻、自守，以正派衣裳为妆饰，不以编发、黄金、珍珠和贵价的衣裳为妆饰，只要有善行，这才与自称是敬神的女人相宜。”

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距离丹妮莉丝这一位公主来到维斯特洛，她的家长。

现在是新的一年了，征服历298年。

此时此刻，异鬼已经真正的显露了踪迹，临冬城的公爵正在搜寻那一个从守夜人当中逃出来的黑衣“逃兵”。

他的名字似乎是威廉，又或是夏尔，想了很长时间，耶蒙才记起他是威尔。

耶蒙静静走到小女孩身边，女孩通过她面前的铜镜发现了他的踪迹，她一阵欣喜，就和所有孩子都不愿意读书一样，丹妮莉丝同样喜欢这样，更何况她要读的还是《七星圣经》。

书不厚，甚至还十分有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可读性还是很不错的。然而，当你抱着这本书啃十遍，百遍，乃至于千遍的时候，这就是一种痛苦了。

由于身份特殊，尽管丹妮莉丝名义上已经是教堂的修女，甚至居住在繁星圣堂，但是她并不能像其他普通的修女一样去教导贵族家的女孩，去宽慰平民中的困惑。

她只需要静静待在这里就好了，一个月，一年，一直待下去，直到所有人都将她遗忘。

丹妮莉丝看到耶蒙而产生的欣喜，是因为其他的修士都不敢带她出去，当然，他们也没有这样的权限，更没有这样的胆量。

坦格利安在十几年前还坐在铁王座上，而这些普通的修士一旦看到她银发紫瞳的相貌，都不敢和多做交流。

胆子小的畏惧坦格利安残暴的名声和王族的高高在上，胆子大的也不愿意和她亲近以此得罪新的国王。

所以她在这里甚至没有一个朋友，而只有总主教能够不担心这些，肆无忌惮带她出去。

毕竟，即使一个地方再大，待久了也不过是一个囚笼。

国王是铁王座上的囚徒，首相是满朝事务的囚徒，而丹妮自己，只是繁星圣堂的囚徒。

丹妮莉丝缓慢行礼，这一个月她总算是初步搞明白了维斯特洛复杂的礼仪，尽管她能够用上的时候少之又少，甚至几乎没有。

“总主教大人。”

耶蒙很欣慰她能够不断读《圣典》，这意味着她在不断被书中的内容同化，变得……嗯，更像她的先祖圣贝勒。

这是一件好事。

当然，这不是他所最为关心的，无论如何去想，一个小女孩都不值得他如此用心。

耶蒙低下头，语气柔和，“公主殿下，我交给你的龙蛋呢？”

龙蛋早已经成了化石，不然也不会被伊利里欧随意买到，也不会被他当做礼物随意送出，显得极为轻松。

这三颗来自亚夏的化石龙蛋在任何人手里都只能当做一个收藏品用来缅怀曾经瓦雷利亚三百头巨龙横扫天下的伟力，除了一个人，丹妮莉丝。

耶蒙看着丹妮莉丝有些迷茫的眼神，他很无奈，声音柔和依旧，“再好好想一想。”

耶蒙并不担心“八爪蜘蛛”那传说中无处不在的爪牙，他对于红堡的了解是基于坦格利安遗留下来的复杂的地道，几乎遍布每一个紧要的房间。

这让他在其他人面前可以伪装成一副无所不能的假象，而对于学城的了解，也只需要一些用来收买饿了金龙即可。

学士并不是什么富裕到可以不在乎贿赂的职业，他们对于金灿灿的金龙也有欲望和需求。

对于港口的凯特琳到来看似了如指掌，然而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差别本就很大，他只需要让这些识文断字的小小鸟记住纹章就可以了。

耶蒙不敢声称他对于每一个修士都了如指掌，能够轻易识别他们的忠奸。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逃避着这个失国的公主，却有人对此保持着不正常的关注，那么只能给这个可怜的人身上加一加担子，让他前往冰天雪地的北境传教或者去往一向排外且教堂已经被焚毁的铁群岛努力奋斗了。

当然，瓦里斯可能会更加猜测其中隐藏的秘密，但是他也对其中的秘密一无所知了。

因为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巨龙还会重新回归，这些传奇的生物在厄斯索斯消失了三百多年，在维斯特洛也已经消失了接近一百年了。

除了那些富有勇气的探险家前往索斯罗斯偶然间见到的翼龙外，人们已经找不到一头巨龙了，而翼龙也和巨龙完全不同。

丹妮莉丝想了一会儿，才在她的床底找到了这几颗龙蛋。

教会的生活和她之前并不一样，尽管食物住宿都保持了一个较高的标准，但是出行的不方便甚至超过了她在伊利里欧的宅子里被囚禁的程度。

在那里，总有一些侍女敢于和她开口调笑，偶尔她也会参加一些想要邀请坦格利安龙王的宴会，出去透透气。

然而，在教堂，没有人敢于违背总主教的话语，那些少有的和她搭话的修士不久之后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久而久之，其他人都不会和她交谈了，而她也只能夜以继日的抱着这本《圣典》。

只有总主教每周都会来她这里，当她询问这些事情的时候，耶蒙告诉她“这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因为总主教并不在意她和那个亚夏的魔女魁晰在一起，她恰恰是绝对不可能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拉拢的。

而她的那一只叫做“贝勒里恩”的独耳黑猫也正是被她所收养，她可以去她那里看看。

丹妮莉丝小心翼翼的拿出这几颗龙蛋，摆在地上，她在梦中有时会做一些关于遮天巨龙的梦，醒来时却已经有些遗忘了，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她隐约记得那头巨龙有着白色的鳞甲，巨大的血红的眼睛，是这几颗龙蛋中最漂亮的那个白色的龙蛋。

它有着漂亮的花纹，像一件真正的艺术品，丹妮莉丝轻轻抚摸着它，就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它与她血脉相连。

她没有将这件事和任何人说。

耶蒙看着丹妮莉丝明显更加青睐于那颗最漂亮的白色的龙蛋，而不是原本历史当中的最大的黑色的龙蛋。

心中既惊讶也不惊讶，惊讶的是命运的轨迹果然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不惊讶自然是因为他自己做了一些手脚。

他用自己的鲜血将那颗黑色龙蛋浸泡全身，

无论是他在学城看到的魔法典籍，还是亚夏巫女魁晰告诉他的，鲜血象征人的生命，其中具有着力量，越是高贵的血脉越是具有奇异的力量，其中的代表是“国王之血”，所以自由贸易城邦的人总是血祭他们的国王。

尽管他们已经遗忘了其中真正的意蕴，但是几百上千年的传统还是告诉了他们。

最后魁晰用一种缥缈的语气对着，神神叨叨，“总主教大人，毫无疑问，你的鲜血中具有着极其强大的力量。”她面具后的脸可能咬了咬嘴唇，又重复了一遍，“极其强大。”

于是耶蒙就将血播撒在龙蛋上，没有什么效果，化石还是化石，他现在左手好像还能够感受到一个月前失血的虚弱，以及一阵左手的一阵痉挛。

然后，他就将那颗龙蛋交给了丹妮莉丝，让她好好保管。

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尽管他和龙蛋仍然没有一点联系，不像丹妮莉丝原本的“龙梦”一样。

耶蒙接着让她放起这几颗龙蛋，他准备带着她出去转转，同时去看一下她寄养在亚夏女巫那里的那只名为“贝勒里恩”的独耳黑猫。

然而这只黑猫终究不是曾经的“黑死神”，无法保护她，只能带来一些心灵上的慰藉。

丹妮莉丝恋恋不舍的抽开手，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感觉到冰冷的龙蛋上仿佛有着炽热的火一般的温度。

和她梦中一模一样。

在有这一种感觉之后，她甚至觉得身体好像强壮了一些，但是她现在从来没有过高强度的运动如骑马，也就无从验证了。

丹妮莉丝很开心能够出去，这让她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囚犯，不用继续诵读那些戒律。

在教堂里从早待到晚。

据说这里原先是龙穴，可是丹妮莉丝好像找不到原本想象中那种龙穴的味道了，她只觉得这里是教堂。

丹妮莉丝收拾完之后，就跟着耶蒙一起出了教堂，尽管已经对教堂很熟悉了，她仍然很是习惯的牵起耶蒙的袖子。她的紫罗兰的瞳孔一闪一闪，透漏出一种依赖。

耶蒙带着她一起离开，当来到教堂门口的时候，场面看起来有一些混乱，有两个妇女堵在教堂门口，她们之间彼此争执，其中一个抱着一个孩子。

两个妇女一个穿着普通，还算整洁，一个穿着艳丽，但是没有章法。

犹大在旁边做着调解。